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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皇后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下意识地扭头望向明黄色帷帐之后。
顾江沅也望了过去，迟疑了一下：“陛下他……”
“他本身就是劳累，毒来的也突然，”魏皇后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太医院拼了全力才保住他一条命，醒来是没多大希望了。”
这是宫里都已经通传的了，她也不怕说给顾江沅听。
顾江沅愣了，垂下眼帘：“姑姑不要太伤心了。”
魏皇后双眸无神，自嘲地笑了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伤心了……”
“姑姑……”
魏皇后惨白一笑，语气还算温和：“好了，这里病气重，可不要坏了你的身子。你不是要去看哥哥吗，快去吧。”
顾江沅无奈，站起身来。
魏皇后让侍女送人一段路，顾七小姐走到门口处，才回头道：“姑姑，父亲已经给魏将军送了信。您……不用担心他。”
“好，”魏皇后显然对这个弟弟很在意，眸中微微有了些神采：“替本宫谢谢顾将军。”
顾江沅这才对着皇后娘娘的背影行了一礼。
“臣女定将姑姑的口谕告知父亲大人。臣女告退。”
顾七小姐离开后，魏皇后缓缓起身，坐到了龙榻边沿。她撩起明黄色帷幔，望向榻上之人。
魏纯轻声道：“皇上，沅沅方才来过。”
她转眸望向窗外，四季桂树开得正好：“您先前最是喜爱这个孩子的了，她问了安好。您可真要安好啊！”
她再望了回来，忽然看见靖平帝的手一颤。
魏皇后颤颤地喊了一声：“皇上？”
回答她的是沉默。
……
顾氏兄弟被软禁在了潜龙殿。
准确点来说，雍懿公主把所有可能背叛她的、不追随她的大将嫡子都软禁在了这里。
顾江池和顾江淼兄弟被分到一处小偏殿。
不过两人也不是自小养尊处优的人，没有多大计较，毕竟军营风餐露宿的生活比这要苦许多。
不过在看到自家妹妹送来的小点心时，兄弟俩还是忍不住感叹。
顾江池是大哥，性子稳重一点，问：“父亲近来还好吗？”
顾江沅点点头：“父亲大人很好，就是不免挂念二位哥哥。说来，二位哥哥在宫中，没受什么刁难吧？”
“谁敢？”顾江淼冷笑一声。
顾江池望向妹妹：“今日你怎的一个人进宫来了？”
“雍懿公主派人到府上传话的。”顾江沅轻声道：“可以来探望哥哥了。”
顾氏兄弟面色不太好。
只是如今这个处境，谁又能想到呢？
“……”顾江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与两个哥哥虽说一母同胞，但自小彼此间都不是多话的。
可也不大好意思就这样快离开，顾江沅苦恼地微微侧头。
这一侧头是被吓了一跳。
顾江淼被妹妹的反应惊了惊：“沅沅，你怎么了？”
顾江沅轻咳一声：“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打了个旽，让哥哥担心了。”然后微微偏头，带着询问的眼神，瞥向不知什么时候在旁边站着的孟亭。
“潜龙殿……”孟亭眼神有些迷离，呢喃一声。
两百四十多年前，她便是在这里决定一众明齐大员的生死的。
她的眼神在这处小偏殿里飘了一圈，然后望向顾江沅：“差不多了，就离开吧。这个时候的皇宫，不要留太久。”
顾江沅皱了皱眉，但也作势要起身。
这时，一声娇笑自殿外响起：“兄妹难得相聚，顾七小姐那么快就离开了吗？”
顾江池兄弟都是面色一变。
“雍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