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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清然惊了一下,伸手去扶绵绵,却看见有殷红的新鲜液体从宋煜辰手掌上往下流,像是细小的赤练蛇一样缓缓蜿蜒开来。
一群小宫女吓得噼里啪啦跪倒一地,原本安静祥和的上书房突然兵荒马乱的。
时清然飞快地唔了一唔,觉得眼下自己就这样干巴巴地站着忒不合适,于是往前一步,小声提醒,“宋煜辰,松手,把手松开!”
宋煜辰修长如玉的手指蜷缩成拳,露出一截生瓷碎片,裹着晶莹的血往下流,他却没有松手,像是觉不得疼,兀自对着怀里的人道,“绵绵,你如何?伤着没有?”
时清然下意识地往四下里看了一眼,心头“咯噔”一下。
纵然明面上那群内侍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但她眼角余光分明瞥见了几个八卦的正在抬头看过来。
镇南王当众将当朝皇后搂在怀里,还直呼其名,这这这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时清然那半边身子的汗毛也竖了起来,第一反应便是板起脸来瞪着那八卦视线的来源,是一派庄严蛮横的镇南王妃做派,随后不等她反应过来,耳边忽的爆炸开来女子尖锐的叫声——
“小辰!”
绵绵方才还吓得小脸煞白,这会却发了疯一样,泛着荷粉的指甲一下子掐进了宋煜辰最喜欢的这身衣裳衣料中,撕心裂肺地惨叫出声,“小辰!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小辰!呜啊啊啊啊......”
她死死抱住了宋煜辰就开始嚎啕大哭,癫狂之甚,根本不像个正常人。
周围一众内侍面面相觑,眼睁睁地看着宋煜辰如此这般没失血而死也要被她勒死。
时清然目瞪口呆,呆若木鸡地杵着没动。
宋煜寻推开里面那扇门就冲了出来,明黄的身影来到两人身前,直接去拉绵绵的手臂,“绵绵,伤着没有?”
正主来了,时清然瞄了一眼,自家那位十分胆大包天的夫婿非但没有松开搂着当朝皇后的那只手,眼下看来还搂的颇紧。
时清然想,不知道株连九族的话会不会牵连到自己娘家那边,如若那般,她真是对不起时家满山庄的老老少少,怎的找了如此一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夫君。
“呀!”绵绵又是一声凄厉惨叫,吓得时清然一个趔趄。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他快死了!”她放开宋煜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尖叫了两声,突然又爬回去用瘦小的身体死死挡住了宋煜辰,“求求你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我求求你!呜呜呜......小辰......”
“我没事。”宋煜辰几乎被抱得喘不过气,却还满脸温柔地宽慰她,“绵绵,我没事。”
“呜呜呜......你不要死......小辰......”
“我真的没事。”宋煜辰似乎是终于觉得眼下这个状态有些不妥了,扶着绵绵站起来,“皇嫂,你受惊了,随皇兄回去吧。”
时清然惊惶地望了一眼皇上,这位却似乎还没觉得脑袋上的白玉冠几乎变成了翡翠色,冲自家弟弟略略一点头,“怎么回事?”
“没事,不小心碰着茶水了,没伤到。”宋煜辰有些烦躁地回话,搭在绵绵身上的那条手臂悄无声息地收回来。
宋煜寻也没多说,将绵绵打了个横抱抱起来,脚尖一点便轻盈地跃了出去,留下几个内侍咋咋呼呼地尖叫着跟出去了。
宋煜辰收敛起面上一闪而过的不悦,视线往周围扫了一遍,轻描淡写道,“你们方才什么都没看到,都听明白没有?”
周围一时间磕头声如小鸡啄米。
他轻巧地把那片碎瓷片“当啷”一声扔在地上便顺着方才皇上离开的方向去了,似乎遗忘了还笔直地杵在大殿里的镇南王妃——时清然正看着地上那堆染了鲜血的碎片发呆,后悲伤的冷汗还没来得及落干净。
她是一个人出的皇宫,这次低调了许多,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什么镇南王妃的,自然不会有白日里那般盛大的排场。
弄儿来给她开门的时候,见她一个人,十分了然道,“小姐,你又惹到了宋煜辰是吗?”
时清然愤愤然道,“我没有!”
天地良心,她在上书房门口站的脚都要僵了也没能看见宋煜辰的人影,最后还是一位内侍来,说镇南王今夜与皇上议事,要她先行离开。
明明今日收尽了委屈和冷落的应当是她,怎么现在连她的丫鬟都反过来帮着宋煜辰说话?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忒明显了点。
时清然琢磨着皇上找宋煜辰去估计没什么好话,苦哈哈地冲弄儿说,“我们还是赶快收拾行李打算回岐山吧,这镇南王府待不住了。”
弄儿面无表情道,“待下去会怎么样?”
“会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到时候你、我、我哥,还有......还有正正,全都会没命的。”
时清然说的甚悲愤,大有股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正正是她养的那条小白狗,是在岐山时她哥时轩在她出嫁时送她的嫁妆,生的通体雪白,不见一根杂毛,原本被她起名叫白雪,后来在宋煜辰的淫威下被迫改了名。
那是她大婚之日。
彼时他穿着身火红火红的新郎官衣裳,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被她护在怀里的小狗崽子,语气之恶劣与翩然身姿完全不相符合,“叫什么白雪?物似主人型,就叫正正吧。”
她正要问取这么个名字是因为她心性正直还是身子正绰,就听他凉凉地补充了句,“上梁不正下梁得正。”
这位不正上梁,便是她不才镇南王妃时家小女时清然。
时清然气的吹胡子瞪眼,然而当着宋煜辰的面只字未提,后来才冲陪嫁丫鬟弄儿抱怨道,“他这是在报复白雪今天咬他对不对?”
弄儿别一眼缩在自家小姐怀里的小白狗,“小姐言重了,他应该只是针对你而已,和正正没什么关系。”
时清然心碎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白雪怎么了,你觉得......你觉得我起的名字不好么?”
弄儿将烛火吹灭一盏,默不作声把她往床上推催她休息。
黑暗中时清然听见她似乎是叹了口气,用一贯清冷的语调说,“小姐,给一只小公狗叫白雪,你觉得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