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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那船娘真正心仪的是弟弟宋煜辰。可最后,小船娘找到了那一味奇药,因为那一味奇药长在深水里,小船娘熟悉水性,便瞒着两兄弟,前去湖中采药。
最后那药是得到了,小船娘将水灵芝采下,递到了闻讯赶来的宋煜辰手里,正要上岸,抚仙湖的漩涡却猛地将她卷入了湖底。宋煜辰想要下水救人,下人们见漩涡来的太猛,下水无异于自寻死路,便奋力地拖住了他。
那个小船娘再也没能从深水里出来。
所以呀,据说,少年天子当今的皇后,像极了那个小船娘。
说书先生说到这里,台下一片沉寂。无论这个故事是真是假,在场的人都受了说书先生的情绪感染,现场的气氛一度十分沉重。
时清然在台下听着,惆怅到连糖葫芦和白糖糕也吃不下了。如果说书先生讲的有那么几分可信度的话,那么有的事情也便能想通了。
如果绵绵只因为顶着一张和小船娘相似的脸,就能够让宋煜寻和宋煜辰两人都百依百顺神魂颠倒。那他们,心里一定爱惨了这个小船娘吧。
那自己又算什么呢?
想到这里时清然心里忍不住惆怅,想当初自己要嫁给他,却从来没有了解过他还有这么一段儿。
“小姐。”弄儿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丢人模样,摇了摇她的手臂:“这老头子大概是胡诌的,你别信。”
“那么现在呢?怎么样了?”底下有人起哄。
“现在啊?”说书先生咳了一咳,又捋着山羊胡继续讲道:“要说镇南王还真是个人物,眼下流民四起,人家带着士兵二话不说就去了战地冲锋陷阵,据说屡战屡胜,而且往往亲自披甲上阵,挂彩受伤都是常事。”
“据说前些日子在林县,镇南王还被一个流民头子伤了脸。”说书先生叹息着摇头:“啧啧啧,镇南王生得清风朗月,是多少人的春闺梦里人呐,这脸伤了多可惜。”
时清然望着说书先生,心揪了起来。
“假的假的,他胡诌的。”弄儿见了,也难得地在一旁说两句话安慰道。
“更可惜的是啊......”谁知此时说书先生话锋一转,把话头引到了时清然身上:“据说这镇南王命不好,娶了个除了吃喝拉撒什么也不会的女人做王妃。”
时清然猛然听到这句话,脸都黑了。眼珠子瞪圆了望着那个山羊胡的说书先生。
“传说这个王妃来自于岐山,乡野丫头,没什么见识,嫁入了王府以后猪嫌狗不要的,别说镇南王,就连王府的阿猫阿狗都不待见她。”
时清然:“......”
“这就算了,此女还不太守妇道,总是别出心裁地想法儿出府玩,实在有伤风化。若不是镇南王大度,早就休了她了。”
“休了好,休了好,说不定我们也有机会呢。”底下的几个听说书的姑娘听了,起哄起来。
“是啊,镇南王威武世无双,若我能嫁给他,陪他上战场都是愿意的。”
时清然脸黑成了锅底,望着唾沫横飞的说书先生,想着到底是说书先生头比较硬还是屁股下面的板凳比较硬。
“小姐。”弄儿虽说平常也是十分嫌弃时清然的做派的,可此时也见不得别人侮辱自己的主子:“要不要奴婢去......”
“不必。”时清然说着,已经抄起了身下的一张长凳子走上前去。
众人震惊的眼神下,说书先生双手做防卫状:“你......这位先生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啊——”说书先生在一阵哀嚎中挂了彩。接二连三的哀嚎声从说书先生嘴里传出。
时清然打得爽了,才带着弄儿大摇大摆地从茶馆离开。几个不开眼的想要来拦,都被弄儿三招两式地打趴在地上了。
“小姐,天色还早呢。”弄儿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时清然:“不如我们去雁回楼?”
时清然:“......”
“去曲坊?”
时清然:“......”
倒不是因为刚才在茶馆里的事情。毕竟那说书先生再怎么捏造事实,都被自己暴揍了一顿不是?什么恩什么怨,打一顿也就过去了。
时清然是有些担心宋煜辰了。
距离宋煜辰离开王城已经过了两三天,也不知道他镇压流民的行动顺不顺利,有没有受伤,或者......
“弄儿。”时清然走在大街上,望着自己的鞋尖,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我们去西南吧。”
静默了好久,时清然才听见弄儿轻飘飘地回了一句:“好。”
宋煜辰坐在帐中,玄甲营的士兵替他的胳膊上了药,就有人前来禀报:“王爷,有信使求见。”
“进来。”宋煜辰答应着,外面的人就进了殿内。
宋煜辰见到来人,眸光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真切:“是你?”
这人宋煜辰见过几面,也觉得有些眼熟。
“是。”那人拱手作揖:“小人安定侯府中的幕僚方天佑。今天来,是给王爷带来好消息的。”
“哦?”宋煜辰的双眼微眯,如玉雕琢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雾气,让人看不真切:“如今流民四起,忧患频发,不知道安定侯府的人能带来什么好消息?”
“王爷。”方天佑顿了顿:“如今朝堂少年天子掌权,但其终归少了些杀伐果决的魄力。相比之下,镇南王南征北战的经验不少,想来,比现在在位的那人,更合适坐这个位子。”
“是安定侯的意思?”宋煜辰漫不经心地将玄金色的袍子拢上了身。
“不管是谁的意思,总归是这个道理。”方天佑如今对着宋煜辰,多少也有了几分卑躬屈膝的意味:“王爷,您怎么看?”
“所以,流民的事情,安定侯也参与有份。”宋煜辰乜了一眼方天佑,毫不留情地将真相娓娓道来:“本王在西南打了也有这么多天,若是寻常的流民,断没有这样训练有素。”
“对他们安抚无用,本王只好对他们用了强。这些天,那些流民死伤不说一万,也有八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