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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火焰包围了整个战局,连倾盆而来的大雨都无法浇灭,原本古老巍峨的建筑已成一片废物。
结束了……
佐助靠在仅剩的一块宇智波族徽的断壁上,低斜着头,左眼不断滑落的血痕连雨水都冲淡不了,鼬倒在他的旁边,原本血玉般漂亮的眸子已经是一片死灰,没了半点生气,带着血迹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摆脱了浓重的枷锁而安然入睡的模样。
葵姐……
咬了咬牙,佐助蹒跚的往废墟里面走去,强撑着已经模糊的意志:鼬已经死了,你不能再有事了,没想到,我最终还是杀了鼬!
和鼬的战斗两个人都太拼尽全力,以至于没有一块完整安全的地方,所幸的是墙壁断裂下来正好在葵周边支撑了个小小的三角避难所,才让她免于葬身此处的危险。
“葵姐,醒醒。”
跪在葵的身前,佐助伸出手拍打着她的脸颊,有气无力的声音让他都觉得不可能叫的醒人,更何况还是身中月读昏迷的人。低垂了眸,实在难已支撑的佐助想就此放弃,却见她轻声□□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佐助。”刚刚醒来的葵还有几分虚弱,看他满脸血污忍不住伸手想要擦拭。“鼬呢?”
脸颊上传来葵手指的温热触感,原本应该是让人舒心的举动,却因为葵的问话让佐助不知所措,嚅嗫了好久,才终于吐出来对谁都很残酷的事实。天空中雷闪不止,佐助从葵睁大了的碧色眼眸里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惊愕悲伤,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从她脸上滑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葵姐……”佐助抓住她的肩,想借此给她安慰,却蓦然记起,就是他的这双手杀了对她来说很重要的弟弟之一,就算那个人曾经弑亲灭族。
“已经……没事了。”
不忍仅剩下的佐助为自己担心,葵颤着声线,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你应该很累了,稍微休息一下吧,我想去和鼬说些话。”
无力阻止,也没资格去阻止,葵素色的身影从身边擦身而过,佐助扭头,看见她背对着自己往鼬的那边走去。
真的……很对不起……那种情况,我不得不那么做……因为鼬,是真的要杀了我……
意识陷入黑暗前,佐助看见葵抱着鼬的尸体,就像是小时候抱着自己讲故事一般,低声的诉说着什么,然后双手结印,顺序是亥―戌―酉―申―末。
葵不见了!
虽说葵并不是没有突然离开的前例,但是每次离开不到两三天就会和佐助联系。然而自从和鼬一战后,葵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和佐助联系过了。放平时还好,但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佐助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鼬的真相经由宇智波斑的口中被转述,若不是木叶高层给鼬下达的那样任务,自己和鼬又怎会有如今的局面?葵姐又一向和鼬甚为亲近,恐怕鼬就算没有告诉她,以她的聪明细心也能猜出七八分,所以才会在小时候一直的淡化自己对鼬的仇视。结果她所做的一切,想要两个人静下来谈谈的心愿都被他一手葬送,说不定葵姐从此以后也都不想见他吧!
佐助眼神微暗,透着一丝狠厉,无论是出于哪一方面,木叶和他之间都存在着必须用武力才能解决的问题。
“呐,我说,怎么感觉佐助自从和鼬一战后,心情就特别不好啊?”
碍于佐助身上请勿靠近的气氛太过于明显,水月几人自动拉远了和他的距离,在后面窃窃私语。
“那很当然吧,毕竟是最亲爱的哥哥啊!”
重吾倒是觉得情理之中,但话刚说完就遭到了水月的反驳。
“不是啊!气氛和杀了他哥的那种感觉不一样啊,总觉得还参杂了其他东西……好痛!香磷,你打我干什么!”
水月躲过横在面前的树枝,捂着脑袋瞪向对自己施以暴力的女人。
香磷扬了扬拳头,正打算把不知死活的水月训斥一顿,却敏锐的察觉到有陌生的查克拉凭空出现,不由神色一紧,紧随着前面的佐助停下脚步,几乎同时,另一个陌生的查克拉也从东边的方向极速靠近,快得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佐助,有人靠近这里!”香磷开口提醒,身为一队人中间的感知忍者,只要眼下不是特别紧张的局势,她都必须保证能让佐助知道所有可能成为危险的查克拉动向。
佐助拧了拧眉,看着拦住去路的斑。“事到如今你还想干什么?我们鹰小队已经脱离了晓,已经和你们没有任何瓜葛了。”
“你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斑冷漠的陈述,不带一丝的情感起伏。
“什么?”佐助惊疑不定,连带整个鹰小队都莫名其妙。
“之前八尾的事情,你们被他骗了,那只是替身。”
不可能!
佐助下意识的在心里否认,迅速的思考当时的情景,最终找到了唯一的可能性。
“佐助,小心!”
香磷的惊呼从后方传来,佐助下意识的警惕四周,还来不及有何防御动作,握住草薙剑的手就突然一沉,紧接着熟悉的味道侵占了整个嗅觉。
“找到你了,佐助。”
“葵……姐?”
佐助惊讶的模样很成功的逗笑了葵,她轻笑着把他的手从草薙剑上拿开,不得不承认佐助的对敌反应越来越快了。
“葵姐,你这些天跑到哪里去了?!也不联系我!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担心!!!”
迅速的敛去惊讶神色,佐助对着葵就是一顿不满的咆哮,让习惯了他冰山面瘫的鹰小队难以接受,集体怀疑这眼前不淡定的人是不是谁伪装的。
葵也没料到佐助会有这么不满,不由的横在身前,带了几分歉意的干笑:“佐助,抱歉,因为事情太多了,所以一时间不太好联系你。你现在准备去哪里?”
“当然是去木叶了!”
葵的示弱让佐助收了些不满,把视线继续落在前方的斑身上,本来就喜怒无色的斑此刻正盯着葵,透出几乎察觉不了的杀意。
葵随着佐助的视线微微抬眉,入眼的人影让她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抓住身侧少年微凉的手指,死死的拽住,一个转身,和他背靠在一起,避开前方阴冷渗人的目光。
葵姐……似乎很怕斑?
佐助挑眉,不动声色的回握透露一丝颤抖的手,希望借此能让她稍微平复一下心情。
“虽然我很希望你们能善始善终完成工作,但八尾的事情还是先算了。”斑握了握拳,压住心里的杀意,至少现在还不是动那个女人的时候。“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如果我说拒绝呢?”佐助看着他,暗自盘算如果动手的胜算几率。
“那么我不介意在这里和你们过过手。”斑眼神微冷,佐助不肯去做更好,他可以在这里直接把这几个人杀了,也省心。
“呵。”
轻笑的声音打断两人直接的对峙,葵从佐助身后走出,碧色的眸子满是戏谑。若不是佐助刚刚牵过她的手,恐怕也会被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给骗了。
“在这里动手真的好吗?”葵纤细的手指滑过额前的碎发,碧色的眼眸露出一点挑衅,完全是不把斑放在眼里的样子。“你的目的不过是让佐助去破坏五影会谈而已。”
“五影会谈?”
葵没有理会佐助的疑惑,唇角轻勾,看着从斑旁边冒出头的绝,她的紧张经由互相交握的手传递给身旁的少年。
“明明消失了那么久,想不到消息还那么灵通。”黑绝低哑的声音响起,让人莫名的觉得杀气腾腾。
“呵,那还真的要说承蒙夸奖。”葵轻闭了眼,语气突的冷硬起来,蓦然睁开的碧色眼眸透着凛冽的杀意。
“但是那位大人可是对于你的速度有些不满了啊,所以请你尽快的达成她的心愿,不要再出任何岔子了!”
“那位大人?”白绝疑惑的看着葵,又看了看身旁带着面具的青年:难不成真正的宇智波斑还留了什么后手?
“啊,那位大人啊!”葵的视线在斑和绝身上游移,最终似笑非笑的落在绝的身上,棱模两可的开口。“我不说你也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那位大人的心愿,等待了那么久的执念,你最好好自为之。”
“佐助的事情我自然会安排,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情,有什么需要我出手的,你尽管开口。我先和佐助去五影会谈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葵完全不给绝开口的机会,碧色的眼威胁意味满满,在收到黑绝肯定的回复后才冷哼一声,拽着不明真相的佐助离开。只是还没走两步,整个人就被身旁的少年打横抱起,一个瞬身术就消失在斑给绝的视线里。
“那个女人是谁?”伪装成斑的带土冷哼一声,斜视着脚边的黑绝。
“你别管。”黑绝拒绝回答,看刚才的样子,那个女人就算真的不是那位大人派来的,也绝对会是个棘手的存在,在没有弄清楚她的底细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筹划了好几百年的事情,可不能在眼看着要成功的时候功亏一篑,真的不能让那位大人等太久了。
另一边,迅速逃离了斑和绝感知范围内的葵正有气无力的倚靠在树下,最终嘴角一撇,放弃了逞强和形象,瘫坐在地上。
“葵姐,你在干什么?”佐助皱了皱眉,试图把她拉起来,却不想反倒被她拽了个踉跄,差点一头撞到树上。
“不要吵,我想休息一下。”
“你……”
佐助用手撑着树干,所有的不满在看见被困在自己和树干之间的女人脸上的疲惫后都烟消云散,抿了抿唇,他靠在葵的身边坐下。
“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什么?你为什么那么怕斑?”
“他才不是斑。”葵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心不在焉的回答。“如果有机会,他会是第一个杀我的人,我当然怕他,我没把握打的过他。”
“他不是斑?”
“那个人的事到时候你就知道,现在我们先去五影会谈。”葵伸出手,透过指缝看向远处。“把团藏杀了再说。”
“你知道?”佐助低声问道,果然她是知道鼬的事情的。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只是很多事情还不能告诉你。”
葵的性子是她不说的事,你怎么逼她都没用,佐助不甘心的询问了好几次,最终败给她无视话题的能力,干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一旁的香磷握紧了拳头,额上的青筋直跳,咬牙切齿的盯着树下相互依靠的两个人,熊熊燃烧的怒火让水月躲的老远,就怕自己会被无辜波及。
终于,在看见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伸手弹了下佐助的额头后,香磷爆发了,二话不说的冲了过去,一巴掌拍开她的手。
“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对佐助做那种事?!太过分了!”香磷横在两人中间,怒气冲冲的指着葵。
“哈?”葵指了指自己,她也没做什么吧?不就是和小时候一样戳了下佐助额头嘛!香磷怎么这么生气啊!
“香磷,这里没你的事情。”佐助沉声道,他和葵姐直接的事情还轮不到别人插手。
“可是……”
“嘛,佐助。”葵看着佐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急忙开口。“你还没给我介绍他们呢,不让我认识认识?”
“我来我来。”水月闻言,一个闪身挤到几个人中间,对佐助露出个欠揍的笑容,早看出佐助对葵的非同一般,也料定他不会在葵前动手。“我叫鬼灯水月,你叫我水月就好了。刚刚炸毛的女人叫香磷,你可以不用理她,那边那个叫重吾,我们三个和佐助组成的鹰小队。”
“我叫竹内葵。”葵微微一笑,指着被水月挤到一边的佐助道。“是佐助的姐姐。”
“哈????”
水月不可置信的凑近他,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就被人一掌拨开,砰的一声撞向一边的石头。
“你是佐助姐姐???”香磷整张脸都快贴到葵的脸上,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呃。”葵后退一步,尴尬的拉开距离。“很明显吧?我比佐助大十一岁,他理应叫我姐姐。”
“十一岁?”
这次凑过来的不只是香磷,连头上顶着包的水月也再一次凑近了她。
“骗人吧?佐助现在十五岁,也就是说你现在有二十六岁???”
“额,事实上,是这样的。”葵额头滑过一滴冷汗,再次后退,拉开和他们的距离。
“真的假的?”水月捏着自己下巴左右审视,好看的眼里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吃惊。“好欺骗观众,怎么看也才十□□岁的样子。喂,香磷,你快看看,和你简直鲜明的对比啊!”
“水月,你这混蛋!”香磷狠狠的赏了存心找死的水月一个暴栗,作势要教训他一顿。
一前一后嬉闹起来的两个人注意力早已转移,葵也乐的轻松,扭头对身旁的佐助正色道:“等杀了团藏,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关于鼬的写轮眼。”
佐助微微垂眼,掩去一闪而过的愧疚情绪,轻声应了句好。
刚历经大战的木叶虽然最后因为长门的轮回天生而幸运的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被毁于一旦的村落却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往日的繁华安宁,大大小小的帐篷成了一村人暂时落脚休息的最终归属。
被堆放整齐的木材在上午的阳光下投下一片阴影,银发上忍靠坐在阴影里不易被发觉的角落,单曲着一条腿翻看手里已经褪去了鲜艳颜色的日记本,深色的面罩隐约的印出他抿紧了唇的压抑模样。
日记本是鹿丸他们整理战乱后无人领取的物品时发现的,里面的内容估计也被鹿丸他们看了个七七八八,否则在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也不会一个个都是尴尬不堪的样子。
日记本里的遣词造句多数带着一点小女孩的娇蛮任性,一字一句的感情却叙述得真实平淡,以至于渐渐沉重退缩,又不断坚强面对的心情就算相隔了十多年也让看的人酸涩难忍。
【我和他之间最后的感情就是他恨我】
日记的最后一篇只有一句话,短短的,见证着当初女孩子褪去青涩任性后的温婉内敛,可偏偏这样的转变让卡卡西的心像是割裂般的疼痛着。
原来,他和她,她之于他,在他还以为她不明白的时候,她就比谁都看得通透,比谁都看的了解,也比谁对他都不抱有期望。可笑的却是,他还总以为她对他向幼时那般的放不开,对他的喜欢仍旧是不顾他意愿的把他归为所有物般的霸道无理。到头来,不肯松开过去的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她明明,已经不再是那个会拉着他的手,摇晃着撒娇的女孩子了。
她明明,不再是那个他受了一点伤,就手忙脚乱的女孩子了。
她明明,不再是那个会为他洗手羹汤,费尽心思讨好他的女孩子了。
她明明可以活的很好,有比他更会珍惜她的恋人的……
“竹内葵……我到底该怎么办……”
卡卡西将身体的重量全部交于身后的支撑物,泛旧的日记本被压在脸上,遮去他悲伤的表情。
要好好活着。
这是红豆告诉他的,她说葵她最希望的就是他能活着。
要开开心心的。
这是红告诉他的,她说葵最喜欢看见你好心情的样子,往往这样她自己也能开心好久。
不要再为那些事烦心了。
这是玄间告诉他的,他说葵这个人最见不得别人为了她而心情不好了,她很容易内疚的。
可是,竹内葵,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们,在我发现喜欢你之后,应该怎么去面对这个已经失去了你的世界?
思绪愈发的混乱,脑子里的身影却更加的清晰。
那个喜欢拽着他的手,总能将“卡卡西”这样干干脆脆的三个音节念出无限软糯缠绵意味的人。
那个对他总是气不过三秒,每次鼓了双颊,用清澈的眼瞪着他,然后在他懒散的回视里弱了气势,怯怯的伸手拉着他轻轻摇晃,委委屈屈的唤着他“棋木卡卡西”,有说不尽撒娇味道的人。
那个十多年后,温婉的立于一旁,生疏的叫着他“棋木上忍”,会因为不经意叫了他名字而惴惴不安的人。
“前辈,你在这里啊!找了你好久。”
在悲伤绝望的情绪侵占整个思路之前,熟悉的声音及时打断,惊醒他差点丢弃的坚强。
“鸣人受伤了,你不去看看吗?”
大和疑惑的看着对于自己出现毫无察觉的卡卡西,黑色的眼里闪过一丝探究,他见过卡卡西很多不同的一面,却唯独对于现在的他有些心惊。静静的躺在那里,透露着生无可恋的感觉。
鸣人吗……
卡卡西的身体动了动,将遮挡住脸的日记本稍稍移开,露出毫无情绪的右眼。
好像不能不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