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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Fantasy
第三新东京市
一束激光闪过，擦过的地方毁灭湮灭，仿佛用橡皮擦将城市的画面擦去了一道，留下了一道空白。
第三新东京市地下——Nerv总部，伴随着轰动的声音、机械的震动，机械的女声播报：“第1层第8号装甲板损坏……”
赤木律子闻言对碇真嗣说：“真嗣，已经没有时间了。”
你坐上去啊！坐上去就行了！
碇真嗣还在“许久未见的父亲叫自己滚”的冲击中，慕然回首，正要拒绝，却发现一道明晃晃的视线看着自己，他抬头一躺，葛城美里抱着肩膀，用强硬的语气说：“去驾驶吧。”
什么？连你也……
果然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强迫他上去驾驶这个机器人而存在的。
碇真嗣：“不要。好不容易来一趟。”
结果父亲只是叫他去送死，要么滚要么送死。
碇真嗣：“不应该是这样的。”
葛城美里知道另一个适格者凌波丽伤重未愈，现在也只有碇真嗣能够为人类的未来一战了，即便再荒唐，他也应该坐上去驾驶！
她试图用自己的方式说服碇真嗣，半蹲下来，平视他的眼睛，“真嗣，你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里的。不行啊！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你的爸爸，更不能自我逃避。”
碇真嗣避开了她的视线，“我知道……但是，我怎么可能做得到！”不逃避就是去送死！哪里有这样给人选项的！
场面一下子寂静了下来，在场的人都看着拒绝驾驶初号机的“英雄”。
不少工作人员在想，果然把人类的未来交给小孩子是不行的。
碇源堂注视着碇唯的儿子，真是胆小懦弱、毫无责任感，一点碇唯的影子都没有，但是……他直接叫“冬月！”
一旁的显示屏上浮现了一个人，是Nerv的副司令——冬月耕造。
碇源堂：“去把丽叫醒。”
显示屏上传出了冬月耕造的声音，“她还能用吗？”
碇源堂说：“她又没死。”反正第一适格者的身体有很多备份，死了也不过是换个身体。
冬月耕造：“我明白了。”
显示屏的画面转到了一个蓝发红眸的女孩上面。
碇源堂：“丽。”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出：“是。”
“那个替补很没用，你去战斗吧。”
“是。”
赤木律子听到了第一适格者出动的消息，很不解地看着碇真嗣，这和剧本不一样。
不过没有多少时间给她思考了，她说：“将初号机的系统切换到丽的模式重新启动。”
机械的广播女声播报：“明白，中断目前程序，重新再启动。”
赤木律子带着微妙的疑惑和不解离开了碇真嗣，葛城美里则看了碇真嗣一眼，最终放弃了他。
空荡荡的完全由机械构成的空间里，只有逐渐远离他的脚步声。
碇真嗣突然觉得自己成为了偌大空间里的微不足道的一点黑影。
我果然是一个被抛弃的人……
脑海中闪过了被父亲抛弃的画面，无论他怎么哭，父亲都决然离去的背影。
和现在一样，我只是因为不被需要，所以所有人都会抛弃我，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可以容纳我站着的地方。
通道尽头的门被打开，碇真嗣下意识望过去，一辆病床被医生和护士运送过来，从他的面前经过。
在病床上躺着是的是一个穿着白色紧身衣的少女，她的表情冰冷，一只眼睛受了伤，绑着绷带。
病床在初号机的前方停下来，蓝发少女从病床上挣扎着起来，她的手臂上甚至还输着液，连做出起床这个姿势都要喘几口气，一副忍受痛苦的模样。
她的样子，一下子就让碇真嗣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让这样受伤的女孩驾驶机器人，那他还算什么？
他什么都不是了，连自尊都显得无聊幼稚！
降古零在外面一边抽着香烟，一边溜着第三使徒。不知道第三使徒是不是烦了，朝另一个方向喷射一道激光，Nerv总部的“天空”一下子受到了冲击，几栋空中高楼被冲击波冲坏了，坠落到了Nerv总部金字塔的上方，引起了一阵震动。
在这场震动中，第一适格者从病床上摔下来，碇真嗣摔倒在地。
上方的钢筋材料因为震动掉落下来，葛城美里一看，碇真嗣就在掉落的下方！“小心！”
初号机突然一动，做出了一个出乎大多数人意料的动作，举手挡住了原本要落到碇真嗣头上的材料。
“哐当！”材料撞击到墙壁后，落入了水中。
碇真嗣缓慢地放下双臂，发现是一条紫色的机械巨掌护在了自己的上方。
“EVA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
“右手的拘束器被扯开了。”
赤木律子大吃一惊，“不会吧，不可能的！连插入栓都还没插入。不可能会动的啊！”
按照她对EVA的科学研究，就算碇唯的灵魂融入了EVA，也要靠插入栓才能感应到了碇真嗣的存在，现在碇真嗣还没有进入EVA，它不应该有所感应才对！
EVA难道……
赤木律子察觉到了什么，难道EVA是有自己的心的吗？
一旁的葛城美里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希望似的，“连接口设备都没有居然会有反应，而且，EVA保护了他……他一定可以！”
葛城美里心里燃起了自己也不能理解的自信，虽然不明白EVA这个机器人为什么会保护碇真嗣，但是！
碇真嗣反应过来后，跑到了在地板上喘息着的蓝发少女，她仿佛在这个残酷的地方艰难生存的天使，脸上都是忍痛冒出的冷汗，碇真嗣看了下手掌，刚才接触到她的地方全是鲜血。
就让这个人、这个女孩，这样子受伤的女孩坐上机器人？
碇真嗣望巨大的机器人望去，它沉默不语，碇真嗣又看着在他的怀中颤抖的少女。
“真嗣，你难道要她去上初号机吗？要让一个已经重伤的人上去吗？如果是她上去的话，必死无疑！”
葛城美里明明知道自己是在道德绑架，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在人类即将被毁灭的未来面前，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我知道了。我来。我来驾驶。”
碇真嗣镇定地回答。
死在机器人上面总好过要自己在这里呆着，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去送死。
红色的液体不断地被排出，展露出了EVA初号机的硕大机体。
“冷却完毕。”
“完成右腕的重新固定。”
“机体内所有接触无误。”
“明白，停止信号。插头已经排出。”
“明白，插入插入栓。”
“开放脊椎传导系统。准备连接。”
“插头固定完毕。开始第一次接触。”
当碇真嗣进入了插入栓，坐上了驾驶员的座位，插入栓的出入口关闭，插入了EVA的脊椎中，他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知道自己代替了一个重伤的女孩坐了上来，和刚才见过的怪物战斗。
大概……会死吧。
碇真嗣呆呆地坐在驾驶员的座位上，什么都不想思考。
“插入栓注水。”
突然裤子一凉，“这是什么啊？”
橙色的液体从下至上将他包围，碇真嗣憋住了呼吸，忍不住想这是要把我憋死吗？出师未捷身先死。
赤木律子在指挥台里面，通过电信号将自己的话传达给在EVA插入栓里面的碇真嗣，“没关系，肺内充满LcL后，血液能直接取得所需的氧气。很快就会习惯的。”
LcL液，人类的始祖、母亲——莉莉丝的分泌物，人类就是从LcL液中诞生的，当然也可以在LcL液中呼吸。
碇真嗣憋不住后，终于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结果一下子体验到在橙汁中呼吸的感觉，“好难受。”
葛城美里忍不住心里的着急，“忍耐一下，你是男子汉啊！”
赤木律子看了一眼葛城美里，美里果然还是不忍心把小孩子派出去和使徒战斗，不过这是必然的。
“主电源连接，动力传送至所有回路。没有问题。”
“明白。”
“进行第二次接触。”
“A神经连接无异常。”
“LcL电量正常。”
“思考形式切换为日语。”
碇真嗣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这个姿势有点像坐又有点像躺，上半身是坐着，两只脚是伸直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个姿势，虽然挺舒服的。
一团白光在眼前颤起，经过五彩斑斓、说不出经过的变化，碇真嗣发现自己能“看到”了周围。
他周围的屏幕上显示着EVA的视线，他就好像EVA这个机器人一样，从机器人的眼睛里注视着外界。
这个感觉，怪异陌生。
他等一下，就要这样“直面”那个怪物吗？
“初期接触没有任何问题。”
“双向回路开通。”
伊吹玛亚：“同步率41.3%。”
赤木律子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好厉害。”
伊吹玛亚：“谐波均为正常值。没有失控现象。”
赤木律子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虽然“知道”事情会照着剧本走，但作为科学家的她实在难以百分百相信《死海文书》这种东西。
她转身对葛城美里说：“可以了。”
接下来就是你的战场了，作战部部长。
葛城美里严肃地点了点头，“准备发射！”
“解除第一锁定栓。”
“确认解除。”
“母桥开始移动。”
“第二拘束器移除。”
“第一以及第二拘束器移除。”
“解除从1号到15号的安全装置。”
“确认解除。”
“初号机目前处于自由状态。”
“内部电源，充电完毕。”
“外部电源连接，正常。”
初号机上的枷锁一个个解脱开来，碇真嗣只是静静地听着播放的报告声，他感觉这一切都好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伊吹玛亚：“了解。EVA初号机移至射出口。”
巨型升降机将EVA移动到射出口上面，这个过程中碇真嗣只是呆呆的没有动。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动，只知道自己快要面对这个怪物了，而且他连怎么操控这座机器人都不知道。
父亲……果然还是希望我去死的……
那我去送死好了。
只要我死了，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了。
只要我死了，就不用看到有人在我面前受伤了。
反正我已经死了，这个世界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通往地面的一道道大门自动打开。
伊吹玛亚：“路线畅通，一切正常。”
赤木律子：“发射准备完成。”
葛城美里：“明白。”
决定人类命运的一战吗？坐在人类的希望初号机上面只是一个14岁的小孩，还是完全没有驾驶过EVA的少年，葛城美里转身问碇源堂，“你真的不在乎吗？”
“当然。”碇源堂理所当然地回答：“不打倒使徒我们就没有未来。”
冬月耕造在一旁没有说话。
没有人看到碇源堂笑了一下。
葛城美里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愧是碇司令，把自己的儿子送上初号机和使徒战斗不带一点犹豫，不过也许就是因为这份冷酷无情，才能让人类战胜使徒吧。
不过，她和碇司令也没有什么区别，“发射！”
升降机借助强大的喷力急速上升，坐在EVA里面的碇真嗣感受到了空气的压力，仿佛是他被急速往上推！
第三新东京市
第三使徒还在不慌不忙地找爸爸。
已经是傍晚了。
降古零觉得此处的夜晚甚是乏味，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在宇宙中漂泊了N年的他，已经将所有的星辰都阅览了遍。
虽然人类很有趣，但是为什么人类要发明将星光遮蔽住的灯光呢？
一直看着星星不好吗？
“零，初号机发射了，今晚的剧本已经完成了。”
项链可以接受到了电信号，通过一个耳机传达到降古零的大脑中。
这是【SEELE】发送过来的信息，一如既往的是机械音。
降古零觉得机械这种东西也是人类最无聊的发明之一，因为无论任何机械，都比不上一个生物的结构精美。
“还有一点点没有完成，剧本上不是说了吗？我要和第三适格者见个面。”
对方沉默了。
地面的机械通道被打开，庞大的机体耸立在马路中央，浑身上下都被紫色的机甲覆盖。
这就是莉莉丝的半身？
降古零就在初号机的前方，朝他使劲招手，“嗨！！！”
提前预警：
这个世界，很群像啊！
不过，降古零出于剧本需要，要和不同的人谈“情”说“爱”。
这是群像的好处了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