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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偷酒的醉猫倚在门框上,打着酒嗝嘟囔道:“几个戏精,演的花里胡哨。”
杜轩轻笑一声,责怪道:“又偷酒吃。”
“呐~”
“什么?”
“战报”
杜轩一脸疑惑的接过她手中的粗麻纸卷,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战火的味道。纸张入手略显粗制,却异常的坚韧。
战报的边侧印着三川城的徽章,这是少有的事情,一般来说前线的战报上都会印着帝国的纹章而非各城的。只有一种情况下才会例外,就是出战的是各城的私兵。
果然,战报眉首处是直属于吕震的私兵神策军的标识。上面粗略记载了一个月以来神策军三战三胜的战绩,极大的鼓舞了城中的士气。
但杜轩的目光却被卷尾的一个名字牢牢锁住,统领神策军的将领居然是——姜雪?!
咔嚓!
身侧的椅背被他生生捏碎,姜雪虽然养自城主府,但向来习文不学武。除了有意规避跟姜阀有仇的世家之外,吕震也有宠爱之意,不学武自然也就不必踏上战火肆意的战场,以吕震在军中的威望,足够保住故人之后。
但,眼下姜雪却被任命为神策军统帅,深入前线百里。一张沾染了战火气息的战报,被有意无意的送到他的手中。目的已经很明显,吕震这个老贼要逼他入局。
“老贼...”
一副钢牙咬的咯吱响,却也无可奈何。再怎么说吕震也是姜雪的养父,未生而养,养育之恩不可不报。
纵使明知是局,但也不得不去走一遭。只是协助魏府打通商道的计划和穆无双的武道传承计划不得不暂缓下来。
郑重的折好战报,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一旁的醉猫若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抛下了手中的酒壶,正拿着一捧瓜子惬意的嗑着。
“啧~恋爱的酸臭味。”
杜轩老脸一红,对于姜雪他更多的是兄妹之间的感情。两人曾在幼时相依为命,水渠为家。一同度过那些艰难的孩童岁月,那段时光总是简简单单,曾因为一直天晴而开心不已。也曾为晚上吃烤红薯还是煮红薯吵得不可开交。
“扣你的灵液。”
“切~稀罕。”
若雨摸出一把圣药像嗑糖豆一样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杜轩一惊,心道徐青青必然是做了贼。这些世家贵族求都求不到的圣药,居然被她盗出来了这么多。
随即,一把抢过若雨手中的圣药,假意呵斥道:“圣药尚有大用,怎么能如此糟蹋。”
话虽如此,转手却塞入了自己的怀里,干了一把中饱私囊的事。
“你懂啥,二姐说这叫饥饿营销,物以稀为贵,给的多了,那就不香了。求之不得,最是难舍,心痒难耐,灵石拿来。”
杜轩一脸黑线,徐青青如果把贪财的功夫拿出一半来放在医术上,现在最低也是帝国闻名了。
若雨翘着二郎腿一副老神在在,咋咋呼呼的说道:“扶姐起来,姐陪你去。”
杜轩悠的一愣,茫然的问道:“跟我去哪?”
“当然是魔族前线。”
“胡闹!”
“呐~”若雨自己扯着杜轩的臂膀站了起来,拉着他的胳膊晃来晃去撒娇道:“你不也是早就知道姐姐不是人族了。”
杜轩黯然,这本就是他猜测和推测过的事,如今由若雨亲自说出口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姐姐是真真实实的魔族哦。”
若雨古灵精怪,一双俏皮的眼睛眨来眨去。把自身的情况全盘拖出,丝毫没有隐瞒。
杜轩锁紧眉头,神情复杂。
“为什么这么做?”
“这是姐姐跟城主大人做的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替他做一件事,作为回报,他不会赶我出城,并替我隐瞒身份。”
“老贼...”
没曾想吕震居然连这里都算计到了,杜轩强压下心中怒火,依旧平静的问道:“什么事?”
若雨挽起裙摆,转了个圈,伸出一根玉指,吐了吐可爱的舌头嬉笑道:“秘密。”
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囊,主要都是一些零碎的贪嘴之物和女儿家的胭脂装束。而杜轩也就顺势成为了行走的背囊。好在还有装玉碟碎片的黑匣子可以减轻一些他的负担。
片刻后,两人整装待发,奇怪的是这次玲儿姐明知他们要走却依旧闭门不出,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又像是在躲避着谁。
时至晌午,若雨正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樱红小剑。虽然只是初春,但三皇子下榻的庭院却格外的燥热。
杜轩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面前的石桌,仿佛是在捶打吕震老贼,顺便诅咒他老人家早上摔倒,中午掉进茅坑。
但没有吕震的军令和信物,他们根本找不到神策军。人族与魔族的战场延绵数千里,两人盲目出发,无异于.大海捞针。
直至太阳西斜,吕震老贼这才老神在在的踱步出来。看得出他正神清气爽,心情愉悦。景帝的随身御医果然非同反常,仅仅一天一夜的时间,他的常年隐疾就缓和了许多。
杜轩故意咳嗽了一声,已经越过他们数步的吕震这才假装回过神来。假意震惊的踱步回来,惊呼道:“哎呀,世子,你看这人老了,眼神就不好。世子莫怪,卑职见过世子。”
说完假意要拜,杜轩连忙闪过,惊出一身冷汗。莫说他是一城之主,单论他是姜雪之父的名头也让他不敢受这个礼。
这时,刻意放慢脚步的老狐狸穆无双这才慢腾腾的出现在庭院的尽头,只见他屈指一弹。杜轩立刻莫名的拜倒在吕震的身前。
吕震哎呀一声,脸色震惊,眼睛深处却有一丝藏不住的窃喜。
“世子这是何意?”老贼连忙扶起杜轩,嘘寒问暖。
“请...请城主赐下信物,我...我想参军...”
“这...”吕震老贼面露为难之色,捏着并不存在的长须为难道:“眼下帝国正值用人之际,世子想要参军自然是好事,但你贵为世子,某下可不敢私自做主。”
杜轩看着他的这幅姿态,气的牙痒痒,但也不好发作。好巧不巧的是,他的便宜师傅,帝国的王爷穆无双也正巧出现在了这里。
他过来的时间,地点都刚刚好。就像是精心计算过一样,吕震刚说完这句话,他也‘碰巧’侧过脸来。
“请...请师尊成全...”
老狐狸心中大快,暗道一声小贼你也有今天。随即假意沉思片刻,疑虑道:“并非为师不愿,只是眼下圣药紧缺,还需要你出力,须知以大局为重。”
杜轩咬牙道:“弟子可以边参军,边炼药。”
“为师刚刚收了十余名弟子,首席弟子就要出走,为师手中这些斑杂的玉简又是出自另一位‘大师’之手,这...”
“弟...弟子代授...”
“魏家商道尚未打通,圣药原料来源艰难,帝国拨下的灵石又要见底了,一想到这里,为师就...”
“弟子...必会督促家姐。”
“唉,你这把剑不错。”
“老狐狸!”
“怎样?!”
“这是弟子孝敬您老的...”
穆无双推掉杜轩递过来的铁剑,怒骂道:“千秋大计竟不敌暖玉温香!”随即愤怒的拂袖离去。
吕震一脸笑嘻嘻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帛,上面早就写好了军衔职位。一旁的随行侍女连忙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笔墨。
“世子想去那只军队?”
杜轩看着锦帛上早就写好的神策军三个字一阵无言,吕震也难得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笑道:“那就去神策吧。”
随即大笔一挥,神策军统帅侍从——杜轩的任命状顺势完成。
吕震拿起锦帛吹干上面的墨迹,口中啧啧有声,一脸笑意的递给杜轩。
杜轩黑着脸接过锦帛,一旁的若雨轻声啐了他一口,他也假装没听见。
此时,吕震心情大好,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穆无双。玩笑道:“你说他们俩的孩子叫什么好?”
穆无双脚下一顿,立马又加快了步伐,吕震在身后连忙追赶,边跑边喊:“你说,叫杜子腾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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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川城外,一处尚未被战火涉及的小树林中。
杜轩,若雨,司徒静,袁泽,卜伯,剑奴,三皇子七人面面相觑。
另有穆无双新收的十二名弟子在一旁待命,加上三皇子的六位死士共计二十五人。
“意不意外?”
穆浩云骑在一头高头大马上,满面春风的看着他。
杜轩早就料到自己的便宜老师会做这甩手的掌柜,不仅是因为那三十余篇圣阶功法他还没有吃透,而且眼下急需圣药,他和他的炉子都脱不开身。况且这批新收的弟子还需要打磨一下才可以用于锻造。
所以司徒静和十二名新人一定会来,但是卜伯居然会屈人王之尊前来助阵,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只怕是三皇子出了不少力。
至于袁泽,他来历神秘行事不可捉摸,且神魂与肉身之间出了问题。也曾在只言片语之间透露出他曾浑浑噩噩枯坐过万年,这段时间跟青城时代落幕至今的时间刚好相符。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古神时代的遗孤,不然不可能会有这么强大的生命力。也极大可能跟自己的前世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枯坐万年并非无的放矢,像是他前世的手段。两人之间的许多事情还没有说清楚,随他过来倒也还说得过去。
但是三皇子和剑奴为什么会来,这就耐人寻味了。
穆浩云贵为皇子,即便是被皇城的那两位联手排挤,但也不会随意让他前往战场之上。如果他死在了战场上那还好说,怕就怕他死不了,还立下了不俗的功绩,那这帝国皇位的归属可就不好说了。
但剑奴神志不清,又没有多少私人情感。同时古剑来历又极为神秘,似乎是一柄残破的真神佩剑。那他为什么会来?
看着修复了少许的残破古剑,杜轩或多或少的猜到了一些。古剑残缺,难以维持神性,所以需要以器养器,要恢复到现在这个状态,三皇子至少给他喂养了不下于十柄玄器,甚至是一柄魂器。
所以说剑奴很可能是为了剑而来,想到这里杜轩又将身上背负的铁剑系紧了一些,虽然这柄铁剑不是什么至宝,但也是一件难得的宝物。
根据现有的种种轨迹推测,神策军与魔族的死战仅仅是个表象。其下所隐藏的真实目的暂且未知,但至少会对这场战局产生极大的影响,不然根本不值得出动一位皇子和一位本就不多的人王。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将几人以一种不可名状的情势聚集到一处,似乎暗中有人在有意的刺激几人之间的瓜葛,这让杜轩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心寒,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保护费每位一千灵石,总共两万五千灵石,殿下?”
杜轩勒住缰绳,神色平常的看着他。
穆浩云怔了怔,随后用近乎吼叫似的声音争辩道:“我带了六个人,浮屠使和龙佑是我邀请来的,袁兄他是自愿来的,也可以算我头上。但是你师门的十五人为什么要算在我头上?另外为什么连你自己也算在内啊。”
“因为我们都是为了保护殿下。”
“你...你...我...”
穆浩云哑口无言,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忽然想起临行前来自威远候的嘱托,能用钱解决的事就千万不要欠他的人情,能当场还的人情就千万不要拖沓,不要信他,切记!切记!
满脸郁闷的三皇子招呼左右拿出一个木盒,里面端端正正的放着二十五枚灵萃,价值二十五万灵石。果真如威远候所料,二十五枚刚好够用。
若雨也不客气一把接过木盒,笑道:“殿下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呢。”
三皇子一脸黑线,勒马就走,他怕再慢上一刻又要被收其他费用。六名死士随即隐去身影,藏到暗处亦步亦趋。
杜轩乘机夺过木盒,引来若雨几颗拳头,他不闪不避转头把木盒递给了司徒静。
“这些都是师门的财物,你们每人可以留下五百,再供奉师门两百。”
“那剩下的呢?”
“你说呢?”
杜轩拍马走到袁泽身侧,随口问道。
司徒静忽然惊出一身冷汗,一旁一个机敏小师弟立马奉承道:“自然是孝敬大师兄。”
若雨称赞似的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司徒静转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刻一副献媚模样,从怀里掏出一枚圣药陪笑道:“这是愚弟孝敬给大师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