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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要结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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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现下可消气了?”

    厉寒尘将她圈在怀里,笑意盈盈看着她。

    怀中的少女宛似一只柔柔软软的小猫,抱着十分舒服。

    温热气息将许朝暮包围,她只觉呼吸不畅。

    欲伸手推开他,却敌不过他的气力。

    厉寒尘将她的脑袋按在胸膛前,轻抚她乌黑的发,一下,两下,三下……

    动作亲密,许朝暮甚至能听到他那颗规律跳动的心脏。

    砰——

    砰——

    砰——

    “你有话好好说,莫要动手动脚。”声音明显弱了几分。

    少女方才冷冽如雪凌的气势此刻日出而消。

    头顶传来温朗的声音,轻似低语:“与其言语,不如行动。心意这种东西并非一言一语所能表达,话语只能给人心上的慰藉,不如实际行动来得靠谱。”

    某人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听不懂。”

    怀中少女抬头看他,故意与他犟上,那似湖泊般平静且清澈的眼眸映出公子如玉容颜。

    他嘴角柔柔漾出一抹笑,两颊酒窝深深煞是好看,清浅似和风划开一池春水。

    他将她的脑袋按回胸前:“无妨,夫人感受就好。”

    许朝暮:……

    “你放开我!”

    “夫人息怒,让为夫抱一抱,待会给你揍。

    ……

    这几日,繁华的朝阳城内,总能见到一个挎着步包的草绿身影脚步欢快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

    他登上高门大户门前的石阶,动作麻利从挎包里取出一张绘有比翼鸟的烫金请帖,笑眯眯呈给守门人。

    “这是咱家主子派给贵府的请帖,有劳大哥报与贵主。”声音也沾了十足喜庆味。

    守门人接过请帖客气回应:“有劳小兄弟辛苦跑一趟。”

    肤色黝黑的小兄弟笑眯了眼,朝人露出一口白牙,又噔噔噔跑往下一家。

    临王府很快也迎来送贴小哥的身影。

    容玄自守门侍卫手里接过请帖,还没看上一眼便被怀义抢了去,拔腿颠颠往挽春居的方向跑去。

    挽春居内,朱漆雕花木纹大大敞开,香草守在门外昏昏欲睡,挽着双丫髻的脑袋一点一点似小鸡啄米。

    怀义穿过月石门风风火火跑进来,见香草正犯瞌睡便升起捉弄之心,伸手捏一把她肉肉的婴儿肥小脸。

    香草一下被惊醒,陡然抬眸看去。

    见到那张笑眯眯的俊脸,面露愠色,飞起一脚踢了去。

    “哎哟!香草儿,你怎的动不动就踢人,还有没有女孩儿样了?小心日后没人敢要!”

    怀义捂着臀部张口嚷嚷。

    香草毫不客气回怼:“要你管,又不嫁你!”

    “噫!”怀义一副如蒙大赦的模样,抱拳道:“河东狮我可惹不起,谢谢您饶我一命。”

    香草登时脸就黑了,正要发火,只听屋内传来淡淡的男音:“出去吵。”

    吐到嘴里的话又硬生生憋回肚子,她忿忿瞪着怀义。

    怀义挑了挑眉,伸手比了“耶”后以胜利者的姿势抬脚进屋。

    古典雅致的屋里,玄衣公子端坐在书案前专注处理公文。

    从轩窗外透入的暖色光辉柔柔洒在他极俊的侧颜上,高挺的鼻梁在半边脸上投下浅浅光影。

    时不时也抬头看一眼轩窗边的美人。

    蓝裙少女坐跪坐在地板上铺的细羊毛软毡上,斜倚在贵妃榻边沿低头翻一本游记。

    发髻松松,眉目清美,傲然似一株将绽未绽的雪梅。

    挽在纤细手臂间的鲛绡披帛柔柔垂在毡上,风来时轻盈飘飖,欲飞而去。

    这番颇有意境的场景宛似一幅宁静柔美的阆苑仙侣画卷。

    “主子儿,常安王府给您送了请帖来。”

    怀义恭恭敬敬呈上帖子。

    厉寒尘接过展开看一眼,挥手示意怀义退下。

    他起身踱步到西窗边,单膝蹲在少女身旁,伸手将她被风拂散的两缕发丝掠到耳后。

    “长兴候府许大姑娘同常安王世子要结亲了,暮儿想去看看么?”

    闻言,少女如蝶翼般的鸦睫轻颤,不由得抬眸看向厉寒尘手里的请帖。

    她其实并不算惊讶,早时在长兴候府也曾听见许汀兰同瑞香小声交谈过。

    许瑞香打趣她,平日端庄优雅的许汀兰蓦然红了脸,眉目间半是羞涩半是幸福。

    是女儿家思念心上人时该有的模样。

    常安王世子厉无夜美姿仪,性沉稳,洁身自好,待人处事甚有法子,口风亦是一等一的好。

    才子配佳人,应是一段佳话。

    久久等不到她的回答,厉寒尘合上请帖放在椅榻上。

    伸手触上她柔软的头顶:“我亦不喜凑热闹,但毕竟是皇叔的儿子成婚,走一趟也是应该的,暮儿不想去,便乖乖在家等我。”

    许朝暮思量片刻开口:“几日?”

    “后日,初九。”

    “我要去。”

    昨日许朝珩来看望她时提到许瑞香,说她最近因为做一些事惹怒了杨氏,再一次被杨氏禁足,且下令不许任何人去陪她。

    许朝暮担心她心情不好,想借这个机会与她说说话,想来明日她应是会去的。

    厉寒尘笑了:“好。”

    岁月如流水,匆匆不回头。

    辛巳月,乙卯日,宜嫁娶。

    “出去。”

    随着一道泠泠女音响起,厉寒尘被一双纤细的手推出房门。

    “砰”的一声响,厉寒尘盯着紧合的雕花木门。薄唇微抿,神色微妙。

    昨夜被皇兄召进宫,很晚才回来。

    习惯性抬脚去了挽春居,屋内一片黑暗,她已经熄灯歇下。

    他刚准备回自己的房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声轻咳。

    恐她踢被子受凉,他便放轻脚步进屋看看,结果这一看就鬼使神差的就爬上了她的榻。

    这不,大清早就被赶出来了。

    对此,厉寒尘很是无奈。究竟何时才能在她身旁安心睡到自然醒?

    不用担心还未睡醒就被赶走。若是一伸手就能抱住她,再闻闻她的发香那便再好不过了。

    ……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今日的朝阳城比往日更为热闹。

    街道旁人群拥挤,比肩接踵。一些个矮的踮脚伸颈争着瞧热闹。

    日子太平凡太无聊了,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快乐。

    街道中央,一队二百余人的迎亲队伍浩荡而行,锣鼓喧天,喜庆连连。

    镂刻比翼鸟的大红喜轿两旁,打扮喜庆的丫鬟们各挎一个精致花篮,每走两步,便朝红绸飘扬的空中扬一把鲜红花瓣。

    喜轿后跟着长长的队伍,敲锣打鼓的、抬妆奁的、维护迎亲秩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