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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黑已惊得目瞪口呆,浑身发抖,大脑短路,这是哪里来的男人?这岛上明明就剩他和松哥两个人了,怎么突然多出个人来?他又怎么会在大晚上的到松哥家里来?
老黑如果此时立刻冲上去质问,故事也许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刚刚经历裸画风波的老黑决定要暗中观察,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黑眼看着松哥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地进了他们曾朝夕相处的小窝。
老黑内心快要撕裂了,他不停地给自己强加合理的解释,也许是徐福派人来取遗落的东西?但老黑很清楚徐福他们并没有什么东西落在岛上。
难道徐福的船队里有人偷偷留在岛上没跟船队一起走?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因为除了徐福自己,其他人并不知道徐福要东渡扶桑的计划,秦政暴虐,海上凶险,有人想留在这世外桃源避世也很正常。
只是徐福船队已离开月余,要有人留在岛上,早该公开现身了,没理由自己不知道的。
不管此人是何方神圣,老黑只希望他能快点出来,希望松哥只是带他来参观一下、拿个什么东西给他或者最多请他吃顿饭而已。
老黑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此时已近腊月底,昼夜温差很大,夜里还是很冷的,老黑却完全不觉。
老黑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每一刻都是煎熬,边等边想他们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出来。
老黑在浑身战栗、无比煎熬中度过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里面的人还没有要出来的动静。
关于他们在里面做什么,老黑想象了成百上千种可能,包括他最不想看到的那种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可能越来越大,老黑决定不能再等下去了,就算真的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那种可能,也不能让它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
老黑快要发疯了,怀疑、嫉妒、愤怒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本想破门而入,但又担心自己情绪失控做出傻事,万一进去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情景,他知道他会发癫,会控制不住自己。
老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duangduangduang”,他开始用力的敲门,只是敲门,他嘴唇发抖,已喊不出话来,他只想阻止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事情,他只想让那个男人快点出来,不管他是谁。
此时老黑最期盼的是松哥和那个男人立刻一起光明正大的走出来,松哥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妄想,那个男人也是有着合理解释的存在。如若那样,他仍会给松哥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对自己卑鄙猥琐的猜忌给予深深地蔑视和谴责。
然而,老黑敲了半天门仍没有人出来,却传来松哥有些责备的声音,“你不说要给你一个月时间冷静么?还没够一个月,你来做什么?我的气还没生完,你先回吧!”
老黑开始失望绝望地大叫,“开门,再不开门我要踹门而入了!”
“你敢,别给脸不要脸,快滚!”
这下老黑似乎已经确信松哥背叛了自己,想不到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就喜欢上了别人,还是说这个男人在自己不在岛上的那两个月里已经代替自己存在了?
这让老黑震惊之余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曾经与自己亲密无间、爱到天荒地老的松哥,怎么会这么快变心,成亲时的海誓山盟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吗?
“你是怕我耽误你跟别的男人上床吧?”老黑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不愿承认也不想接受的那句话,语气是恶毒的,又是发狠的。
此时,里面沉默了,不再有声音。
老黑也在想自己破门而入之后要怎么做,杀死那个男人?毒打松哥?还是自己跳崖?
正在他悲愤犹疑该如何做时,门口右边的悬崖边上发出一些声响,那是平台石床外面长在悬崖上的几棵小树晃动发出的声音。这个房子是老黑亲手改造的,他对这里的结构地形再清楚不过。
之前无聊时他也经常冒出去悬崖下面小树上探险的念头,都被松哥以危险幼稚为由果断叫停。
听到响声他就已猜到,当年自己没能实现的探险正在被那个黑衣男人实施,老黑心里一阵刺痛。松哥让那个男人冒险走悬崖而不是从门口出来,老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似乎不言自明地坐实了。
老黑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正当老黑在纠结是破门而入质问松哥还是绕去悬崖堵截那个男人时,那个本可以攀树遁走的男人却绕到上山的正路上来,在下面离老黑十几米远的地方挑衅般地盯着老黑看。
更让老黑震惊的是,这个男人此刻竟换了一件白色长袍,虽是夜晚,但月明星稀,老黑看得清楚,这个穿白袍的男人就是刚才那个身高体壮穿黑色长衫的年轻男人。
此人竟在松哥家里换了衣服,不用问都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就算老黑想自欺欺人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可能了。
老黑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向那人追去。
那人见老黑追来,很镇定地转身往山下跑。那人身高腿长,又比老黑年轻,本来很容易就能摆脱老黑的追赶。
但他似乎并不想那么做。
那人边跑边回头看,不急不慌,始终与老黑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仿佛是生怕老黑追丢了他。
就这样那人一路把老黑引到黑龙潭。
来到黑龙潭老黑建的温泉池旁边,那人终于停住了。
从卧虎峰下山又到黑龙潭上山,这一路奔跑把老黑累得够呛。
老黑不服输地屏住喘息,走近那人。
那人比老黑高出半头,是个年轻小伙,瓜子脸,面目也算清秀,除了眼睛有些邪恶,也算个正常人。
“你是什么人?”老黑怒问道。
“我是跟你们一样的人。”那人用又狡黠又略带调侃的语气回道。
老黑有点被激怒了,“哪里来的畜生?赶快如实招来!”
“要说畜生,大家都是畜生,谁也不比谁高贵!”那人蔑视道。
老黑吃了一惊,此人话里有话,难道他已知道自己和松哥是由动物变成人的?那肯定是松哥亲口告诉他的了,想到他们关系已如此紧密,内心更是无比伤痛。
老黑知道对方自恃年轻体壮,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打算跟他做口舌之争,只想尽快搞清楚来龙去脉,“你故意把我引到这里来,自然是另有目的,大家都是男人,何不爽快些。老子没空跟你闲聊,说吧,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这黄石岛之主!”
“好大的口气,你是黄石岛之主?我们夫妻二人才是最早上岛的人!轮得到你做黄石岛之主!你是不是徐福的人?”
“徐福?哼~,算他走得快,否则,他是我第一个要杀的人!你们是最早上岛的人?哼,惭愧么?你们住的地方都是我家的!”
那人越说越激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给我女神住,我心甘情愿,可特么你凭什么住!?五年了!五年!我照顾了她五年,喜欢了她五年,每天想方设法给她送好吃的,逗她开心,她是我的女王,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可她几乎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那人开始歇斯底里了,“凭什么!凭什么你一来就能跟她住一起?你凭什么夺走我的最爱!凭什么你们可以变成人类?!凭什么为了你她要与我为敌,还带人来把我全族赶尽杀绝!凭什么?!”
“你是包子哥?你没死?”这下老黑非常意外。
“你特么才是包子,你们全家都是包子,你凭什么给我起这么难听的外号?你这匹死黑马!”
“你是怎么变成人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可以变成人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老黑不想跟他纠缠下去,“随你便,我不关心,我只关心你去我家干什么?”
“干什么还用我说吗?是你自己放弃的,所以我才有机会,怪不得我,更怪不得我女神,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再说,那特么是你家吗?那是我家!”
老黑一时有些茫然,受此大辱,本来打算跟他决一生死的,可他说的也是事实,是自己两个月的缺席才让韩七有机会给松哥画那幅裸画,是自己的小肚鸡肠又因为那幅裸画主动跟松哥分开一个月,才让包子哥有机可乘。
老黑越想越悔,越想越恨。
他不想再跟包子哥纠缠,此刻他已没有恨,只有悔,只有悲,悲恸地内心撕裂,那种悲混杂了后悔和屈辱,后悔自己的不知珍惜和猜疑妒忌,最终导致受此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