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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痒,惹得他不受控制地便想要毛手毛脚起来。
原本按照道理来说,这会儿实在不是个适合想那些事的好时候。
下午时分,赵县令正侧卧在青楼雅间里“例行公事”,行的十分欢快,雅间的门却骤然被人叩响了。
那叩门声如同一条强而有力的手,将赵县令匆匆地从床榻之间拽了起来,连裤子都没顾得上穿,形容一度狼狈不堪。
这下属来的忒不是时候,送来的消息也忒惹人心烦。
那张短短的字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笔锋之抑扬顿挫力透纸背,宛如随时会变成一把不大不小的火苗,舔着他的心尖,拿不起也放不下。
赵县令想了又想,考虑了又考虑,在眼前美人的一对酥胸和一双长腿同那位不苟言笑冷厉决绝的爷之间踌躇了一会儿,果断地抛却了后者。
算了算了,索性不想了事!
赵县令抽回手,漫不经心地摸摸肚子上赘实的肥肉,仿佛要将那串惹得他心情烦躁的字眼全部揉碎塞进去,同玉食珍馐一起消化腐烂,变成一堆臭屎烂尿穿肠而出。
统共该拿的银钱他一分没少拿,油水喝的也够多了,反正他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些而已,那些弯弯绕的事情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什么镇南王微服出巡,关他什么事?
再说了,当年得以中了进士,他又挖空心思,好不容易才买通上士,几乎倾家荡产,在分地时主动请求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小县城里,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个天高皇帝远吗?
不就是个眼不见心不烦吗?
有哪个达官显贵会真的放低身段来这种地方微服私访。
想着想着,赵县令忍不住轻嗤出声。
圣人有云,大丈夫贵在有胆有识,有勇有谋。
如此看来,赵县令认为王城里那位伸手给他喂肉的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丈夫,简直是个畏手畏脚、只会杞人忧天的懦夫。
而像他自己这样慧眼如炬的尚且还只能做一条狗苟且偷生,这等懦夫却坐在金光闪闪的尊位上,这事实令赵县令不可遏制地愤怒起来。
简直是岂有此理!
狗皇帝,简直有眼无珠,埋没人才还不自知,愚蠢,真是愚蠢!
有这等昏君做兄长,想必那位镇南王殿下说不定也就只是个混吃软饭的小白脸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再说了,就算他真的有几分本事,强龙也别想压的过地头蛇。
赵县令在永县已经盘踞了这么多年,丝毫不认为那位素未谋面的小白脸王爷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美人眼观鼻鼻观心,伺候的十分周到,明目张胆送秋波的同时手上也没闲着,不时地掐一颗水晶葡萄往他嘴里送。
赵县令正在心底默默咒骂,将满朝文武咒骂了个遍。
从文官到武将,背菜谱似的齐全,连同那位少年天子也没放过,一直从前朝的某位昏君骂道宋家祖宗十八代,骂的一时兴起,十分心潮澎湃,于是登时没顾得上假客气。
她喂一颗,他就吃一颗。她喂一串,他也照单全收。
肥腻如敷了十八层猪油般的面颊上,厚实似香肠的两片嘴唇一动一动,无底洞似的。
水晶葡萄被他吃进去,在唇齿上碾碎,汁水飞溅满口腔,然后化作两颗籽被喷出来,和着一点浓痰,落在身边的泥地上。
落叶不能归根,却也寿终正寝。
反正事已至此,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爱怎样便怎样吧,随他们折腾去好了!
骂也骂够了,思及此,赵县令顿觉心头积郁的不畅消散了许多。
他笑出声来,伸手搂过怀中美人的杨柳细腰,压低了声音,露出几颗迷人的黄牙,调笑道,“美人这话说的不错,我爱听!只不过——”
他抬起一只手,长着薄茧的指腹轻轻从她柔软的唇上刮过,刮下来满指鲜艳口脂。
顿了顿,他嘿嘿笑了两声,才继续道,
“——美人这嘴生的这般好看,拿去骂人实在是太暴殄天物,我怎么舍得呢?不如留着干点别的。”
赵县令此人,考中进士已经是数十年前的事情,诚然他自己十分不愿意承认,但今年他确实已经年近五十。
五十而不惑,赵县令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这一点。
五十正是老当益壮。
活到这个岁数,赵县令没什么大的成就,唯一能拿的出手的除了香艳史外便没了其他,其色心之汹涌澎湃波澜壮阔如同雨后春笋,不正经的调笑话张口就来。
倘若单纯看此等场景,倒是不错,是一把好纨绔的苗子,只可以人太老,活脱脱晚了二十年,当纨绔也当的不太称职。
然而美人不嫌弃,非凡不嫌弃,仿佛还十分受用。
她很配合地摆出了一副娇羞模样,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攥成拳头,虚虚地打在赵县令胸口上,娇嗔一声,“讨厌!”
美人抿着嘴唇咯咯笑,笑的娇羞满面,十分惹人心动。
赵县令眯着眼睛嘻嘻笑,笑的见牙不见眼,这会儿他不单心动,有些地方也很想要动一动。
在这县令府上伺候的时间长了,边上的人早已经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
赵县令白日喧淫,活脱脱宣出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见此情状,周围的乐声越来越小,如同细水长流,终究还是到了尽头。
舞女们也停了脚步,翩翩然提着裙角往外撤,脑袋几乎杵到胸口上,避嫌避的十分纯熟默契。
有外人在的时候美人尚且十分放的开,此刻见人全都撤了下去,她也不再装模作样,自觉主动地爬上了美人榻,伸手去拉赵县令的衣带。
眼看美人在怀,脑袋上金钗闪亮亮,三千青丝如瀑,眼神湿漉漉,带着粼粼波光,如同跌入了潭水的月亮。
赵县令很果断地决定不再含糊,爽快地一抬手,伸向美人肩膀上那不逾二两的轻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