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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姒那张小脸蛋上又是委屈又是羞涩,三下五除二将衣衫穿上身后低低啜泣着跑走。
打开门时恰巧遇到端着汤进来的容玄。容玄见夏侯姒脸红抽泣的模样,骤然一惊。
“容玄!”然而还未等他回神,屋里便传来极其低沉的声音。
这种感觉像是……冰天雪地下骤然怒起的熊熊烈火。
他大步走进屋里将碗搁置在桌上,半跪地上抱拳道:“属下办事疏漏,竟让夏侯小姐混入房里,请主子责罚。”
厉寒尘压下内心如海浪翻滚的怒火,闭眼问他:“昨夜她什么时候回去的?”
“回主子,夏侯姒在您喝醉后就回去了。属下扶您回来安顿好之后又特意去问了一遍门人,他们说夏侯小姐已经出府离去了。”
厉寒尘闭眼快速思忖几秒之后,又问:“本王昨夜是否醉得不省人事?”
容玄确定点头:“是。主子昨夜吩咐属下去煮醒酒汤,待汤煮好时,主子已经睡熟了。属下敢保证,主子确实是醉倒了,并无精力做其他事。”
这么一听,厉寒尘确定了:夏侯姒故意算计他!
“去找府医来!”
不多时,老大夫跟在容玄身后进来,容玄手里端着昨夜未饮完的小半壶酒。
老大夫在容玄的示意下上前细细检验一番,不多时转身拱手对厉寒尘道:“王爷,酒里溶了醉酒药,使人饮一杯如同饮五杯,且伴有催睡的效用,药效极大。”
容玄是个反应快的,闻言大步走到屋外对清扫庭院的丫鬟吩咐:“去把昨夜端酒的丫鬟押过来!”
众丫鬟还未回过神。尤其是香草,自看到夏侯姒裹着衣服从屋里跑出来,整个人如同泥塑愣在原地,胸口上下起伏喘着气。
完了……
完了……
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小雀很快被人押到院里,顶着厉寒尘阴沉沉的目光,她抖着身子道:“王爷,不知奴婢做错了什么……”
啪——
手掌重拍桌子的声音响起,由于力气略大,杯里倒出来检验的酒摇摇晃晃洒了些许在桌上。
“本王倒是不知,临王府的奴仆,也敢和着外人算计到本王头上!”
小雀身躯一颤,却死活不承认,抖着唇道:“王爷息怒,婢子……婢子真的不知道啊……那酒……那酒是婢子去厨房端的……婢子真的不知道……”
小雀有底气。因为小姐告诉过她,临王殿下从来不会轻易责罚下人,只要死活不承认,他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只要她不松口,一问三不知,不会丢了性命的!
相比厉寒尘的震怒,夏侯姒确实心情极好,如春阳照人暖风拂身。
闺房里,她赤足跳上软榻,一口气喝完小鹰递来的蜜水,笑吟吟道:“小鹰,成了!”
小鹰微笑祝贺:“恭喜小……准临王妃。”
夏侯姒很受用地点头应下,笑容如孩子般率真。
“小鹰,我还要去一趟皇宫找姐姐。如此一来,姐夫定会给我和阿尘哥哥赐婚。我了解阿尘哥哥,关于到我的声誉,他不会不顾的!嘻嘻。”
另一边,小雀无论厉寒尘如何质问,她只一口咬定:“婢子真的不知……”
厉寒尘磨尽了耐心,淡淡吩咐容玄:“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撵出去。”
说罢,居高临下睨着小雀,嗓音如同淬了寒冰,冷入骨髓:“回去告诉夏侯姒,别逼本王厌恶她。”
小雀哭泣着被人拉出去,厉寒尘烦躁闭上眼。
是他错了。以前只当夏侯姒是个懵懂的小姑娘,不曾想竟然有此等心机。
……
皇宫里,夏侯姒飞快朝帝后的寝宫跑去。
小太子正外屋外由嬷嬷陪着玩耍,见夏侯姒来,转头对屋里喊了一句:“姨姨来了……”
“姐姐……”夏侯姒跑进屋里,正巧遇到出门的萱德皇后,一把抱住她,语气带着些哭腔:“姐姐,怎么办……”
萱德皇后见她如此,拍着她的背安抚:“别怕,有事和姐姐说。”
萱德皇后牵着她进屋坐下,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关切问:“怎么了?”
夏侯姒扭扭捏捏不肯说。
萱德皇后最不喜欢她这个脾气,直言道:“你不说,我就不听了。”
夏侯姒绞着衣袖,蕴着眼泪将事情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竟会如此!?”萱德皇后蹙眉,质问:“他把你当成那许姑娘了?”
夏侯姒咬着唇点头:“姒儿本想去祝贺阿尘哥哥,不曾想阿尘哥哥醉酒,把姒儿当成了许朝暮。姐姐也知道姒儿对阿尘哥哥有意,所以就……”
“胡闹!”萱德皇后喝斥一声,“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你二人怎能逾矩而为!”
这一斥,震落了夏侯姒悬在眼眶挂着的泪珠。泪珠顺着脸颊滚下,将她的脸滚得又红又烫。
“姐姐……姒儿怎么办……”
萱德皇后压下怒火,拂袖一身,扔下一句话:“等着,我去找你姐夫!”
萱德皇后离去后,夏侯姒伸出手摸了摸眼泪,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而在偏殿处理政事的明仁帝听完萱德皇后的话微微一惊。
“姒儿真是如此说的?”他了解弟弟的性子,单凭一面之词不会相信。
更何况他知道夏侯姒一直心悦厉寒尘,说谎也不是没有可能。
萱德皇后一脸严肃:“姒儿确实是如此说的。至于真想如何,夫君召寒尘进宫来问问便知晓。”
明仁帝颔首:“若尘弟真的那样做了,他必然不会推卸责任。”
就这样,厉寒尘被一辆马车接近了宫。
偌大的殿里只剩兄弟二人,明仁帝见他阴沉沉的模样,知道八九不离十。
他将萱德皇后的话照搬给厉寒尘听,观察着他的反应。
“皇兄。”厉寒尘坚定摇头:“你知道臣弟的性子,纵然醉酒,也断然不会趁人之危。”
明仁帝颔首:“皇兄自然知道。不过,现下姒儿便是断定你夺了她的清白,你怕是有几张嘴也说不清。你知道夏侯将军向来疼爱他,且我们与夏侯家向来交好,你该如何对他交代?”
厉寒尘不语。
明仁帝无奈:“这等事,皇兄帮不了你。”
厉寒尘抿了抿嘴:“她现在何处?”
“在寝宫。”
“臣弟告退。”
厉寒尘离开,明仁帝摇摇头。看来这受欢迎,也并非一件好事,连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也要被人从中作梗。
他倒是有些心疼这个弟弟了。
萱德皇后正在安慰夏侯姒,不知殿外立了一名墨袍公子。
他淡漠扔下一句话:“你出来。”
夏侯姒竟有些被吓到。阿尘哥哥这严肃的模样她只在他练兵的时候见过。
她转眸看向萱德皇后,见她点头后才起身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