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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夏天晚上可以看到灿烂的星河,冬天的白日里,阳光可以直洒在床上,晒个半日。这种斜面的弧窗,我当时一看,一眼就相中了……”印浅馨一脸自得,“这里每一个房间、每一种功能,都是我自己设计的——就喜欢这种不落俗臼,合乎于理却不同于其表的自性……”
“你的审美一直都可以的。我记得你参加景观构建大赛,设计的主题公园是得了一等奖的。”安妙真坐在床尾,尾巴却耷拉着,蜿蜒出了S形的轨迹,将阳台铺的满满当当——印浅馨的家虽温馨、舒服,充满了浓郁的烟火气,却有些不适合她。实在显得有些太过于狭小、臃肿了。
印浅馨笑,说:“那都多久的事儿了……”
……
安妙真又问:“你还一个人?”刚参观了一圈,印浅馨的家里既没有男人的用品、衣物,也没有孩子的。
印浅馨“嗯”一声,说:“嗯,还一个人,单着呢。之前谈过一场,不合适,后来就一直没谈……或许,再过上几年,会选择自孕吧!也不必要结婚,一个人挺好的。咱们又不是旧时代、旧社会的人,谁离不开谁的。”
安妙真说:“也是。”
印浅馨在安妙真身边坐下来,和安心说:“想要喝什么饮料,吃什么,就自己去拿。和在自己家一样……”
“哦……”安心便去拿饮料,安妙真嘱咐了一句:“今天已经喝过绿茶了,不许再喝凉的饮料和茶饮了……”
“噢……”安心应的声音明显沮丧了一些。印浅馨不禁好笑,和安心说:“没事的,这是老师家,听我的——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别听你妈的。”
安妙真无语,白她一眼,说:“就你这样还叭叭的给人当老师呢——这都教我家宝贝儿啥呀?就不能教点儿好?”
“你知道人生两大乐事是什么吗?”
“什么?”
安心去用机器制作了三杯奶茶出来,给印浅馨、安妙真一人一杯,自己一杯。一边“呼噜”“呼噜”地吸,一边听印浅馨的怪论。印浅馨说:“那当然是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谁让你家孩子这么清秀可爱的,让人总忍不住想把这个乖乖仔带坏一些……都是太可爱的错。”
印浅馨在安心头上挼了一下,夹着发丝梳了好几下,就心头一动,和安妙真说:“要不,扎起来看看?”
安妙真问印浅馨:“看看?”
……
于是,印浅馨就去拿了梳子、皮筋,用一个黑色的托盘装着放到床上。两个女人让安心脸冲着外面,背对着床坐在那里,就开始在安心的头上折腾:
头发经过梳子的梳理,进行分垄,就用发卡暂且固定起来。他的头发被整整齐齐的分成了七垄,先从当头顶上的那一垄开始,贴着头皮进行编织,将头发细细的分成了五缕,编出一个很漂亮,却复杂的发辫,发辫紧紧地贴着头皮,不断有旧的发丝到了长度,又有新的发丝加入,一直续过了头上的旋儿才结住……然后就开始第二垄、第三垄……一垄一垄的,尽是妙手巧梳妆。
印浅馨白皙、细腻的手指在安心的发丝间穿梭、游弋,就像是律动的精灵一般灵活的跳跃、舞蹈。
安妙真只在一旁看着,不时地配合印浅馨递上一个橡皮筋,或者是收了发卡,放回到托盘中……
也就是“看着”——
这样精致、细腻的花式,她是做不来的。看着一条一条贴着头皮隆起的发辫在印浅馨的手里成型,安妙真赞叹不已:“这手还是这么巧。”这样的“巧”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印浅馨这种程度的——首先就没有这个耐心:让她给安心编辫子,打死也不会费这种心思——简单扎个马尾凑合一下就行了。
“那是……让你好好瞧瞧,什么叫精致!”
印浅馨当仁不让。
……
将七垄发辫都编好,额前还留出了几缕发丝——有些像是不经意遗下来的,偏偏又误打误撞,在精致之余多出了一种随意。将安心整个面部都衬托的很清爽、干净,人也变得更明艳、漂亮了几分。印浅馨完成了头顶、侧面的工序,后来时着手后脑勺的头发编织——这一次,编的却是一种很像是电路板上的电路一样的横平竖直,露出的头皮,就是电路,头发则是底色。
前、后、左、右汇在一起的头发,则是被很刻意的编成一种宽扁的样子,散开了巴掌宽,向后弯出近一搾长,由发根到发尾,由稠密而稀疏,分外的层次。
印浅馨右手五指成爪,捏着安心的头顶,将人一转,说:“好一个浊世佳公子,偏偏美少年——来,转过来给你妈看一看。”
安心转过身来——只是发型的变化,却是让他的气质也随之变化了。白净的脸庞似消瘦了一些,人也变得更加精神、明艳,却是帅出了一个新高度。安妙真托着下巴一阵打量,过了好一阵子,才叹:“这么漂亮,看着都不像是我儿子了——浅馨你这手艺,干什么老师啊,给人做造型多好……”
印浅馨说:“不是我吹——我去做美发,那些托尼老师都要失业。为了他们的饭碗着想,我就不去砸锅了。”
“说你胖还喘上了……”
安妙真无语。
……
“哎,小帅哥儿,老师带你撸串怎么样?”印浅馨看了一眼天色,这会儿东边的天空已经是黑黢黢的,空气中布满了一层暗色,西边的天空却还亮着一些白。给安心做造型用去了不少的时间,也该吃晚饭了。安心一听撸串,当然是“好”,可还是看向了妈妈。安妙真说:“就在家里吃一些就行了。”
印浅馨吐槽:“你就是故意折腾我。”说是这么说,可动作却很诚实,乐呵呵地换上了围裙,就开始在厨房忙活。
安妙真要帮忙,印浅馨却是不用,还说安妙真:“得了,就你那水平,别给我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妈妈,你居然被嫌弃了诶。”
安心觉着新奇,在他心里,妈妈做饭是很好吃的,厨艺很好,印老师怎么说妈妈是“添乱”呢?
直等着印浅馨将饭菜做好,摆上了餐桌,安心才似乎有些懂了……
印浅馨老师的饭做的是真漂亮,一盘竹笋炒肉,一盘溜鱼片、一盘烧茄子,简简单单的菜却色泽完美,在餐厅的灯光照耀下就像是精致的艺术品。那味道闻起来也香……感觉,似乎比安妙真做的要香一些。
“尝尝。”
等着印浅馨夹了一片鱼肉塞进安心嘴里,让他“尝尝”,安心才真正的、切实的感受到了那种“差距”。
和印浅馨一比,安心沮丧的发现:一直认为做饭很好吃的妈妈约等于根本就不会做饭!原来饭竟然可以做的如此好吃,好吃的近乎不科学。他看妈妈,却很是想不通:“为什么一样的食材,差不多的烹饪手法,会产生如此大的差距呢?”安妙真瞪他一眼,嗔:“看什么看?我也没饿着你!”
印浅馨问:“好吃不好吃?”
安心用力点头。
“嗯。”
“好吃吧?那你以后常来——我给你做。”坐下来,随手将盛好的米饭随手一推,饭碗就平平稳稳的滑到安心、安妙真跟前,悠然停住。印浅馨挑了一口米饭,说:“自打咱们几个姐妹分开,我一个人的时候,做饭都少了……一般都是在外面吃,随便应付一下。自打当了这个校长,就更忙了……”
“生活还是自己的,你自爆做什么?”安妙真夹了一片竹笋,笑说了一句。这个“自暴”算是“上古梗”了,是一种旧时代的网络语言,自暴自弃的缩写。
“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多没意思……还是以前上学那会儿热闹……”
……
“那你还不找一个?”
……
“来,尝一尝我的秘制烧茄子。”印浅馨又给安心夹了一片烧茄子,安心大口大口地吃着,根本顾不上说话。等着一碗饭吃完了,印浅馨就又给他弄了一碗,一直到吃饱为止。饭后,印浅馨感慨,说:“多少年没吃的这么开心了——小安心,等你开学了,在学校里你请我吃饭,休息的时候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安妙真说:“别答应她,咱们可不吃这亏。”
印浅馨:……
安心问:“怎么就吃亏了?”
印浅馨忙点头,说:“对,对,怎么就吃亏了?他要是厚脸皮一点儿天天来我这儿,我不得天天给他做?”
“这是我儿子……”安妙真很护犊子的搂住安心的脖子,笑呵呵地说:“想要抢我儿子,休想!”
印浅馨“啧”了一声,说:“知道、知道……谁跟你抢儿子啊。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敏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