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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两个年轻人如何的纠结烦恼,也不管家长们的无奈反对,总之年就这么过了。一出了年初二,家里就开始了春播。南方就这点好,即使会有些倒春寒,但是玉米的出苗率依然很高,到时候根据情况进行补苗就行。帮着家里种完了玉米,二叔就把探蟒蛇洞的计划提上了日程。如今蛇仍处在冬眠期,还没有醒来,所以也比较安全。
本以为当天就能回来的,所以正月二十一那天二叔只背了两个粽子和一罐小咸菜,就和风家父子出发了。姑姑最近有点迷糊,初二那天把阿奶收拾的去大堂伯爷爷家,和四堂叔爷爷家拜年的年礼放在了二叔的背筐里。当时阿奶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只好又收拾了一份。由于二叔的背筐里常年盖着一张油毡布,所以也没发现背筐里装着的二十斤大米,十斤腊肉和四个粽子。二叔背上背筐的时候,还以为是姑姑帮着装了一罐开水。
知道二叔三人要去探蛇洞,陆城也背着弓箭跟上了。他身上背着小娄子,里面除了那对母女给烙的半篓子饼子,还有几斤烈酒,一些伤药和解毒丹。二叔见他来,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厨房门口那一角玫红色,也就什么都不说了。陆城朝厨房门口深深的看了一眼,眼神暗了下来,跟阿爷阿奶打了声招呼,就跟着二叔走了。
四人顺着西峡谷慢慢的往外走,发现这一片非常安静,而且蛇腥味很重。二叔注意着峡谷两边,那里可能隐藏着蟒蛇的洞穴,可惜都走出了西峡谷,也没有发现蛇洞,就连普通的蛇洞也没见到一个。二叔觉得很奇怪,按照他的经验,即使这里是那条大蟒蛇的地盘,附近肯定得有一个蛇洞才对。所以他决定吃过东西后,回峡谷继续找。
他们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打算烧水喝。二叔一掀开油毡布,就看见筐里多出来的米和肉,罐子空空的哪有什么水。风二虎等二叔拿水罐等不到,看过去只见二叔对着背筐发呆,就凑过去看了看。这一看,风二虎就笑了。
“阿云,你怎么带那么多粮食啊,你是打算又离家出走一个月?”
“哪呢,我也不知道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东西,还以为是妹子给灌了开水呢。”二叔拿出空罐子,认命的去打水。看来是得跟妹妹好好谈谈了,她跟陆城真的不能行。
吃东西的时候,就连风老爷子也都调侃了二叔一番。但谁都没想到,就是这些被他们认为累赘的多余的粮食,帮助他们在蛇洞里熬过了一个月。就是那一个月,二叔改变了对陆城的想法,决定同意他的求亲,答应帮他劝服家人。
吃好东西,四人沿着峡谷右边慢慢的往回找。二叔嗅着风里的蛇腥味,不时的改变路线。有时往上爬,有时又得回到小溪边。这真的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小溪,都没有半米宽,而且水深最多淹到脚面,是山谷里那个小水塘漏出来的。不过这一次二叔的鼻子可没那么好使,他们又回到了小水塘边。到了这里,就没有了蛇的气息,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会不会这蛇就是从谷外来的,要不我们直接到峡谷外边去找去。”风老爷子即使打猎是好手,但说到蛇,他还是比不上二叔。
“不应该啊,我一路观察了地面的痕迹,发现这里的确有一个蛇窝的。蛇最后的活动痕迹是往谷里爬,但看起来不像我们杀蛇的那一次,似乎那个痕迹是入冬前才留下的。我想这里应该还有其他的大型蛇类。”二叔对蛇确实很了解,不过这一次他对自己也有点怀疑。
“的确都是十月份左右留下的痕迹,当时我们杀蛇是八月初。”陆城在暗卫营的时候,没少追踪人,所以也发现了痕迹的异常。
“我们找了两回,蛇洞应该就在这附近的,可惜我找不到。”二叔说完,气恼的踢了脚下的石子。石子‘当’的一声打到小水塘边上的石壁上,石壁边缘崩裂下一个小角。
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陆城却听出了不寻常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感觉空空的,还有回音。他走到那块石壁前,抓起一块石头敲上去,换了几个地方敲打一阵。然后回头叫风二虎举起一块一百斤左右的石头,对着淹在水里的石壁上方狠狠的砸下去,石壁‘梆’的一声,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二叔三人震惊得定在当场,忘记上前查看。直到一股浓郁的蛇腥味扑面而来,二叔才回过神来,走到洞前看了看。只见洞口处掩藏在水下,所以没人能发现。洞里幽幽的泛着蓝色的光,不过显得有点灰,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二叔回头对三人说:
“我是一定要进去看看的,你们要是不想进去,就回家吧。反正就在谷里,你们要是三天等不到我回家,就派人来找吧。”
“爹,你回去吧,就说我们进洞去了,应该没什么危险的。反正阿云背筐里那么多吃的,一个月都饿不死。”三人对望一眼,风二虎就决定也进洞去看看。
“那行,你们可得小心些,有什么事就赶紧出来。”风老爷子认为还是得先回去交代一声,免得好几天不见人回去,家里人会担心。
四人在水塘边吃了一些东西后,风老爷子就自己回去了,回去之前他把自己背筐留给陆城。背筐里有一身换洗衣裳和一些伤药解毒丸,还有几个没吃完的肉饼和一葫芦酒。二叔先砍了一棵长竹子,先在洞口试了一下水的深度,发现能淹到人的胸部。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二叔就让陆城把所有背筐装满柴,他和风二虎扎一个小竹排。小溪的水流量不少,流到这里却只有很少的部分顺着峡谷流出去,那洞里面应该蓄了大量的水,说不准有的地方能淹过人的头顶。竹排扎好,二叔又扎了六七把火把。虽然他有一盏风灯,但是灯油只有两斤,因此在情况不明之前,得省着点。
当三人准备就绪的时候,太阳就躲山后面去了,只剩下橘黄色的霞光。风二虎觉得那么晚进山洞会不安全,劝二叔先回家睡一晚,明天一大早再进去。陆城也觉得这想法不错,于是也劝着二叔。二叔本来有点迫不及待的,但是看到天色,也觉得晚上进蛇洞的确不明智。
三人找了一个隐蔽安全是地方藏了背筐和竹筏,空着手回家。回到家后,天还没彻底黑下来,风老爷子正坐在堂屋和阿爷、阿爹聊天。看到二叔进门,惊异的问他怎么回来啦。
“洞里的水太深了,扎竹排和捡柴火花了太多时间,没来得及进洞。我们打算明天一早再进洞去瞧瞧。”二叔拿了把椅子,在阿爹身边坐下。
“是该这样,晚上进洞不安全。听你风大叔说那洞里还有别的大蛇,你们可得注意些,千万别惊动了它们,省得吃亏。”阿爷其实不愿意二叔老去做这种危险是事情,但他知道二叔那执拗的性子,要是日后一个人偷偷去岂不更危险。
“要不明天我也去?听我们东家说,富贵人家很喜欢漂亮蛇皮做成的剑鞘和匕首鞘。要是那些蛇不开眼,多个人也能多个帮手,到时候把蛇皮卖了,也能挣些钱。”阿爹想着那个洞不是和安全,想着跟前当个帮手。
“哥,你忘了陆城和我们一起去的嘛,他很厉害的,放心吧。”二叔不愿让阿爹去冒险,毕竟孩子还小。
“对,你别去。我跟老二去一趟,反正蛇也还冬眠,没事。”阿爷阻止阿爹,却想自己跟去。
“你们谁都别去了,我带了好帮手来了。”话落,赵逸辰带着赵涵熙进门来,身后跟着陆城和陈奎,还有一个三十几岁的高大男子,男子留着短须,皮肤微黑。
“赵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啦。”二叔听到赵逸辰的声音,赶紧起来,找了椅子给他们坐下。
“七皇子年初一赴宴的路上遇刺身亡,长子下落不明。年初二,邕州府总兵曹国忠拥兵自立为王,邕州府变成了宁国。年初三,曹国忠正式与交趾三国联盟,让人将祁宋的和谈使臣全吊死在城门之上,其中就有七皇子的尸体。现在的邕州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赵逸辰没有回答二叔的话,只是淡然的说了这么一茬。
在场的除了阿爹,其他人都知道赵逸辰就是七皇子,所以他赶紧问了三姑奶奶一家的情况。
“他们都很好,我让你三姑父在府衙了当暗桩,他现在已经是总捕头啦。”赵逸辰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让他去找木秀他们玩。木秀几个孩子在风家,风于林给他磨了一串石头珠子,紫罗兰色的。
“他三姑父在衙门做内应会不会很危险?”阿爷觉得在敌人手下当官可不是什么好事。“要不您想办法把他们一家都接来吧。”
“赵公子,您到底是什么人呀,怎么对这些事情那么清楚?”阿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叫我赵公子,我自然就是赵公子啦。”赵逸辰不想别人对他多打听,免得知道真相后对他又是另一种态度。
“行了,不管是什么人,反正不会害我们就是了。”阿爷害怕阿爹惹到赵逸辰,就阻止他问下去。
“我进来的时候,你们应该是讨论去蛇洞的事吧。”赵逸辰说完,指着中年男子对二叔说,“我这个管家也很喜欢那些东西,明天你们带他一起去吧。”
二叔见又是一个有本事的帮手,哪有拒绝的道理,赶紧就答应了下来。就这样,第二天,二叔又扛了一麻袋碳,一个炉子和七八个萝卜出发了。因为昨晚木秀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他们要去蛇洞,就一直缠着他让带萝卜去,说是喂蛇吃热萝卜蛇就能死,不会咬人。不过喂之前要先用凉水琳一下,二叔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就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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