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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侍女佑怡说话这么不客气,这么没大没小,曹日兆大概也就能猜到,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肯定是个很有爱的主,把自己的侍女当成了亲姐妹,不然,一个侍女,再怎么说也不会这么说话。
“好啦姐姐,别再耽误时间了,赶紧地吧,如果姐姐不甘心,那佑怡愿意给姐姐看回来……”
“我才不要看你,你出去,我自己穿……”
“姐姐自己穿?奴婢不放心!”
“你…不用出去,那你转过脸去,有事再叫你,行了吧?”
这不放心的眼神……古代的人都怎么啦,难道是主子都不会穿衣服吗?连那些小内内都不会自己穿?
郁闷,当中+ing。
侍女佑怡没说话,撇了一下嘴,不屑“嘁”一声,才慢悠悠地转过身,背对着床。
曹日兆赶紧跳到衣架处,随便拎了一件最薄的丝衣,还有小肚兜,蹿回床上被窝里。
好吧,唐朝没有小内内,流行穿肚兜,可是,没见过人家怎么穿肚兜啊?
曹日兆拎着小肚兜左右试穿,怎么看都奇怪,最后没办法,只能求助侍女佑怡,又挨了这个大胆的侍女一个白眼。
侍女佑怡一边给曹日兆上衣,一边又开启了喋喋不休模式。
“姐姐,佑怡怎么觉得您今日好是奇怪,有点与往常不一样。”
“难道是姐姐和殿下昨夜运动过量休息不够?”
“姐姐,这是好事啊,说明殿下心里一直都有姐姐,而且姐姐在殿下的心目中,比任何人都有重量,都这么多年了,殿下每个月都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在咱们梅阁,要是姐姐能再给殿下生几个小姐和公子就好了……”
……
还生,还生就真成母猪了。
……
……
先穿衣,极透明的轻纱披帛,倒围与胸前,裙上印有大朵红梅花样。
梳洗;
上妆;
敷铅粉、抹胭脂、画黛眉、贴花钿、点面厣、描斜红、涂唇脂。
真可谓是西施晓梦绡帐寒,香鬟堕髻半沉檀。
辘轳咿哑转鸣玉,惊起芙蓉睡新足。
双鸾开镜秋水光,解鬟临镜立象床。
一编香丝云撒地,玉钗落处无声腻。
纡手却盘老鸦色,翠滑宝钗簪不得。
春风烂漫恼娇慵,十八鬟多无气力。
妆成婑鬌欹不斜,云裾数步踏雁沙。
背人不语向何处?下阶自折樱桃花。
这一道道繁杂的工序,侍女佑怡有条不紊地在拾掇着,一直在鼓励曹日兆再多生几个娃,很详细地分解生娃多的好处,如何才能生更多的娃,哪个姿势更有利于生小公子。
这一条一条地列出来,如果用笔记下来,就这么点功夫说的话,十一页纸都写不完。
曹日兆一直默默地听着,不是她觉得侍女佑怡说得有道理,而是她根本插不上话,已经到无语的状态,开启屏蔽模式,被唠叨得灵魂已经出窍,不知道飘去哪儿了。
真是世上无奇不有,真没想到,古代竟然有此女子,如此博学,为侍者,如此开放,说这些羞羞内容,竟然面不改色,很淡定很自如……
……
……
“好了,姐姐,你看看,今日的妆容怎么样?好看吧。”
侍女佑怡像个老妈子唠叨完了,她给曹日兆上的妆容也OK了,从旁边挪过一面铜镜到曹日兆面前,很自信地说着。
老妈子的唠叨终于结束了,曹日兆长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回了回神,把已经出窍的魂儿都勾了回来,可以恢复正常啦。
自己人生第一次唐装,特期待,能不能比范爷电视上武则天的唐装,还要霸气侧漏,美到惨绝人寰呢?
不要说,21世纪曾经的女神,唐朝现在的美人……
只是,曹日兆内心满满的期待,在看到铜镜里面的那个人的模样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空气凝固了十一秒钟,仅仅十一秒钟。
“鬼……啊……”
一声凄厉的大喊在整个屋子里,犹如一股强大的冲击波,直接把曹日兆的屁股给冲出凳子,整个人就像蛤蟆一样扣趴在地上了。
“鬼在哪里?鬼在哪里?光天化日之下,姐姐别怕,有佑怡在呢,佑怡会抓鬼的…会抓鬼的……”
曹日兆只听这一句超有义气的话,心正想抓狂,却半天都没见说这句话的人在哪儿。
房间里好安静啊,说好的抓鬼,人呢?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21世纪来的美女,要相信科学,怎么会相信神鬼之说,刚刚她喊的那一声“鬼啊”可不是真的有鬼。
这鬼,只是被铜镜里自己的妆容给吓尿了而已。
“佑怡……”
“佑怡妹妹?”
人呢?
鬼没来,人却不见了。
曹日兆无奈地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两根食指赶紧揉揉太阳穴。
忘了这是在古代,特别是唐朝,那一大坨发髻插满金枝玉钗,扣在她这个21世纪习惯短发剩女的脑袋,犹如头戴一个千斤重的大号头盔,摇啊摇,摇得头重脚轻。
加上刚刚那狠狠磕在梳妆台上,脑汁都被搅浑了,晕晕地……
有点短路了,有好心人,赶快来扶一把吧!
……
算了,没人扶,自己起来吧。
一会儿,感觉脑袋好了许多,曹日兆心里那个抓狂啊,要赶紧找到刚刚给她梳洗上妆的侍女佑怡,不是关心她,而是要和她好好算这笔账。
草泥马还会奔跑呢,这都是什么妆容啊,说好的唐装丰腴美得无与伦比呢?说好的比范爷还美还霸气呢?
看看现在脸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两边的脸,都涂得像关羽关公的红脸了,这是要跟关公比霸气么?
眉黛在、花钿在、面厣在、唇脂在,可是斜红呢?两边的脸都涂得红彤彤,红到两边的脸,除了红色,就剩那两点黑面厣了。
电视剧里都是骗人,都是骗人的啊,范爷的脸不是这样的,范爷的脸不是这样的……
“佑怡……佑怡……”
曹日兆抓起裙纱,气呼呼地在房间里想找给她花这个关公脸的罪魁祸首,灭了她。
“姐……姐姐,鬼……鬼还……还在吗?”
空气中突然飘荡出这么一句话,顺着这句话飘出的方向,就在刚刚梳妆台下面,竟然看到一个身影,死死地钻在里面,头都不见了。
说好的抓鬼呢,说好的保护姐姐呢,自己就先装死了。
曹日兆二话不说,直接弯下腰,一大把手抓住这个身影,直直给揪了出来,扔到旁边。
“在在在……就在我脸上,赶紧给我把这关公妆给卸了,不然,我就把你给卸了……”
“姐姐,什么是关公妆?你脸上没有鬼啊!”
“你把我化成这样,不是鬼是什么?”
突然,侍女佑怡眼眶里冒着泪珠子,一副很委屈的表情,看着曹日兆。
“姐姐……”
这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瞬间让曹日兆有点不知如何是好,是不是刚才自己说的话凶了点?
还没等曹日兆想说点什么,侍女佑怡就一抹泪珠子说:“姐姐,你以前很喜欢这个妆的,现在怎么会说像鬼呢……”
原来是因为这事。
“这化得跟台上唱戏的花旦一样,以前,我很喜欢这个妆?你没记错?”
“没记错,现在大家都喜欢这个妆,前两天姐姐您还化了这个妆呢!”侍女佑怡用手摆弄着自己的衣袖,表现很难过呢。
听了侍女佑怡这话,曹日兆简直醉了,这……这怎么可能,什么审美眼光啊。
再怎么说,电视剧里唐朝的女人除了唱戏的,没见过有人上花旦妆啊,看看电视剧里的什么武则天、杨玉环、太平公主、上官婉儿……
她们那妆,没有一个不美过天仙,也没见过她们喜欢花旦脸、关公脸……
曹日兆坐下凳子,不可思议地说:“我脑子没进水吧?喜欢这妆?你肯定是记错了,不可能不可能……”
“佑怡怎么知道小姐您脑子有没有进水,反正佑怡肯定没记错。”
曹日兆:……
……
忘了,现在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人家原先主人喜欢什么那是人家的事,自己肯定是改变不了以前的,这女人,口味真重,喜欢这关公脸,好好的美女,愣是被修饰成女关公……
算了,就算是自己脑子进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失忆了。
这也不能怪人家啊,以前在一些复原画和壁画上见过,唐朝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流行两边脸颊很深很宽的斜红,那时候还觉得是古画复原师技术不到位,都把人家的脸给画得如此惊悚,太吓人了。
现在想想,一些唐妆那惊悚妆容还真不是古画复原师的错,原来还真的存在,而且比画上的还更恐怖,更惊悚。
得想个法子,让自己能有失忆的理由,才好打听这里不熟悉的一切。
想……想……
噢,有了!
“哎呀,头好痛,头好痛,脑子进水了,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曹日兆双手抱着头,趴在梳妆台上,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就曹日兆这一点也不逼真的演技,侍女佑怡竟然当真了,赶紧走过来扶着曹日兆,紧张地说:“姐姐,姐姐,你怎么啦,要不,佑怡帮您去叫太医……”
“哒哒哒”紧接着的几声脚步声,这个房间就没有声音了。
咦……那个傻丫头不会真的跑去叫太医了吧?
这么容易骗,真是太好了。
曹日兆很放心地就抬起了头,做了个伸展动作,舒服……
等等,眼前,铜镜,铜镜里是什么?
她的眼睛余光不小心地掠过身前的铜镜,里面反射出的那个是什么怪物?
回头仔细看,这……这不是……
“小姐,怎么不继续装了?”佑怡很得意的样子,就站在曹日兆身后,看着镜子里的曹日兆。
……
……
唉,没劲,真是没劲,这个死丫头,忒没劲了。
居然学会了骗人,还假装走了……
脸皮厚的人,做戏要做全套嘛,即使被人家戳穿了……
“装……装什么装啊,这是真……真的好不好,就……就刚刚那一瞬间痛,一下子就又好了,好了,好了就不能起来的吗?”曹日兆对着佑怡,很盛气凌人又很没底气地说着,没办法,谁叫佑怡是伺候她的丫头呢。
听曹日兆说自己已经好了,佑怡脸上掠过一丝不明的笑容,看得曹日兆心里那个麻麻酥的。
“既然洗漱完了,身体又没有什么不舒服,那就走吧,去史媵妾的芙香阁。”
史媵妾?
草泥马奔跑吧,怎么又多了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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