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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着情动,今夜宋煜辰在床榻之上时格外得用力,时清然渐渐体力不支,最后沉沉睡去。
时清然睡意深沉,连宋煜辰何时起身去上朝,都未曾察觉到,待到时清然睁开朦胧的双眸时,外头的日光已经照射了进来。
时清然定了定神,身旁早已没了宋煜辰的踪影,她的声音含着沙哑,扬声道:“弄儿,弄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弄儿听到时清然的呼唤声,当即便从门外走了进来,半垂着头答道:“娘娘,现在已经是辰时一刻了。”
“什么!”时清然闻言,原先还萦绕在眼周的睡意瞬间散去,她娥眉紧蹙,带着责怪的意味继续说道:“胡闹,怎么不早些来叫本宫,现下来请安的宫妃们只怕都等得着急了。”
弄儿受到时清然的责问,却是丝毫不觉得委屈,反而是笑着回答道:“娘娘,这可是奴婢的主意,奴婢哪里有那个胆子呢?是陛下吩咐奴婢别叫您,让您再多睡会儿的,这可是陛下体恤娘娘。”
时清然见状,只能无奈地用手点了点弄儿的额头,忽略她揶揄的语气,没好气地说道:“行了,以后你注意着些,万不可再如此没分寸,先服侍着本宫起身梳妆吧。”
弄儿从善如流地应了声“是”,时清然梳妆打扮过后,便起身朝正殿走去。
时清然平日里是决计不会迟到的,可今日却是破天荒地迟来了一会儿,待到时清然坐至上首的位置上时,喊了声“起”之后,才出言解释道:“本宫昨日睡得晚了些,今日贪睡,故而误了些时辰,还望众姐妹莫要往心里去才是。”
时清然肯主动开口解释,这已然是天大的颜面,自然是不会有人傻到站出来去指责时清然。
众人端的是一副宁静和谐的模样,时清然扫了一眼下首的空位,不由得又开始念叨道:“静嫔也不知是怎么样了,太医吩咐要好生静养着,本宫今日没去,总是觉得不安心,只希望她这一胎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才好啊。”
“皇后娘娘请放心。”琪贵人站起身,迎上时清然投来的眼神,温婉一笑,说道:“嫔妾在来给您请安的路上,顺道去看望了静嫔姐姐,她如今一切安好,还让娘娘您莫要太记挂着她,省得您伤神。”
“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时清然微蹙的眉头因着琪贵人的这话,瞬间便舒展开来。
费嫔平时总是最活跃的那一个,每一回来请安时,都必然是想着压所有人一头,顺带着炫耀一番宋煜辰对她的恩宠。
可今日的费嫔却是难得的沉默寡言,她一想起昨日宋煜辰留宿时清然宫中,便觉着心口堵得慌。
明明宋煜辰说着是要处理政务,可等到忙完,却是去看了时清然。
但时清然是名正言顺的皇后,是宋煜辰的发妻,两人之间的少年夫妻的情意,却是任何人都无法越得过去的。
而且宋煜辰的心里有时清然的位置,即便是费嫔再如何不甘与不忿,也是拿时清然无可奈何。
现下想要扳倒时清然,可以说是毫无胜算,即便是时清然母家势单力薄,出身卑微,可她的身后是宋煜辰,是这天下的九五至尊,有他为时清然撑腰,想要撼动时清然的地位,无疑是在蚍蜉撼树。
因着琪贵人开了一个头,时清然便顺势又问了些关于程娇娇近况的问题,费嫔听着,更觉着心烦。
昨日她与宋煜辰去探望程娇娇时,程娇娇与时清然之间的关系竟是已经有了隐隐破冰的迹象,比起之前,却是好似又近了许多。
费嫔好不容易才将两人的联盟搞得分崩离析,可没成想,她拦下了钟粹宫的想消息,留住了宋煜辰,本以为是扳回了一成,能让程娇娇不痛快,但最后她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留宋煜辰一时事小,可若是放任时清然和程娇娇联盟,日后势大的话,只怕是不好对付。
费嫔思及此,脸色更是沉如锅底,在请安过后,她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慈云宫时,就在霜儿为费嫔端上她最爱吃的糕点时,费嫔忽地抬手,将那糕点一把打翻,眼底深切的憎恶与痛恨瞧着更是瘆人。
“为什么!为什么这宫里的每一个人,都要与本宫作对!”费嫔转过身,顺手便将那价值连城的花瓶朝着地上扔去,花瓶碎裂,发出巨大的响声,费嫔似是还觉着不够,她将所有能砸的物件通通都砸了一遍。
不多时,慈云宫便已然是遍地狼藉。
宫女们皆将头死死地埋在胸前,大气都不敢出,即便是那碎片不小心溅到了身上,划伤了某一处,也是只能忍耐着。
霜儿膝行至费嫔脚下,抱着她的腿,哀声道:“娘娘,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让旁人平白看了笑话,您息怒啊。”
“本宫如何能息怒!”费嫔一脚将霜儿踢开,眸中的红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眶,“时清然如今是皇后,处处压制着本宫,即便本宫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那又能如何?说到底,不还是妾吗?无论她从前是什么身份,可她现在是皇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费嫔的胸前剧烈地起伏着,她咬着牙,神情扭曲,“本宫动不了时清然,可本宫竟是连一个小小的静嫔都比不过,她现下能与本宫平起平坐,等到她肚子里的那块肉生下来,她说不定也和时清然一样,凌驾于本宫头上,到时,母凭子贵,地位稳固!”
霜儿听着费嫔的话,嘴唇更是不住地颤抖,她有心想要劝费嫔冷静下来,可此时的费嫔已然失去了理智,陷入了自怨自怜之中。
“可本宫呢?”费嫔忽地大笑起来,眼角清泪滑落,“本宫什么都没有,没有与陛下的少年情意,没有孩子做依傍,本宫在这宫里,能靠的只有自己,本宫好恨啊,为什么静嫔能生,本宫却不能生,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