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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萱扶着我快速向诊所走去。身上流血虽多,但都是皮外伤,那些蝙蝠的爪子毕竟还是很小,抓不太深。进了诊所,一个50多岁的男人身穿白大褂,应该就是诊所的大夫了。依萱简单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大夫脸色一变,连忙对我说脱光衣服趴到床上去。
虽然知道他是为了给我疗伤,可一个大老爷们跟我说这话感觉真tmd怪。依萱小脸一红,说我先出去吧,大夫说你不是他女朋友啊?我还想让你帮我给她抹药呢,那算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来。依萱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好意思,红着脸出去了。
我一看那就脱吧,脱衣服的时候撕扯到了不少破裂的皮肉,疼得要命。
脱完躺到床上,大夫开始在我身上抹药,边抹边说怎么伤成这个样子,我住在这几十年了,从没听说过那些蝙蝠会袭击人的啊。我说那些蝙蝠也不咬我,只用爪子抓我,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应该不碍事吧?大夫说小伙子你想得太简单了,那些蝙蝠常年居于潮湿阴冷的山洞里,吃的都是山洞里各种各样的虫子,时间久了,这些蝙蝠的爪子上都有了阴毒,看你这伤口的情况,都有化脓的迹象,应该是中了不少这种阴毒,恐怕情况很不好啊……
阴毒……我去,听上去很牛逼的样子。我说这阴毒很厉害吗?会死人吗?大夫说这毒倒不是说多厉害,主要是会让你的伤口溃烂发炎不好愈合,但问题是你背上的伤口太多,这么大面积的伤口不愈合是非常危险的,闹不好真会要了你的命。我现在给你用的药只能暂时止血,但估计过不了几个小时又会流血的。
我说那怎么办?没有什么特效药吗?大夫说你这种情况很少出现,所以也没有什么特效药。但我听镇子上老一辈的人说起过,曾经也有在那个洞里中过阴毒,后来用执着山上的一种石错花治好了。我问石错花是什么花?大夫说那是一种长在石缝里的花,并不常见,全身红色,还挺漂亮,以前我这倒是备着一些,但是一直都用不大上,所以慢慢就没有了。
我说别的人家会有吗?大夫说够呛有,这东西对一般人来说没啥用处。我一会就去山上找找看,不过这种花很少见,估计够呛能遇到。现在麻烦的是你的伤口随时可能会恶化,我怕万一到时候我不在你就很危险了。
就在这时,依萱推门而入,对着大夫说:我去找。
问题是这时我tmd还光着屁股躺在床上呢……
依萱看到我后耳根子都红了,急忙侧过头去说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然后又跟大夫打听起石错花的事来。我说依萱,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别去乱跑了,怪危险的,我雇几个人去吧。依萱说不,这镇子里人这么少你去哪雇人去,再说这花那么难找你雇的人不仔细找怎么办?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我必须去。
依萱神情刚毅,大夫也为之侧目,又用异样的目光看了看我,估计老头心里想着俩人都这样了还说不是男女朋友。
我又劝了半天,依萱死活要去,我也只好由得她。依萱打听清楚了石错花的情况,又跟大夫要了几样采药的工具就准备出发了。我嘱咐了她一定要注意安全,天黑前必须回来,依萱说了声知道啦就走了。
看着依萱远去的背影,心里忽然特别感动,冥冥中觉着这个女孩就是我认识的那个依萱。
几个小时过去了,我的伤口果然又开始化脓流血,异常疼痛,比刚受伤时还腰疼。大夫神情严肃的给我处理着伤口,一语不发,我能从他脸上看出来伤口的情况非常糟糕。可是天都快黑了,依萱却依然没有回来,我实在是等急了,就求大夫让他去找找依萱。大夫说你的伤口很严重,我不在这会很危险。我说那我去找,大夫瞪了我一眼说想死你就去,伤口要是一个不注意感染了你绝对活不过明天。又过了一会,已经夜里快九点了,依萱还是没有回来,我趁大夫去上厕所的空穿上衣服跑出了诊所,穿衣服时背后简直就像刀割般的疼。
出了诊所,旁边就是黑漆漆一大片的执着山。我沿着山路向前快步走着,背上传来阵阵钻心般的疼痛,我咬着牙边走边喊着依萱的名字。夜里山上格外的冷,但是正是因为冷背上的疼痛反而减轻了一些。不知走了多久,远远看到似乎有一束手电筒的灯光,我赶紧跑了过去。
依萱正在远离山路的一堆石头缝里打着手电仔细寻找着,这里是半山腰,又陡又滑,稍不留神就可能滚下山坡。见我来了忙跑过来,生气地说你怎么跑来了,不要命啦!我看到依萱没事大喜过望,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紧紧抱住。依萱没有反抗,我抱了她一会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依萱和我可没有什么亲密关系,连忙松开了手,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小脸,心疼的说: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还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不是跟你说了天黑前必须回去的吗?
依萱神色一暗,眼圈慢慢变红,说我没用,一朵都没找到。我说找不到就找不到呗,你出事了可怎么办?依萱说可我要是找不到的话你不就要出事了吗?我说放心吧我命大着呢,走吧,快回去吧。依萱说不,我必须找到石错花!
我看着她倔强的俏脸,就跟依萱要跟我回北京时的神色一模一样,我心头忽然一阵恍惚,身子一晃,便向前倒去,依萱惊呼一声抱住了我,不想我们所在的地方又窄又滑,依萱也失去了平衡,我们两个便这么抱着滚下了山坡。我心想完了,小命就这么交代了,还把依萱也连累了。就在我正绝望之际,背后忽然重重地撞到了个什么东西上,强烈的撞击导致剧烈的疼痛,我差点疼晕过去,睁眼一看原来我们撞在了一颗大树上。我松开怀中的依萱,她也渐渐苏醒了过来,醒来后哇哇大哭起来。我抱着她不停地哄着她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就说我命大着嘛!慢慢的依萱不哭了,我起身想拉她起来,不想背后传来一阵剧痛疼的我一身冷汗。
依萱看我一脸痛苦的表情又开始自责起来,我又劝了她半天。然后依萱搀着我一起找回去的路。我和依萱刚才顺着一条斜斜的路线滚到了山坡的北侧,这里远离山路,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得回去。这里的树都很高大,月光虽亮,但视野却被大树挡着不好辨认方向。依萱说根据她白天时对地形的记忆,我们沿着山坡往上走应该能回到山路上去。
我们一路向上走着,背上的疼痛十分剧烈,估计刚才那一撞可能撞裂了肋骨,伤上加伤,我渐渐地有点吃不消了,身体开始发颤。依萱带着哭腔鼓励着我,说我们肯定就快到了。
已是深夜,山上温度极低,我们两个穿的并不是很厚,依萱爱美穿的更少,我能感觉到她在冷得发抖,可她依然坚定的搀扶着我爬着山坡。在这一刻,我的心中已经确定,她就是那个善良体贴,外柔内刚的依萱。经历了这么多,我忽然觉得我可以为依萱做任何事,哪怕是死。
有我拖累,两人走得极慢,体力也消耗极快,再这么走下去,也许两个人都会冻死在这山沟里。皎洁的月光下,我看着依萱美丽的脸庞,我忽然觉得我已欠她太多,于是我停下了脚步。依萱说怎么了,疼得厉害吗?我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对依萱说,这样走是走不出去的,不累死也会冻死,我不能拖累你,你穿上我的衣服,走吧。
依萱眼泪直流了下来,制止我说你别胡说八道,快把衣服穿好,我们肯定能走出去的。我说依萱,听我的吧,我已经走不动了,你带着我肯定走不出去的,反正没准啥时候我就毒发身亡了,干脆就死在这里算了,你活着出去,我就心安了。说完,我温柔的看着依萱,心里对她的爱意一刹那间涌了出来,我抱住她,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说依萱,该是我为你做些事了,我愿意为你去死……
依萱失声哭道:小样你别瞎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不是说你命大着吗?刚才滚下山去都没死,你现在肯定死不了的。你要累了咱们就先歇会,跟你在一起我一点都不冷,真的。说完,不顾我的阻挠硬扶着我坐到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我坐下来后,感觉一股无力和困顿的感觉涌上心头,头昏昏的就要睡去。依萱一看大惊,忙对我说小样,你可千万别睡过去,快跟我聊聊天,聊什么都行,就是千万别睡着!
我说我没力气了,你说吧,我听着。依萱说那我跟你说说我下铺女生的故事吧,可好玩了。我有气无力的笑了一声说:她的脚很臭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