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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火爆甲并非钢盔铁甲,无论是外观,还是舒适度,都更加接近普通衣袍。世俗人(修士以下的凡人)眼中,它属于衣饰中的“奇装异服”,修士眼中,它才是真正的斗袍。式样种类繁多,名称也各不相同。普通衣装也可以称作斗袍,但都是不上档次的“俗”装。
通常来讲,它们外观精致,端正笔挺,菱角分明,始终亮(靓)丽如新,甚至镶金嵌玉,溢彩流光。穿上更威武,更精神,更豪气。
这套“血火爆甲”棱角突显,故而更适合外穿。而唐烧香贴身穿着的那袭白袍,内外皆宜。
“今天我接替陆云领队的职务,代为训练实力不济的本派系弟子,忧恐期间受伤参加不了题名盛典,故而穿上血火爆甲以防万一!”秦新阳替自己开脱一番后,一边朝东侧的弟子使眼色,一边不死心地继续争辩道,“有了血火爆甲,他们才敢放手跟我切磋,从而极大地提升他们的实力,避免在题名盛典期间被淘汰。”
“是呀!我同意新阳的看法,今天的实训效果确实大大好于从前。”那名暗中倾慕秦新阳的女弟子替其辩护道。
“我也同意。就让新阳穿着血火爆甲指导我们吧!”
围堵在唐烧香东侧的那十数名实力垫底的狂龙派系男女弟子,纷纷站在了秦新阳那一边。
老者捻了捻胡须,思虑一番后,退让一步道:“权且再借你一个下午,但今日备训结束前必须及时交还。”
秦新阳先是惊喜,继而憾惜,因为他早已对“血火爆甲”垂涎三尺。
“同时,你们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老者捻着胡须补充道。继后和颜悦色地偏过头去,朝尤夫人顾了一眼,其间,脸上一直挂着一抹迎合的笑。
尤夫人面无表情地微微点了一下头。
秦新阳微微挑了挑眉,朝着尤夫人瞅了一眼,不禁吞了口唾沫,犹疑道:“什么条件?”
略有沉吟,老者缓声缓气地道:“让唐烧香跟着你们一块儿训练,——他缺训时间过长,需要大伙齐力帮扶他一把,你们说……这小小的条件如何?”
闻得老者如此条件,十数名男女弟子不置可否,纷纷将目光投向秦新阳。
“哈哈哈哈哈哈。”秦新阳朝唐烧香发出一连串低沉而森冷的笑。阴鸷的眼神彷如一把利刃,慢慢戳入唐烧香的脊骨。他暗自叱骂道:他妈的,这几天天天晚上派人守在各个路口,就是等着你回来!
秦新阳随手在花果树上采摘了几颗果子,分别扔给那十数名男女弟子,然后一边咀嚼,一边语气轻挑地道:“好,我答应!”
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然后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但那几名天孓宗旗下酒铺的店伙计和两名女弟子,则没有离开之意,他们都满怀怨恨地瞪着唐烧香。
“你们……留在此地所为何事?”见他们这般架势,老者面露疑惑道。
“唐烧香打伤了我店老板,还挖了他一只眼珠。手段凶残至极,应当就地惩处!!”一名店伙计瞋目切齿,指着唐烧香语气强硬道。
老者先是浑身一震,略作推敲后,便否定了他们的说法:“以唐烧香的实力,别说对付凡天境二阶的店铺老板,就是对付在场的各位,也是绝无胜算可能!”
这些店伙计并没有亲眼见到唐烧香打伤店老板,故而拿不出证据。更何况,事件因奇冰云而起,她进店喝酒期间,因不满店老板的言语冒犯,将其暴打了一顿。店老板不堪其辱,执菜刀追杀奇冰云,后来,二人便消失在了修炼园以西。当店伙计赶到现场时,四下无人,直至唐烧香被两名天孓宗女弟子用剑逼退回来,这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当我姐妹二人见到唐烧香时,他行色匆匆,若非心中有鬼,绝不至于如此惊慌!”临近婚嫁,先是胴体被唐烧香偷窥,接着宠兽被唐烧香诱走并被他一脚踹伤,现在准新娘的头发又被唐烧香削去大半。心中的怨忿,直冲霄宇,她们恨不能立刻将唐烧香定个罪杀了了事。
“那,店老板自己如何说?”老者直切问题要害。始终不相信唐烧香有那个能力。
“不愿指证。但我估计……是他怕影响了两大门派之间的关系,所以不说!”一名天孓宗女弟子自以为然地推断道。
“一切待店老板自己开口了再说,你们……都先回去吧!”老者神色凝肃道。同时朝他们挥了一下手。其间,不时地留意旁侧尤夫人的神色反应。
这名老者其实有着多重身份,另一身份,乃是这个大陆第二大豪门势力——摩天门——三线级人物,负责外围事务处理,非核心掌权派。在摩天门诸位长老修行期间,临时代管摩天门事务。
“唐烧香不仅伤了我的宠兽,还削断了我妹的头发,此事又该如何处置?——我们回去也好有脸拜见宗主。”从老者胸口的徽章得知老者身份,尤其是权位一般后,这名女弟子的语气和神色,均透出一抹不屑。
老者旁侧的尤夫人,兀然变得郁郁不爽,渐渐地失去了耐心,眼神不断地在周围的花果树上移来游去。
“待事件调查清楚后,本门自然会给贵宗一个说法!”老者沉声静气地道。然后喝令唐烧香,“将剑还给二位!”
“此事没那么简单!”女弟子打断老者的话,要挟道,“你们知道我妹现在的身份吗?她马上就要嫁入六大名门(与天孓宗都属于北荒冰凰族盟的直辖势力)之首的南极雷门!可是,大婚当前,却不幸被人斩断了头发。晦气不说,还会被人笑话!对于婚嫁双方来说,均是莫大的耻辱!”
老者一听,蓦地一震,神色略微有些尴尬,当见到身旁的尤夫人已经没了先前的兴致时,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沉郁。
老者朝唐烧香狠狠瞪了一眼,而后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颗莹泽少浊,通体透绿且有着一层淡淡荧光环绕,异香扑鼻的丹药,交给秦宝箐后,一边用眼角余光斜窥那两名天孓宗女弟子,一边低声交待了她和胖丫几句。
当远远捕捉到丹药的气息,且预料到老者的意图后,那名头发被削的天孓宗女弟子眸光一亮,满腔怨忿登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是满脸的惊喜与期待。
秦宝箐拿着丹药,在胖丫的陪伴下,颇为不满地朝两名天孓宗女弟子行去。其间,胖丫态度蛮横地想从唐烧香手中夺剑,但唐烧香几个闪退,有惊无险地甩开了对方。
为了替胞妹出气,秦宝箐拔剑欲刺,但被老者制止。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实力,唐烧香最终将剑仍在地上,并朝气得浑身发抖的胖丫篾然地冷哼一声。气得她尖利地大喝一声,拾起剑来朝唐烧香一通乱砍。结果斩断了十数根花果树,直至老者将浑身元力化作一股无形威压,束缚住她的肢体,方才将近乎失去理智的胖丫镇住。
解除威压束缚后,胖丫气愤难平,骂骂咧咧着将剑往地上猛地一掷,气呼呼地离开了现场。
当胖丫的身影从众人的视野前彻底消失后,秦宝箐突地惊呼一声:“哎呀,不好,丹药,在胖丫身上。”
老者瞪愕,原本打算将丹药,作为歉礼,通过秦宝箐转赠给两名天孓宗女弟子,却不料,她们自个倒先打起了主意。
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叹气,一边数落秦宝箐道:“不是将丹药交给你了么,你怎能……将其交给她啊!”
秦宝箐表面装作很无辜,却是暗自偷笑。这一幕,并没有逃过那两名天孓宗女弟子(姐)的眼睛。当即,她们便翻了脸,怒气冲冲地瞅了一眼在场的每一名天孓宗弟子,最终瞪视着唐烧香,满腔怨毒道:“你等着,此事不会那么轻易摆平的!——咱们走!”
两名天孓宗女弟子从地上拾起剑,气呼呼地离开了天孓宗。
老者望着二位空叹息,此刻,他已经从衣袋里搜出了第二颗色质更加明润的丹药。但被秦宝箐顺势一把给夺了去……
现场,便只剩下唐烧香,老者和尤夫人了,故而显得十分安静。
晚春峭寒的天气,依然给人一种蚀骨的感觉,猛一阵缓一阵的怪风,吹得满园红一点绿一点。满天满园的落英缤纷,既显得那么美好,又显得纷繁而杂乱。
“烧香,天气这么冷,穿得这么单薄,受得了吗?”老者颇为关切地问道。
“还行!”
“快,过来,拜见一下尤夫人!”老者朝唐烧香招呼道。不过,尤夫人的脸色早已没了早日的善意与温情,取而代之是沉凝与冷篾。
唐烧香怔愣了一下,以为老者会怪罪于他,没想到是虚惊一场。更没想到,会被引荐拜见尤夫人。拜见尤夫人究竟所为何事?唐烧香无从得知。但看尤夫人的脸面,一副兴致索然的表情,与记忆中(唐烧香是夺舍重生,是他这副躯体留下的记忆)第一次接受他拜见时的热情与爽朗相比,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唐烧香疑惑不解地前行几步,正欲拜见,却讨了个骑虎难下。
“不必了!”尤夫人眼皮不抬,态度冷淡道。
老者惊愕不小,虽说早已觉察到尤夫人神色的变化,但不曾想态度会淡冷得如此坚决。
“还不赶紧向尤夫人赔个不是!”老者催迫道。
唐烧香怔怔地瞅了二人一眼,不知道她/他们究竟在搭什么台唱什么戏。但看尤夫人的姿色与装扮,外在气质与潜在涵养,绝对出自某个名门世家或士族大户。但对方的态度毕竟已经变质,现在又糊里糊涂地被要求向对方赔礼道歉,实在是莫名其妙。
好歹对方是个韵味十足的大美人,唐烧香干咽了一口唾沫,准备再次向对方鞠躬行大礼——
“不必了!”尤夫人再次冷拒了他。
唐烧香愕然,老者神色暗沉,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被一抹凝重所取代。沉思片晌,老者莫可奈何地朝唐烧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向尤夫人赔罪。
唐烧香颇为不爽,心想反正对方已经不再把他放在眼里,何苦低声下气讨好人家。更何况,他并非以前的那个唐烧香,也不再是个庸才,毫无原则地巴结讨好人家,只会让人更加瞧不起。
老者见唐烧香如此冥顽不灵,气得老脸通红,瞪了唐烧香好一阵,方才转变态度,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轻言细语地问唐烧香道:“你身上穿得那件袍子,是尤夫人给的吧?”
“呃……”
“呃……”
唐烧香想了想,恍然大悟,他这身换洗的衣服,是莫名出现在他储物袋内的,而且,是曾经做梦时,尤夫人所给。
由于太过荒唐,唐烧香直接忽略。
唐烧香点了点头。他自己的衣服装在一只橡胶软袋里,而那只袋子包括里面的衣服,乃是他曾经在一场睡梦中,拜见尤夫人时对方所给。并且,袋子里还有一张纸条,催促他早日归还。
“那袍子相当昂贵,至少能值千万元晶币(=10万灵晶币=1千宝金币),如此贵重的东西,尤夫人好心借给你,难道你就不该说声感谢吗!——赶紧脱下还给人家!”老者喝令道。
唐烧香朝尤夫人简短而干脆地道了声谢。但让他现在就把衣袍脱下来,委实让他为难。因为他在衣内还套有一袭白袍,——那袭轻盈飘逸,无风自动,仅通过感应周围空间能量波动便能翩然如飞的白袍。
若是脱了外穿的“罩袍”,必然会露出马脚,暴露他的第二身份。是以,唐烧香决定找个隐秘的地方将其换掉。
朝着果树成林的修炼园四周巡望了一眼,唐烧香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东南侧的一个标志性景点,一座十数米高的观石。接着,他从衣袋里取出尤夫人给他的那只橡胶软袋,里面装有一袭略微有些褪色的青灰色外袍。
唐烧香一句话也没留下,便朝观石方向走去。
…………
“尤夫人,不知……你对唐烧香这孩子的印象如何?”唐烧香离去后,老者转身试探性地问尤夫人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