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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冰州皇都中,大殿内炸开了锅,各类身穿华丽圆领长袍头戴乌纱帽的文武官员争执不休。
在大殿龙椅之上坐着的龙袍加身的白发老者对此一筹莫展,眉头锁成了一团。
“陛下,澜州的一个大富商已经公开招兵买马,组建澜州军,自立为澜州王了,这件事情若不尽快处理,必成大患啊!”
“陛下,还有越州的州官也已经开始打着起义的旗号领军侵占周边各州了,不能不管啊。”
“陛下,还有天州……”
“陛下,还有梧州……”
“……”
白发老者紧皱眉头,他知道这些文武官员们表面上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实际上却只是想要看他这个皇帝的笑话。
那些话不是在提醒他该怎么做,而是在讥讽他,“看,所有人都要反你,你能怎么办?你还能怎么办!”
老者知道,他这一辈子做错了太多事情,想要挽救早就来不及了,北俱国算是彻底毁在了他的手中。
他顿悟了,想要放下所有,却发现始终有一个人让他放不下。
那个至今依旧远在边关的小儿子,他亏欠得太多了。
“陛下,刚刚得到消息,望月关昨天失陷,小皇子殿下被困在了望月城中,姜令老将军请求增援。”
一个身穿青衫的老者急匆匆的闯入大殿,跪在地上,他声音沙哑不清晰,却依旧盖过了所有争执不休的文武官员。
听到望月关失陷,自己的孩子被困,老者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又多了几条。
身为九五至尊,坐拥山川大河,却在自己孩子将要遇难时没有任何办法,悲愤化作一股腥甜冲入喉中。
隐忍片刻,老者紧咬牙关,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不会让龙椅之下的那些人看他笑话!
“陛下,望月关兴许重要,澜州的事情也不容轻视,澜州王已经招募到了几万士卒了。”
“是啊陛下,越州的事情也是十万火急,攘外必先安内啊。”
“还有梧州……”
“……”
“全都给朕闭嘴!”
龙颜一怒,流血千里,老者早已没有了曾经的威望,不过只要他还坐在龙椅上一天,他的话,那些小人就必须得听!
“陛下……”
青衫老者看见龙椅上的老人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心头一阵慌乱,若是天子再在此时出现什么意外,北俱国就真的离亡国不远了。
“彦老将军,再次求助云州仙宗增援望月关,就说皇儿不仅答应迎娶仙宗仙尊孙女之事,还愿……加入仙宗!”
龙椅上的老人说出这句话时,全身颤抖不止,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曾几何时,北俱国也曾万邦来朝,有帝国之姿,现如今却因区区一个竺月国的入侵就四分五裂,最后还不得不求助一个方外宗门。
真是可笑,真是可悲!
“陛下,那可是北俱国最后一个皇子啊,若他也加入方外宗门……唉,还望陛下慎重!”
彦老将军的话很明白了,如果小皇子也加入仙宗,北俱国将再无人继承,不需要等到竺月国的铁骑到来,北俱国就已经提前灭国了。
“朕意已决,传朕旨意便可,无需多言。”
龙椅上的老者闭上了双眼,他知道他的决定将会给北俱国带来灭顶之灾,可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要他的儿子能好好活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就让他在人生的尽头,做个自私的父亲吧!
“可是……”
彦老将军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龙椅上的老人似乎有些对劲。
但见龙椅上的老人双眼闭合,脑袋低垂,枯黄的双手搭在龙椅上,脸色逐渐苍白。
“陛下!”
彦老将军沙哑的声音喊得撕心累肺,北俱国最后一位国君,一个想要让满目疮痍的国家重新走向辉煌的明君,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
大殿中的文武官员也发现了,他们神情不一,有不动声色的,也有错愕或者冷笑的,还有掩面哭泣却嘴角轻扬的。
唯一确定的是,没有一个和彦老将军一样悲愤欲绝的,他们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
于此同时望月城的城墙上,一个腰间佩戴着一柄刻有奇艺纹路的木剑的青年男子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起来。
“副将军,你怎么了?”
站在他身后身穿褐色皮甲的侍卫发现了异样,正开口询问时,青年男子突然向后倒下,侍卫慌乱的将男子扶住。
“快来人,快来人,副将军晕倒了!”
侍卫大声唤人,几个临近的士卒赶过来帮忙。
恰在这时,青年男子却又突然醒了过来,从侍卫的怀中挣扎开来。
“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青年男子的质问,侍卫连忙单膝跪下,声音略带哭腔道:“副将军,您就回去休息一下吧,刚刚您都累晕了,再这样下去就算是神仙身体也会垮掉的。”
侍卫是真的心疼副将军,自从昨天望月军战败之后副将军就一直站在城墙上,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了。
如果是平常可能还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近几天副将军一直在领兵作战,本来就疲惫不堪的身体再这样耗下去迟早都要出问题。
侍从没有发现,重新醒来的青年男子,眼神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原本平静无波眼眸中多了一份沧桑、悔恨、悲愤、绝望……
更多的,还要属激动!
“你……叫我什么?”
叶草颤抖着盯着侍卫,随后又放眼扫过四周,蒙蒙细雨浸透着破败的城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让他热泪夺眶而出,他恨不得仰天长啸。
“副……副将军,我叫您副将军啊,副将军您怎么了?”
侍卫这时终于发现了青年男子似乎有些不对劲,副将军居然哭了,难道副将军已经疲惫到神志不清了?
“副将军……副将军,望月军的副将军,现在是不是太一三千零二零年?”
叶草死死的抓着侍卫的肩膀,他害怕这只是一个梦,他害怕醒来时看到的又只是一片废墟,还有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侍卫被此时的叶草吓得不轻,脸色略显苍白,颤抖着点头道:“是……是的……”
“打我!”叶草突然认真道。
侍卫懵了,“什么?”
“打我,这是命令!”叶草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侍卫被吓了一跳,抬起手就给了叶草一个耳光,随后颤抖着说道:“副……副将军,您到底怎么了?”
侍卫真的被吓得不轻,难不成副将军真的累傻了?
叶草闻言痴痴的笑了笑,松开了侍卫,转身朝向城墙外,远方黑压压的一片,那是竺月军的十万大军。
“竺月军的杂碎们,我说过,如果我不死,死的就会是你们,我现在来信守承诺了!”
叶草嘴角轻扬,确定了这不是梦。
曾凭借一柄三尺长剑大杀四方的他在无尽的杀戮中渐渐失去了意识,随后居然重生回了一切悲剧的起点。
将腰间的佩剑取下,紧握剑柄,他现在就要去了结所有的痛苦!
“咦,怎么拔不出来?”
当几次尝试之后,叶草确定了,自己真的拔不出自己手中的仙剑。
他手中的这把佩剑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他一直佩戴在身边。
他师傅称其为亡剑,乃上古凶器,多次叮嘱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剑出鞘。
前世他听了师傅的话,从未使用过亡剑。
直到那天,北俱国亡国,自己带着重伤的故人逃往云州仙宗,在即将抵达云州时被方外之人拦下,故人因耽误了治疗香消玉殒。
那一天,他拔出了手中的亡剑,失去了意识。
当他醒来时,自云州帆云镇到云州飘渺城千里长路上躺满了方外之人的尸体。
那一天后,他便知道自己手中的亡剑是一柄绝世仙器,只可惜后来被云州仙宗那群老不死的抢走了。
“为什么突然拔不出来了。”
叶草记得前世他轻轻松松就将亡剑自剑鞘中拔了出来。
可现在任凭他怎么用力,亡剑就像生了根一样,死死的扎在了剑鞘之中。
“如果不能使用亡剑……”
叶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想起了前世竺月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了望月城。
而望月军——全军覆没!
随后他的故人将他救下,整个望月城就他一人活了下来,故人后来身死也是因为救他而受伤留下的隐患。
“呼呼呼,副将军,大将军找你。”
握着屠刀的中年屠夫爬上了城墙,不断的喘着大气,显然是从大将军的阁楼一路跑过来的。
叶草依旧沉浸在前世望月城被破的记忆里,并没有听到屠夫的叫喊。
“副……副将军,你怎么了?”
屠夫见叶草怔怔出神,伸手在叶草眼前晃了晃,有些不明白叶草在想什么。
“没什么,大将军找我对吧?正好我也有事要找大将军,走吧!”
出神片刻,叶草很快清醒过来,神情瞬间严肃起来,让屠夫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叶草也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很多事情说给屠夫听了,屠夫也不会相信。
现在亡剑用不了,他就必须得先拦下前世那个他指派去寻求故人相助的刺客。
然后请求大将军撤军,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望月军重蹈覆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