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la.com,最快更新王妃闯情关 !
程娇娇乖巧地点头道:“臣妾知道了,陛下慢走。”
时清然起身,对着宋煜辰福了福身,在目送着宋煜辰离开后,转身回到床榻前,弄儿适时地搬来一张软凳。
时清然坐在软凳之上,担心程娇娇会多想,宽慰道:“静嫔,陛下也不是神,这后宫许多的嫔妃,他有时难免会疏忽,不过本宫会时常陪着陛下来看望你的,这有个人陪你说说话,解解闷,也是极好的。”
程娇娇对此事已然习以为常,如今又经历,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她对着时清然善意一笑,说道:“嫔妾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在这宫里,又有几人是能够真正如愿的。”
时清然许是被勾起了某些压在心底的心绪,神情多了些慨然道:“是啊,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有八九,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正如她原先只想要自由自在,快活恣意地过完这一生,可如今也不得不待在这四方的宫墙中,只能看着那一片小天地。
可只要想到宋煜辰,时清然觉得,即便这一生都只能待在这金丝笼中,也是无妨的。
时清然及时打住了这伤春悲秋的情绪,免得再惹得程娇娇为此伤怀,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勾,“本宫闲来无事,给你腹中的孩子做了双虎头鞋,你要不要瞧一瞧?这针线虽然比不上绣娘精巧,但总归也是一番心意。”
程娇娇被勾起了几许好奇心,点头道:“好啊,嫔妾又怎么会嫌弃娘娘的好意呢?待到来日孩子落地了,嫔妾定会让他日日都穿着这虎头鞋,在娘娘跟前蹦跶。”
时清然轻笑着点了点程娇娇的额头,而后转过身,对着弄儿说道:“弄儿,你回趟坤宁宫,将那双虎头鞋拿来。”
弄儿脆生生地应了声“是”,不多时,便将那双小巧精致的虎头鞋捧到了程娇娇面前。
程娇娇只瞧了那虎头鞋一眼,便心生欢喜道:“娘娘实在是过谦,这虎头鞋绣得当真是可爱,而且嫔妾瞧得出来,娘娘的这绣样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多谢娘娘这般记挂着嫔妾。”
时清然见程娇娇如此喜欢这虎头鞋,莞尔一笑道:“你喜欢便好,本宫还担心你不喜这般简单的绣样呢。”
“有的时候,越简单,便越容易打动人,那些繁复的绣样千篇一律,毫无新意,还是娘娘别出心裁,才能做出这般独一无二的虎头鞋。”程娇娇打开了话匣子,许是因着这一双虎头鞋,她对时清然倒是少了些嫌隙和疏离。
弄儿见状,也是眉开眼笑,要知道时清然为了这一双虎头鞋,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连着好几个晚上,时清然都是那般熬着做过来的,弄儿心疼时清然,想着让她白天再做。
但时清然却说白天的时候还要处理宫务,无暇分神,弄儿又想起了坤宁宫还未绣完的小衣裳,忍不住说道:“静嫔娘娘怀了孕,娘娘也是一同欢喜,您的孩子,皇后娘娘自然也会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去对待的。”
弄儿说这话,纯粹是有口无心,不过是有感而发,可这话落到了程娇娇的耳中,却是在瞬间衍生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这按理来说,皇后是所有皇子的嫡母,理应是视同己出一般地去对待,即便是那寻常百姓家,这主母在管理后宅时,对待庶出的子女,也应是一视同仁才可,如此,才能够被称为是贤惠,大度。
一个贤字,竟是成为了评判女子的标准,无数的女子便被禁锢在这样的教条中,即便是有许多的苦楚,也只能独自咽下,在面对外人时,仍旧是落落大方,端庄有礼。
时清然从前嗤笑这样的贤根本就是在委曲求全,但如今的她也成为了这诸多贤妻中的一员,并且还是表率时,故而她只能将属于自己的这份责任尽到最好。
对于程娇娇的孩子,时清然是真心喜欢的,但这份喜欢不掺有任何的私心。
若是换作原来的程娇娇,她必然不会对时清然有这般的猜忌,可现在的她在亲耳听到弄儿这般说后,心下却是又多了几分不同的计较。
弄儿是时清然的贴身宫女,她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时清然经常在坤宁宫念叨着她的孩子,盼望着这孩子落地后,便以冠冕堂皇的借口夺走,养在自己的名下。
程娇娇的猜忌和戒备再起,竟是比从前更盛,她半垂着眸,掩去眼底的复杂,以公事化的口吻说道:“是吗?皇后娘娘果真是有心。”
时清然觉着程娇娇这话似是含着别的用意,可当她想要去探寻时,程娇娇已然抬手打了一个呵欠,水眸也适时地出现了几分困意。
“可是困了?若是困的话,不必撑着,先歇息吧。”时清然将方才的那一丝异状瞬间便抛到了脑后,语气关切道。
程娇娇之所以会突然犯困,是因为她现在不想看到时清然,总觉着膈应得慌,但是又不想时清然察觉到什么,便只能以困顿疲乏为借口。
程娇娇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嫔妾不争气,倒是打扰了皇后娘娘的雅兴。”
时清然瞧见程娇娇这般的模样,反驳道:“该说打扰的人是本宫才对,好了,既然如此,本宫便先走了,你好生歇着吧。”
程娇娇“嗯”了一声,在时清然临走前,她又弯下腰,替程娇娇去掖了掖被角,程娇娇看着这样突然靠近的时清然,锦被下的身体瞬间便变得紧绷起来。
好在时清然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在做完这一切后,带着弄儿离开了寝殿。
程娇娇深深地看了一眼桌案上的虎头鞋,而后合眸,对着翠儿吩咐道:“将这双虎头鞋放到柜中,再不许拿出,但也不许弄丢。”
这毕竟是时清然亲手送给她的东西,若是丢了,只怕是不好解释,故而只能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