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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互搭着肩膀打闹着,又活蹦乱跳地走到他们三班积聚在一起的地方,凑进去。
他靠近一个身高比他还要高一个头,身形更加肥硕,皮肤是那种健康型黝黑的人,板寸式发型。他从身后靠过去,用右手点了几下那个人的右肩,趁着那个人头像右转过来的时候,他迅速地从那个人左边走前去。
“傻子!”他在那个人前面喊,笑不拢嘴。
“去你娘亲的,又尽干这玩意。”气的那男的双手叉着腰,睁大眼睛瞪着他。
“兄弟,别介意,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我小弟,叫他钟佬,我刚认识的,人特别好,还请我吃东西。”他走回我身边又把手搭我肩上地说。
我在他说的前半句时,还一副无奈的神情,一霎那听见后一句,我一脸茫然,半天没说一句话,就看着这货自圆其说。
那个男的一听到刘毅说的下半句,望着我打量一番。
“好像还蛮义气的,以后喊他一起混。”那男的轻言淡语说了句。
刘毅听到,不知道干嘛笑了起来,又大力地把手拍到胸前,又提了下脑袋弄一番嘚瑟。
我摇头叹了下气,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男老师走了过来,记忆中有点模糊,只记得他是讲粤语的。
“同学们,我是你们这一届初一级的体育老师,你们叫我周老师吧。接下来大家做做准备运动,然后跑两圈,接着练习广播体操!”他洪亮的声音足以在操场上回响。
我和刘毅站在最后一排,一听到要练习广播体操,浑身长满鸡皮疙瘩。
“钟佬,要不咱们趁着跑步绕着跑道,老师看不见、不留意的时候走进去小卖部吧?”他细声问我,同时又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令得我不得不点头同意。
待到跑步时,我和他一起并排跑,要跑三圈。
起点就是在靠近一楼厕所前,靠近二号教学楼的弯道那。而小卖部正是在起点的对面,远离二号教学楼的弯道。
我们一开始像脱了粑的箭冲到近小卖部的弯道里,又慢步走近靠小卖部的弯道那,转过头却看到那个体育老师在看着我们。呲着牙转回头继续慢吞吞地跑,等待着可以躲进去小卖部的时机。
可依旧站在一楼厕所的体育老师始终看着我们,刘毅本想一口气躲进去,可他在内道,我在外道跑,我奋力挡住他,免得一会儿真的又搞什么祸出来,我向他小小地摇了摇头,示意现在先别逃,再伺候着机会。
他最终还是听取了我的意见,闷闷不平地跟着我跑,跑得比刚刚准备到弯道的速度还要慢。
当跑到体育老师面前,刘毅那严厉的眼神对着他,好像在训斥着体育老师。
“认真点跑,还有两圈!”体育老师吆喝着,无精打采的刘毅像散步一样走动,眼瞳无神。
“早知道就不听你的了,哎,又要做那会令人傻头傻脑的广播体操了。你这扑街仔,坏我事!”刘毅仰天长啸,跟我说。
“草你妹的,你试试被人发现旷课?又拿多一张缺点通知书,你以为好过瘾啊?还是你想用来垫着你那生痔疮的屁股来坐地上?”
”滚!我拿多一张缺点通知书给你用来擦屁股把!”
”不用了,我没你这么穷,用缺点通知书来替代纸巾。要不,我把我那张也给你,免得你等会那生痔疮的屁股要去蹲厕所了却发现不够纸巾。”我边走边笑着说。
“你才生痔疮,又黑又紫又大颗.......”他听到我的嘲笑,勃然大怒,气急败坏。
而我偶然看见体育老师走去厕所,估计内急了,赶忙扯着毅哥的衣尾。
“扯你妹,滚!我认识你么?”
我急忙用手指指着本来体育老师站着的地方,等他转过头去看。
“赶紧跑,这是个机遇,赶紧逃,要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我唬着他说。
他比我更激动,连忙推了我一把,接着自个儿像脱缰了的野马奔驰在跑在跑道上,冲去小卖部。我只好憨笑地跟着他,一起躲在里面。
忽而,我看见操场上还有其他班的同学在上课,走进小卖部的那一霎那,仿佛看见了熟悉的背影。但我没怎么在乎,只是想着尽快跟上毅哥的步伐,把我的手搭他肩上聊天。
“去哪?”我疑惑道。
“去对面那个一中民办校区躲一会。”他提了提眉毛,合起嘴唇笑道。
走过黑乎乎一片的一中饭堂,看见一道铁闸门,跨过去拐弯,便就是一中民办校区,一中公办校区和民办校区应该就是以此为界限吧。
跨过去的那一刻我还是带着点恐惧,担心拐了个弯就会被那边的老师发现,我停顿了下,站在铁闸门那头往右边探了下。只见是一个比咱们公办校区饭堂还要明亮的民办校区饭堂,远去还有一个小卖部,数十张饭桌。我再四周观望,只有那些小卖部的叔叔阿姨在走动,没有一个长得像老师的样子的人,于是心里放下了包袱,摁停安全警报。
刘毅边安然自若地双手插裤袋边吹着口哨,带着点轻蔑的眼神望着我说:“胆小鬼。”
我一副嫌弃的样子,勉强跟在他后面。
他先坐在湛蓝颜色的饭桌上,又从裤兜里抽出那张白色的缺点通知书放饭桌上,用一种深邃的眼神望着。
“你有没有带笔,借我。”他依旧望着那张通知书,向坐在他对面的我伸出手掌以示意索取一支圆珠笔。
我摸了摸口袋,摇头示意没有。
“笔都没有,读什么书?”他说出了一句让我感觉似曾相识的话。
“说得你好像有似的。”我语气加重了点说,带点排斥。
他见到一副生气的样子,笑了笑,于是站了起来,往那个洗手池走去。
只见他打开了水龙头,洗了洗手,然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到了,他居然整个头都伸到手龙头下,洗头!用手搓了大概五秒,关掉水龙头,然后再用双手把头发弄起来,再叉着,保持好一种湿漉漉的带点光感的飞机头。
那时候我们广州人将一些有型帅气的东西喊,我也不例外,看到他那样装作他的女粉丝,显露出一种很仰慕的样子对他称赞道:“爆镜了!待会去厕所你照一照,准把厕所里的镜子弄爆了。”
“可别,爆了,又得拿多张缺点通知书,我可不想送你来用作厕纸擦屁股。”他一边用手搓头发一边对我说。
“那你留作垫屁股坐。”
“得了得了,说来说去都是这个。过来,帮你弄头发,我看着你的那个刺猬头我都像吐了。”毅哥不耐烦地说。
我走了过去,到他面前,模仿着他的动作,开水龙头,手沾了沾水,然后搓头发,对着那个墙上模糊的镜子弄成自己觉得的发型。那时候觉得这做法新鲜,蛮有趣,虽然湿漉漉的,但是能够吸引人的目光,还是蛮高兴,蛮得意忘形的。
至今,我还保持着这种习惯,每当觉得头发乱了,睡醒了,手沾沾水,抚一下头发弄一个往后梳的发型,露出额头,煞是精神饱满,显露出一点阳气。
毅哥对着当时自恋的我嘲笑一番:“你这番薯干(土包子),不会才知道有这做法吧?”
我点了点头,又继续对着那块模糊的镜子打扮一番。
毅哥看不下去,问那边小卖部的人借了一支笔,坐在饭桌椅子上拿着笔签家长签名那栏。
“你还真行!”我羡慕着说,又担忧今晚如何向父母交代。
他听到,用那时候最火的流行语跟我说:“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又摆弄了一副用胜利手势撑着下巴装酷跟我说。
我作了个呕吐的模样给他看,又继续去打扮自己,忽视毅哥。
他无奈地笑了笑,又继续填写那张缺点通知书。
……
忽而,听到一阵高增鞋蹭地的声音,我和毅哥保持警惕,贴墙里向那边望去。
只看见一个老师正往我们这边进来,我们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各自也吞了一口水。
那个老师停下了脚步,停在小卖部那买东西。
“赶紧逃。”他细声和我说,正准备去朝那个拐弯处铁闸门逃去的时候,我又一次拉住了他。
“你这人咋这么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的,我去,黄金机会阿。”
我听到,还是犹豫不决。正当我瞻前顾后的时候,看见那个老师走进了小卖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内。
“春哥说现在就是黄金时机,逃!信春哥,得永生!”他又拿了当时最火的流行语说,一只手扯着我衣领,另一只手抓紧缺点通知书,逃出一中民办校区。
我哭笑不得,只能由着他牵动着我。那一刻,风吹拂着移动着跑动着的我们的脸颊,凉爽之外带点轻柔与温暖。
“原来你是春哥教的!我居然看不出来哈哈”我带点嘲讽说。
“得了得了,还笑!”他拿出了那之前的绿箭口香糖,递给我一片。
我停止了笑,接过口香糖,撕开外包装,塞口里嚼,跟毅哥一块儿悠闲地走在那黑暗地饭堂里。而那清新的气味弥漫口腔鼻腔,正如友谊一般清澄而淡雅,久久不会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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