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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回: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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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墨离被苍耀抓住手臂,纵身一跃跳下山崖,还没来得及弄清情况便被苍耀带走。

    “你干什么!”

    “结界坏了,吾去修复结界,需要你的帮忙。”

    “开什么玩笑,你们灵界山的结界爷怎么会懂...”

    墨离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回头望向无极观后山,他似乎明白了苍耀这是想干什么。

    “会不会太危险了?”

    见墨离已经猜出来了,苍耀也没有过多隐瞒,放慢了速度,慢悠悠回答:

    “没事,都是‘熟人’...”

    ......

    万丈光芒之后,一切重归于平静。只听的蝉鸣阵阵,只见月影婆娑,只觉微风徐徐。

    “小曦!”

    “笨蛋!笨蛋!”

    隐约间听到几声熟悉的呼唤,陈曦睁开疲惫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墨离,正焦急地呼唤她的名字,墨离身后是苍耀和界翟,似乎,大家都在...

    “等等,好像少一个人...师兄...师兄他怎么样了!?”

    “...抬头。”

    墨离轻叹一声提醒陈曦抬头向上看,他自己却生气般走开来,独自坐到一旁的石头上赏起了月。

    “诶!?”

    陈曦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陈轩那熟悉的笑靥,而此时此刻,她正躺在陈轩的怀中,像孩童那时一般。

    “小曦,你还是老样子,喜欢睡懒觉...”

    “呃...师兄...”

    陈曦注意到,说这话时,陈轩是笑着的,同时他的脸是阴沉的,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兄啊,我还以为你有了他之后就不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师兄了呢!”

    “啊这...师兄你在说什么啊...我和墨离...”

    “对啊,你和他,还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虽然我为清风公子所操纵,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都知道的哟...”

    说到这儿,陈轩的笑容更加阴沉,仿佛在下一秒就要将陈曦吃掉似的。

    “自第三场之后,清风公子用我的躯体在你身边待了那么久,你居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在第六场,仅仅只是一眼你就看出了墨兄是假的?”

    陈轩此番看似是在吃墨离的醋,其实只是对之前清风公子假冒他在陈曦身边潜伏了许久,陈曦都并未发觉之事而生气。

    这世间不乏清风公子一般别有用心之人,为达目的或变幻成亲人的模样,或以其他什么方式让人放松警惕,陈曦今后的路还很长,这样的事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现在尚有墨离,界翟,陈轩,苍耀可以守护在她身边,但谁也保不准可以一直保护她,算是为了自己,总得要成长。

    “这...我...师兄你听我解释,那清风公子着实狡猾,装作你的时候,语气,行为,动作,都和你是一模一样的,我认不出来很正常嘛!

    但墨离不一样啊,认识他这么久,他可从来没有那么好听的叫过我!所以我一下就认出来了!”

    “认识那么久...?”

    “诶!”

    “总之就是我这个和师尊他们从小把你拉扯大的师兄,在你心里比不上墨兄重要咯?”

    “咳咳!”

    苍耀咳了两声,提醒道:

    “你俩要一直这么抱着说话么?”

    陈曦低头看了看,她现在正如孩童时那般蜷在陈轩怀里,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让陈轩将她放下。

    “啊呀!师兄你快把我放下来啊!”

    “不放,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放开哇!不然...不然...!”

    陈曦偷偷瞟了一眼墨离,墨离也与她的视线对上,看着师兄妹两人这般,墨离心中一股莫名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拍拍屁股起身便要离开,毕竟他是一个外人,把这个时间交给他们,或许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做法

    “等一下。”

    苍耀却叫住了墨离,转而让陈轩将陈曦放开,不要再像三岁小孩一样胡闹了,把他们聚集起来,除了让陈轩复生外,还有一件正事。

    “那个,再说正事之前,爷....我还有一件事想问。”

    见苍耀对自己毫不避讳,似乎并没有吧墨离当个外人,墨离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把心中的疑虑讲出。

    “黄土复生之法,我之前在一个狐妖身上见过,此法弊端深藏,且似乎流传下来的并非完整之法,为何,还要用这个方法复生陈曦的师兄,明明可以将其身躯带回...”

    “你以为,是个人的躯体,都能有你那般自愈速度?或者说,在妖力尽失后被传说中的魔剑贯穿身体还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连疤都没有留下,你觉得是很正常的事?”

    在苍耀的提醒下,墨离确实想起了这事,回想起朱羽焕的说辞,那日他被魔剑贯穿后,重新站起并操控魔剑打败全盛的清风公子。他也确实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为何他可以操控魔剑,又为何魔剑不能伤到他。

    “关于你的记忆,吾想知道,除了十多年前的那起事故,你还记得起多少?”

    “与陈曦相处这段时间,倒是记起了不少事...”

    “你说...什么!”

    苍耀的反应很大,并且语气中透着有些前所未见的危机感,不过很快他便调整了状态,因为墨离此刻正温和的站在他面前同他说话。

    “陈曦小时候还挺可爱的,不知长大为何这般,不过爷还挺喜欢她这样的。”

    原来墨离所提及的记忆只是与小陈曦经历的一些往事而已,其他的东西他还是没有想起来,比如自己到底是谁,为何会被封印在墨灵湖...不过这样也好。

    “既然这样那便罢了,接下来该说说你与小曦的事了。”

    界翟站出来说到。

    “你在这灵界山住了有些时日了,也应当看得出,我与苍耀十分疼爱曦儿与轩儿,即便如此,我也非是一个喜欢拆散别人的人。”

    “什...什么啊这是?”

    陈曦在一旁听着瞪大眼睛,师傅这话怎么越听越有点不对劲了?

    “你若真心待曦儿,今后曦儿便交予你如何?有你在身边,今后的路,我也可以放心。”

    界翟与苍耀此番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便是要把陈曦托付给墨离。

    “那还真是多谢两位信任了。”

    墨离恭敬地向苍耀,界翟二人行一礼,表示他会尽到职责,表面上波澜不惊,暗地里却是在狂喜,而陈曦这边却全然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个事实,本以为她与墨离的关系还要瞒上一阵子,没想到一下子就直接获得了界翟与苍耀的认可。

    “等等!师傅,苍耀!...我...我...”

    倒是陈曦,支支吾吾的,似乎是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一切。

    “怎么,对这个安排不满意?吾看你对他挺上心的啊,还以为...”

    “不对!苍耀...我...就算是如此,你和师傅也不能就这么把我给卖了吧!?”

    “怎么,就你这个样子,有哪个收得了你?山下的刘财主?还是谁?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

    “啊!?”

    陈曦愣在原地,显然是这信息量太过巨大,她那脑袋瓜已经处理不过来了。陈轩在一旁看着这一切露出来一丝忧伤的神情,不过想来自己已是非人之躯,连妖都算不上,既然界翟和苍耀已经认可墨离,那么今后或许能够真正保护陈曦也说不定,看着今晚拿洁白无瑕的明月,他,释怀了。

    “对了,曦儿,关于你的灵力,先前我认为时机不成熟便没有将乾坤镯的咒语交给你,现在是时候了。”

    “接着!”

    苍耀丢给陈曦一本厚厚的册子,那是他亲手写的乾坤镯的咒语,因为这镯子实际上本是他的东西。

    “乾坤镯现在算是跟定你了,吾就算是不想送了也收不回来了,吾已经将镯子所有已开发的咒语都记录在里面了,至于其他的用法...得靠你自己想了。”

    ...

    待陈曦,墨离与陈轩离开后,苍耀又与界翟坐下,喝起了那杯已经凉掉的茶,他还想独自问界翟一些事。

    “你就那么放心吧一手养大的徒弟交给那个人?你不是说那个人的未来你看不透么?”

    “确实是如此,但你可曾记得,当初把曦儿从山里捡回来时,我曾窥探过她的命运...”

    “这...与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虽然确信了曦儿的身份,但我所看见曦儿的命运却与之前她的命运完全不一样,只有一片耀眼的光明...”

    原来界翟虽然可以看见别人的未来,但每次陈曦问起界翟她以后会怎么样之类的问题时,界翟为什么总是摇摇头的原因。

    紧接着界翟又说:

    “而这个男人的命运,恰巧与曦儿相反,他的命运,是无尽的黑暗...百年前是如此,十年前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那你这么做是为何?”

    “因为当他把曦儿从冥界带回来,他抱着曦儿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命运中的那些黑暗与光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的只是他们一起走入‘神墟’的情景...”

    听到这里,苍耀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还真是有趣,一个至善之光,一个至恶之暗,加在一起,竟成了另一番结局。”

    “是啊,或许,这便是他们两个永远也斩不断的羁绊吧,即便是过去三生,三世。”

    “...对别人的感情见解如此独到,何时才能解读一下自己?”

    面对苍耀劝说,界翟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淡然地回答了一句:

    “世俗的情感,我早已忘却,我此生只记得自己的使命。”

    “...明白了。”

    苍耀将杯中茶饮尽,起身便要离开,方才的黑衣人是他所安排,领头那个女人便是他的好友,四圣之一的朱雀。

    “吾要去和朱雀那家伙道声谢,要不是有她愿意出手相助,这场戏还真是演不下去...另外,要不要吾替你向朱雀打招呼,顺带让她问问朱羽焕...”

    “我与她之间已经结束,缘既已尽就莫要再明知故问了...”

    ...

    陈曦房间里,墨离为她重新换了药,陈曦忽然想起了之前没有问完的事。

    “对了,之前清风公子跳崖后...还发生了什么?”

    “你还想着那家伙啊?”

    “不...我只是觉得他也是个苦命人,也从没想过他会是那种结局。”

    “恶有恶报,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仇恨,真的可以蒙蔽一个人的内心啊...希望他来世能有个好人家,不再经历这些吧!”

    看着陈曦这样,墨离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是敌人却还这般仁慈,若是没有自己,她没准真的要做史上第一个笨死的人了。

    不过,这次可能真的不能如她所愿了...

    ...

    在冥界时。

    “两位,爷还有一事不知,跳下这悬崖,可是魂飞魄散了...没有别的意思,爷只是担心,这家伙若是转世,会再来找麻烦...”

    “这不是你该问的。”

    “算了老黑,无妨...”

    “...实不相瞒,这里通往何处我们也不知,只知道在冥界诞生之时,这里便已经存在,我与白兄也曾好奇调查过,可都徒劳无获,不过可以肯定,进去里面的任何物质,都没有逃脱的可能。”

    “如此,这家伙怕是连转世都机会都没有了。”

    ...

    墨离没有告诉陈曦这些,还是人她保留点天真的想法吧,毕竟有时候,她真的只是个小孩子呢!

    夜间,陈曦又梦到了冥界时候的事情,当时她被黑暗吞噬,只觉得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她身上带着的白喵的毛线团忽然发出一阵光芒...

    “千万别哭,陈曦!”

    “谁...谁在和我说话?”

    “是我,也可以说是你自己。”

    “你是...谁?

    “我即是你,又不是你,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正身处黑暗本源的包裹下,此物虽不纯粹,但你毕竟是凡人,只要掉下一滴眼泪,灵魂也会被摧毁...所以,无论多么悲伤,都不能哭!”

    “这声音...”

    “别怕。”

    “你是...在我梦里那个金发姐姐!”

    “...嗯,陈曦,我们齐心协力,一起冲破这黑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