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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侍郎节哀啊!朕记着贵府的大儿媳可是曹氏?”皇上的问话,让冯氏夫妇愣住了,眼里有疑惑有不解!
“回皇上,正是!”冯禄深埋着头,不敢回视,皇上突然的问话让他有些心虚,但是想了想又挺直了腰板,哀戚的回视,眼中的痛楚让人瞧得分明。
“世事无常,曹嫔殁了。前尘往事罢了!当初她们姐妹感情甚笃,虽你府中有丧,但朕还是希望这曹氏可以送曹嫔一程!”
“这……这怕是不妥,这曹氏身子虚弱,听闻曹嫔之事已然病倒,犬子如今又……哎。不堪打击之下竟是药石无灵了!这叫我们年过半百之人如何再次承受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冯禄说到伤心处,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眼泪也是哗哗直流。
暮望月看着这殿中哀戚一片,任由这冯侍郎说去,那曹姐姐就真是无力回天了!
“冯大人节哀!这曹姐姐果真药石无灵了吗?”暮望月也跟着抽抽噎噎的开口问道。冯氏夫妇之前还好奇这女子是谁,如今竟还搭话起来了?想问的话还没说出口,暮望月又继续开口道。
“前儿还在药房遇见了曹姐姐的贴身小丫鬟,在药店苦苦哀求掌柜赊药,竟还下跪了!说是等着救命的。幸得遇见了我家小丫鬟,这怎得才一日曹姐姐就不行了吗?呜呜呜……”低声的呜咽,让人闻者伤心。
但殿中之人听到这话,脸色就不一样了!这话得意思有点大!
“这……这……定不是我府中丫鬟。我冯府虽不济,还不至于缺一副药钱,且我府中自有药房医师,又何须舍近求远了!姑娘莫不是被骗了,亦或是听信了不实的言论!”
冯夫人听到暮望月的话,只觉得眼前发黑,都要站不住脚了!
这语气这问话与这气氛,俨然不同了。
却不想这时,金嬷嬷带着一个小丫鬟进来了!
小丫鬟一进殿中就跪趴下,一步一步往前趴着,嘴里直囔囔着:“皇上救救我家小姐吧!求皇上开恩!”
金嬷嬷毕恭毕敬的退回到皇后的身边!皇上皱着眉,这又是怎么回事!一脸不解的看向皇后。
皇后不做多解释,直说:“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吧,但若有一句不属实!定不轻饶!”
小丫鬟深深磕了一个头,才抬起头来回话。当冯氏夫妇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时,吓得惊魂不定,怎么会,一个小小的丫鬟是怎么进到这皇宫的?哆嗦的嘴唇,想张口问问却又摄于皇上的威仪而不敢。
“谢皇上皇后开恩,民女小菊乃是冯府曹氏的贴身丫鬟!我家小姐身子不佳,一直病着,知晓了曹嫔之事后更是病倒了。此时姑爷又意外去了,却不想……却不想老爷和老夫人竟是要我家小姐去陪葬,求皇上皇后做主啊!”
小菊声泪俱下,句句痛诉,但是一言一句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这冯府死了儿子,却想要让这儿媳妇去陪葬??
皇上听到这话,十分震惊!陪葬?竟还有这般歹毒的事?对曹嫔皇上是有愤恨,之后确是悔恨。曹府没了,曹嫔没了,就可以这么欺压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吗?
皇上问道:“这可是你府中的丫鬟!瞧仔细了!”
冯禄冯夫人额头的青筋直跳,磕磕巴巴的答到:“是,是我府中的丫鬟!”
此时暮望月适时的也来了一句:“原是还不明白,即是府医断定药石无灵。这贴身的丫鬟不忍曹姐姐去了,在外求医竟然是连一分纹银都无!难道是……”
暮望月的意思很明显了,难道不就是冯府没收了曹文洁的财产,让主仆身无分文,无法得到医治,也验证了冯府要曹文洁去死去陪葬的意思吗?
暮望月委屈又可怜的模样:“怎么会,我不信的,冯老爷冯夫人难道你们真的要曹姐姐死吗?”
“没,没有……不是这样的。不要信这丫鬟的话。”冯夫人着急的解释。
但她的话,她的语气半分说服力都没有!
小丫鬟匍匐在地,一直在啜泣,看着软弱无能的模样,却是十分执着:“正如暮姑娘所说的,不久前我家小姐和姑爷起了争执,竟收走了小姐所有的细软。之后姑爷去了,老爷夫人竟也将屋中所有值钱的贵重之物取走了。我一个小小丫鬟月银有效,是连一副药钱凑不齐,那日若不是遇见好心的暮姑娘的丫鬟,我那可怜的小姐,必定是撑不过了!而后我听府中的小厮交谈,才知老爷夫人竟是有了那翻恶毒的念头!皇上明鉴啊,民女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冯禄你可有话要说?”这小丫鬟有理有条,句句分明,皇上尽管偏信了两分,但还是要听听冯禄如何说道。
这曹嫔去了,这曹文洁乃是她所求之事。皇上还是愿意将此事规整清楚明白!
“这小丫鬟,此乃血口喷人!事到如今,老臣又何须再做隐瞒。这曹氏是有疯病,犬子去了无人照看曹氏,老夫才命人收走了摆件,避免曹氏疯病发作伤到了自己!且……且犬子也是被这曹氏所害,曹氏犯了疯病不甚推搡我儿,才受重伤而去了。此乃家丑,微臣不想将此事外传,与曹氏与冯府皆无半分好处!曹氏清醒之时,知晓自己犯下的大错,遂不肯饮药但求一死,求与我儿一同去了。这小夫妻二人感情甚笃,竟是这般难分难舍,一心求死之人,老夫也是无能为力!不知这小丫鬟是怎样的目的,竟要如此陷害老夫!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有何心思去对付一个小妇人啊!皇上明鉴啊!”
暮望月暗道不好,这冯禄的嘴皮子真利索啊,三言两句竟是反转了局面。一个不惜儿子之死,也要掩下儿媳的罪错,却被人泼脏水了!
任谁听了,都要替冯禄打抱不平一句。
小菊一听急了:“我没有胡说,我家小姐根本没有疯病,我家小姐多次进宫探望曹嫔娘娘,何时有听到有疯病之说,若是真有疯病,你们冯府又岂敢任由我家小姐如此多次进宫就不怕伤着贵人吗?”
小菊虽是造次了,但说的话不无道理。一个有疯病之人,不知何时发作,任凭是谁也不敢将这么一号危险人物放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