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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日常生活里的日常人
你有这样的感觉吗？
明明知道自己已经可以睁开眼了，却要骗自己多睡一会。
因为你知道接下来的一天糟糕透顶，所以你不愿意睁开眼睛，只是为了将醒来的时间延迟再延迟。
但是睁开眼睛的时刻终究会来临，那是如同世界末日一样的糟糕感觉。
因为你睁开眼睛后，会发现自己还活着。
为什么还活着？
望着陌生的天花板，他无声地发出疑问，好像这个世界有义务回答他一样。
这个世界当然没有义务回答他，但是他有义务回答自己。
他没有办法回答自己，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他翻了一个身，试图用软绵带有弹性的枕头忘记自己还活着的事情，只要把自己忘掉，把一切都当作游戏……
降古零丢掉枕头，白色的枕头落到红地毯上，他的视线又落到了白色天花板上面。
只不过是重复而已，重复上一个世界的痛苦。
天花板没有义务给他提供在这个世界愉快地活下去的方案，但降古零一直盯着它看，好像能够从空白的虚无中盯出人生的答案。
他的嘴唇蠕动，低喃：“好想死。”
随着意识越来越清晰，降古零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在床上继续躺下去了，只是延续痛苦而已。
躺在床上是一种痛苦，起床是一种痛苦，干什么都带有一种痛苦的味道，连每一次呼吸空气都在提醒他“你只是一个活着的不知明物罢了”。
不知明物移动到洗浴室，拧开水龙头，冰冰凉凉的透明不知明物冲刷着他的指尖，“这是水。”望着沾满灰尘里的镜子，他用湿漉漉的手掌擦拭了一下镜子，里面映出一个白发青年，“这是降古零，这是我自己。”
对，我是已经自杀了的降古零，穿越到炎拳世界，把导演烧死了，穿越到电锯人，然后又穿越到了柯南。
时间线、魔网、魔法生物。
这些都与我无关。
我在这个世界，是为了享受日常生活，做一个生活在日常中的正常人。
一根白皙的手指对着镜子点了点，然后它扣了上去，仿佛要把镜子里面的人抠出来。
镜子里的白发青年睁着迷茫的眼睛，喃喃自语：
“我是降古零，我不是降古零。”
我只是这个世界的正常人降古零，不是过去的降古零，那个烧死珍珠港所有人的人不是我，是一个别的什么东西，反正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对了！”
降古零突然清醒过来，“为什么我变成打工仔了？我不应该是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吗？”
他想起今天早上九点就要赶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突然感受了痛苦不堪，那就是打工人的痛。
降古零从浴室出去，走楼梯下到一楼，看到一楼大厅墙壁正中央挂着的古典挂钟，上面显示着八点半。
他挠了挠头，发现自己很可能要迟到了，因为他连毛利侦探事务所在哪里都没问清楚。
嘛算了，迟到就迟到吧，刚好不用去打工，直接找个富婆包养自己多好。
不用被资本家压榨，还能间接性劫富济贫。
降古零出门转个弯就到阿笠博士家，按了下门铃，按一下、两下……
正当降古零打算将门铃按到世界末日时，门一下子被打开了，拥有一头柔顺丝滑的黑长发少女面无表情地瞪着他，“干什么？”
“来吃早餐。”
“……”
玛奇玛做饭，摆了一桌，阿笠博士起床，一起吃吃喝喝。
昨晚降古零用“不想和其他人住同一个别墅”的理由将玛奇玛拒之门外，玛奇玛在阿笠博士家的门口徘徊，不到一会儿就被母性大发的阿笠博士收留了。
用纸巾擦了擦嘴巴，问清楚了毛利侦探事务所怎么去，顺便找阿笠博士要一个能用的手机，降古零出门了。
玛奇玛对着阿笠博士家杂乱的各种器械发明，眼神闪烁。
……
晴空，普通又平凡的早晨。
城市早上的空气是浑浊的，混合了车尾气和早餐小摊飘出的香味。
降古零伸了个懒腰，在人气蓬勃的街道上漫步，印刷店、文具店、面包店、包子铺等等在左右两边分布。
铺子里的人就像游戏里面的Npc一样重复着动作……
降古零晃了晃脑袋，使劲拍了拍脸。
不对，不对啊。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街道两边的人做着日复一日的事情，生活淹没在世俗当中，缺乏表情的脸有平淡的痕迹。
连空气都飘着城市的乏腻味道。
降古零很用心地体会了这一番美景，然后他完全地不带任何疑惑地说出了真心话：
“好想死。”
降古零一边念叨着好想死一边往毛利侦探事务所里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死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打工，反正除了做个“表面正常的正常人”，他也找不到别的事情做。
他好像除了自我以外什么都拥有了。
一个三楼的老式建筑物楼层间挂着“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牌子，特别好认。
“……”
降古零停留在建筑物面前，因为他看到了一楼是一家咖啡厅，挂着牌子“波洛”两个字。
一个长发美女服务生在里面收拾着桌椅，一切家具都崭新到闪闪发光，刚刚开业的样子。
里面并没有一个金发黑皮的服务生。
降古零从一侧的楼梯走上去，按下门铃，等待着。
他在一片模糊的迷茫中看到了一张清秀可人的脸，“你来了！等你好久了！”
她的笑脸像清晨的露珠一样带着纯天然的天真和美好。
毛利兰扭头对房间里的某人说，“爸爸！我都说了他肯定会来了！”
“什么啊！请实习生要钱的！我还没有有钱到这种地步，上次只是说说而已！”
一个大嗓门的声音响起，毫无疑问，这是毛利小五郎的声音了。
“爸爸！上次破案的报酬不是很多吗？还是你又到别的地方挥霍了？！”
简直像已经重复了无数遍的场景一样。
陌生的剧本，陌生的世界，如果按照剧本发展，会是什么？破案吗？
降古零突然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厌烦，他讨厌这个世界的剧本，他直接越过了毛利兰，对坐在办公桌面前，正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瞅着报纸的毛利小五郎说：“其实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他被一个神秘组织灌下了毒药，变小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