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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莫非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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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除此之外,还格外体弱。”小五答道:“不光是这病,她本身的身体也不好。”

    “没事,小五。”时清然望着小五:“我这儿有银子,你赶紧拿了银子给你娘请大夫看病,其他的,我们回来再说。”

    “你等等我。”说着,时清然就转身进了屋内。不多时,她就拿着一锭金子出来了。

    这是时轩留给她的。

    “王妃,您这......”小五惊呆了,她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大块的金子。

    “救人要紧。”时清然把金元宝塞到小五手里:“多少钱都买不来一条性命。你快拿了钱,去救你娘吧。”

    “这金元宝是我哥留给我的,你放心,来路正。”

    “王妃!”小五大为感动,朝着时清然跪了下来:“王妃,您放心,您的金子,我以后会还给你的。您的大恩大德,小五记下了。”

    这动不动就跪的,让时清然颇有些不习惯:“快起来吧。我只是随手帮帮你,就像你曾经帮我的一样,你不用放在心上。”

    时清然把小五扶起来:“快去吧。”

    “嗯!”小五拿了金子,又打伞跑进了雨中。

    “我算是看明白了。”时清然看着潇潇的雨幕发呆,一时间又略有些忧伤:“只有亲情才是最重要,最难割舍的。”

    虽然时轩对她时而严厉,时而没脸没皮,可他是时清然唯一的亲哥,两人的感情,无论如何都是十分牢固的。

    她越发地想念时家山庄了。

    时清然生在一个没有明争暗斗的家庭,她习惯了善良,习惯了安稳。宋煜辰招了个这么厉害的角儿进府,她斗不过。

    时清然不想把自己的命也搭在镇南王府,索性......自己退出吧。

    “走吧。”说着,时清然深吸了一口气,将伞撑开,走进了雨幕中。弄儿紧随其后,跟在了时清然身侧。

    到了书房,书房门外的两个小厮说宋煜辰去了慈心院,时清然想了想,又往慈心院折去了。

    远远地,就看见慈心院的门大开着,宋煜辰和秦若芸正在屋里下棋。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深深刺痛了时清然的心。

    曾几何时,宋煜辰也是这样对待时清然的。可见世上,这世上最难掌控与奢求的,就是人心。

    时清然放缓了脚步,打着伞进了慈心院。

    “哟,王妃姐姐。”秦若芸见了时清然,好似很高兴似的迎了上来:“王妃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找妹妹了?”

    “我不是来找你的。”时清然看也不看秦若芸,收了伞,径直朝着宋煜辰走去:“我是来找你的。”

    宋煜辰老神在在地朝着椅子后背靠了靠:“怎么?你知道错了,来找我和解?”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说起这番话来,亦毫不脸红。

    “不是。”时清然的神色淡淡的,从袖中掏出写好的和离书,展开来朝着宋煜辰递了过去:“我来找你和离。”

    宋煜辰看向时清然的眼里,这才有了迟疑,还有严肃。

    “姐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秦若芸听了,上前阻拦时清然:“姐姐既然嫁进了王府,就是王爷的人,怎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让她说。”宋煜辰接过时清然写下的和离书,看着时清然,眼中充满了冷厉:“本王倒是想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时清然在镇南王府半载,失了正正,失了腹中的孩子。”时清然意有所指地看了秦若芸一眼:“不想再在这里,失了自己的命。”

    “姐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秦若芸似乎有转瞬即逝的慌张:“王爷心里顾念着姐姐,妹妹敬重姐姐,王府和睦,何来这样的说法?”

    “呵!”宋煜辰唇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若觉得王府是你的伤心地,本王成全你,你回岐山去吧。”

    “签了,我就回去。”

    “就你这样的,能叫和离书?”宋煜辰看了看宣纸上寥寥的几句话:“不过,以你这样的头脑,想必这几句话也是你费尽心思、绞尽脑汁才写下来的吧?”

    “和离书不在辞藻华丽,有效就好。”时清然想到刚才宋煜辰和秦若芸有说有笑的场面,想要挤出一个笑来,却怎么笑怎么难看。

    “没有笔墨,本王不签。”宋煜辰眉头皱起:“还是那句话,你要回岐山自己回去,本王懒得写劳什子和离书。”

    时清然朝着弄儿伸手,弄儿便递上一只毛笔。那毛笔上沾染了墨汁,只是有些干了。时清然接过毛笔,轻轻在伞上蘸了蘸,递给了宋煜辰:“笔墨,写个名字足够了。”

    “王爷。”秦若芸似乎有些慌了:“王爷不要啊,王妃也许是失了孩子,心思郁结一时糊涂。”

    秦若芸欲擒故纵,宋煜辰听了,赌气似的接下了那只毛笔。他将毛笔搁在宣纸上方,却迟迟下不了笔。墨水混合着雨水轻轻滴在宣纸上,晕染了点点滴滴的心事。

    “决定了?”宋煜辰眉目依旧冷厉:“时清然,你忘了最初,进镇南王府的初衷了吗?”

    “决定了。”时清然觉得有些可笑:“一开始,我就只是你娶回来的挡箭牌而已,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你爱的是那个人,那张脸,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她都知道,只是,从前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说破而已。

    “经过昨晚的事情,我才发现,你并不应该是我的良人。比起我的命,你根本不值一提。”

    大概因为秦若芸有那张脸,所以大概无论秦若芸作了什么,宋煜辰都会原谅她,向着她。枇霜、玉佩、麝香,这些明里暗里的事情,不是都不了了之了吗?

    终归是一场必输的游戏,与其在这里苦苦支撑,倒不如走得潇洒,输得也不算太难看。

    “因为施无悦?”宋煜辰问道。

    时清然没有回答。都到这个地步了,因为什么,都不重要了。可施无悦,终究只是一个外人,只是他告诉了时清然一些事情,时清然才下定决心离去罢了。

    见宋煜辰迟迟不下笔,时清然苦笑一声,略略嘲讽:“怎么?莫不是你对一颗棋子有了感情,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