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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干柴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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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回到卧虎峰的平台已近傍晚,松哥指导老黑选一块木质较软的树干,用锋利的小石片在树干上挖一条凹槽,再找与凹槽粗细相当的硬树枝,然后让老黑拿着树枝用力地在凹槽里快速来回摩擦。

    一段时间后,将凹槽里磨出的发烫的木屑倒到事先准备好的干树叶和枯草上,松哥对着轻轻一吹,随着一股轻烟,红色的小火苗就跳了出来。

    老黑高兴得像个孩子,抓住松哥的肩膀边摇边兴奋地说,“松哥你太厉害了,简直就是我的偶像”。松哥毕竟已是个少女,不是原来的老虎了。正所谓害羞之心,人皆有之。但那种娇滴滴的害羞做作样她又做不来,结果还是说了句“滚开”了事。

    火点着后,松哥慢慢把一些大的树枝和树干放上去,一堆篝火就此生成。

    松哥到洞穴里面拿出之前吃剩的一些猎物的肉,就着洞口左侧泉水池的水流洗干净,把肉串到一根上山时现折的新鲜竹竿上,就着火烤起来,不一会,肉香就飘满整个山顶,饿了一天的老黑馋得直流口水。

    吃饱后,天已全黑,松哥坐在床上对老黑说,“明天我们垒个灶台,磨一个石锅,再挖个土窑存放火种,要想想怎么过日子了,哎,做人却也是麻烦。”

    老黑拍胸脯道:“没事,这些粗重功夫就交给我做,松教授您就做总指挥就行!”

    “就你那蠢样,我没指望你能帮我多少!”松哥嘴里硬,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有这么个听话的马仔也挺好的,从这个傻缺来了之后日子就没那么无聊了,还一天比一天刺激,难道这就人类传说中的缘分?他是那个人吗?

    老黑看松哥自己在那发呆,篝火照射下,松哥的脸红扑扑的,黑眼珠上倒影着火苗,老黑不自觉地凑过去,“松哥,今晚咱们怎么睡啊?”

    “什么怎么睡?”松哥立马恢复警觉,“我是主,你是客,当然我睡我的床,你睡你的地啦!”

    “可是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站着睡觉的老马了,现在是深秋,地上多凉啊,你看你的床那么大,就借一小块给我睡呗。我睡外面,你睡里面,我还能保护你。”

    松哥其实内心也不想真的让老黑睡地上,老胳膊老腿儿的,生病了还不是得自己去照顾。

    但少女的矜持还是得保持的。口上当然还是得说不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什么打呼噜翻身会影响彼此啦,借口还是很多的,就等着老黑一一去破解。

    老黑也很配合地一番软磨硬泡,最后松哥同意分一些干草铺在松哥床沿儿底下的地上让老黑睡。

    两人躺下后又聊了些明天要做的事情,包括在山洞下山的路口做一道门啊,去海边晒一些盐啊,怎么捕鱼啊,怎么狩猎啊,怎么采摘水果野菜等等。

    聊完已是深夜,似乎没有什么具体事情要聊了,但两人貌似还都不想睡,有过恋爱经验的人都知道,在男女未互相表白心迹之前,无论是吃饭散步,还是外出旅行,有时总会有那么一些小尴尬,就是,正常该聊的话题聊尽了,但过于亲密的话又不能说,此时就需要有人打破僵局,表白也好,暗示也好,总要有人先迈出那一步。

    松哥读的书多,明白这个道理,但女孩子毕竟要矜持。老黑聪明是有一些,但恋爱这方面的知识还是匮乏。

    两人开始陷入沉默。还是松哥先打破了沉默,“小栗子,你睡着没?”

    “没呢,长夜漫漫,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松松姑娘你也睡不着!”

    “你特么又背至尊宝的台词呢!我高度怀疑你特么根本就没穿越,在这逗老娘玩!”

    “啊?这是很家常的一句话啊,这也是经典台词么?看来松哥对那个什么至尊宝是一往情深啊,又一个脑残粉,咱这岛上就俩人,就占了俩脑残粉,人类前途堪忧啊!”

    “唉~,”老黑叹了口气说“之前做马时站着都能秒睡,怎么变成人入睡都这么难?做人真是辛苦!松哥,您研究人类研究的多,是一直如此吗?还是只是初为人时才这样?”

    “一直如此!”,松哥没给老黑留丝毫希望,“人与动物的区别就是有思想、有感情,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法律体系,道德标准,不像动物界那样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然这也是他们的先进性,现在应该说是咱们的先进性,咱们是人了,就得按着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所以,想的事情会多,顾虑会多。”

    “怪不得老睡不着,不像以前那么无忧无虑了。”

    “睡眠这东西脾气怪得很,不要它,它偏会来;请它,哄它,千方百计地勾引它,它便躲得连影子也不见。”松哥又想起书上看过的这段话,在岛上的五年每每失眠都会想起。好文字不用你去记,它自会留下很深的印象。

    “爱情也如此吧?”老黑来了个神补刀,一刀切中要害。是啊,爱情也是如此吧,开始时总是不期而遇,猝不及防,丝毫不会想到它可能会给我们带来的痛苦和崩溃。

    松哥突然坐起来,趴在床边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老黑,老黑此时正若有所思地瞪着双眼盯着洞顶。

    借着微弱的火光,四目相对,停留了有那么几秒。人们常说男女间如果不说话能双眼互相注视几秒而不尴尬,就说明互有爱意。如果这是真的,那老黑和松哥的爱意已经很深了。但由于均无实战经验,两人并不知该怎样表达这爱意。

    在这轮对视中,老黑先败下阵来,“松哥,刚上山时看你累得很,我给你推拿按摩一下吧,松松骨,之前在沧州看那里的推拿先生推拿觉得好玩,学过一两招儿。”

    松哥没有拒绝的理由,老黑爬起来去水池边洗了下手就上到松哥床上,让松哥翻身趴下,学着推拿师傅的样子由脚到腿到背到颈,用心地推、捏、按、压,一副专业技师的样子。

    其实老黑根本就没认真学习研究过,只是跟着感觉走。但很明显这感觉是对的,因为松哥不知不觉中似乎已经睡着了。但也许并没有。

    透过白色印花裙子,松哥玲珑的曲线展露无遗,美艳不可方物,虽然松哥头向下趴着而且可能已经睡着,但老黑还是心里有鬼似的脸红心跳。

    老黑只能强迫自己联想些别的事情以分散注意力:怪不得人们总是把山和水放在一起,山重水复啊,山长水远啊,山青水绿啊,依山傍水啊,有山就有水,山水总相逢。连绵起伏的山峰和前呼后涌的波浪何其相似。山之刚与水之柔,正如男人之阳刚,女人之阴柔,相互依存,相互补充。山依水,水恋山,男女之间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老黑看着松哥的臀峰,静时像山一样挺拔俊俏,动时又像水一样潋滟柔美,老黑看得有些痴了,不自觉地用手碰了松哥的屁股一下,碰到的一刹那老黑像触电一般,汗珠直冒,吓得赶紧弹开,滚到一边呼呼喘气,同时暗骂自己无耻。

    好在当时松哥貌似已经睡熟了,此时,天已蒙蒙亮,老黑在挣扎煎熬中也睡着了。

    现在的人可能会觉得作为禽兽出身的老黑这样睡去是做了一件禽兽不如的事,但对来自八百年前的老黑来说已经是很过界了。

    老黑睡着后做了个梦,梦到他用高头大马、八抬大轿娶了松哥回家,在沧州通往主人家的那条土路上,吹吹打打,鞭炮齐鸣,五里八乡的人们都在路边挤啊,看啊,都说老黑傻人有傻福,娶了个天仙般的好媳妇。

    梦里的老黑笑了,躺在松哥床上的老黑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