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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俊站在殡仪馆外,戴着口罩倚在门上,看着手机已读不回的对话框。
于菁抱着骨灰盒走出来,看到男人失神的样子,眼里多了几分恨意。
她一声不吭从他面前路过,林嘉俊赶紧收起手机跟上,给她打伞。
盛夏的阳光毒辣,女人有虚脱迹象,他怕再出什么差错。
“你跟着我做什么?”她冷冷地开口。
“我……”
“你的心根本不在我这!!爸走了,你也走!走!!!”她哭着咆哮,引得看门的大叔都探出头。
林嘉俊只是看着她,女人推了他一下,哭哭啼啼地跑出了殡仪馆。
他长叹了一口气,阿越从车上跳下来,无奈地直摇头:“不是,她怎么这样啊?什么叫你跟着她,你是大忙人大明星,跟着她怕她出事,她还不领情?”
“算了。”
他收起伞递给阿越:“你先开车回去,我去追她。”
“诶?不是你……哎!”
阿越一拍大腿,看着男人往外跑去的身影,无语透顶。
凌异看着桌上从国内传来的照片,有林嘉俊扶着出院的于菁进公寓的,有他提着东西敲于家大门,还有于菁闯进后台化妆间的,最近的一张是两人在殡仪馆哭着推搡的。
凌异揉了揉眉心,讲真,他更无语。
要不是他在传媒界有点手段,有上传迹象马上拦截封杀,这家伙早就废了。
他拿起手机在通话页面敲了敲手指,还是放下了。
告诉她,她恐怕会更乱吧。
林嘉俊追上去时,于菁跪坐在路边,大口喘着气,她已经完全虚脱,身旁围了一群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扶她。
他扒开人群,试图将女人拉起。
于菁却突然搂住他的脖子,突如其来的力道让他直接单膝跪在地上,女人在他胸口放声大哭。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林嘉俊瞪大双眼,听着身旁更大的议论声,当机立断掰开她的手,一把拉起于菁就走。
于菁抱着骨灰盒不好回学校,林嘉俊也不好让她一个人呆在酒店,无奈只能又带回家。
他躲在洗手间给公关打电话,下一秒对方就叫起来,让他看热搜。
果然,他和于菁搂着在路边的视频已经迅速蹿上热度第一。
林嘉俊一拳头砸在墙上,说不出话。
阿越拼命敲着他的门,一进门看到于菁,眼里的愤怒直接满值。
“你是要毁了阿俊吗?!是不是?!”
阿越愤怒的吼叫让于菁委屈地直掉眼泪,他最讨厌见到这样。
摔门而去之前,他冷冷地对林嘉俊说:“你最近的工作恐怕都要停了,好自为之。”
凌异头都要炸了,他在电话里一直道歉:“抱歉啊,如果是八卦狗仔竞争关系我还能拦得住,可路人拍摄自由发表我真的没有办法。”
“没关系。”
苏俊琳安抚了他几句,挂电话时顺手合上了徐婕正在看热搜视频的电脑。
“……”
他们正在去赴宴的路上,夜幕即将降临,连路边的大屏都开始播放林嘉俊和于菁的那段视频。
“一直以颜值和努力出圈,好不容易跻身二线的偶像明星,在路边和一位女士搂搂抱抱,拉扯不清。据悉,这位女士的父亲前不久在牢中畏罪自杀……”
格泰一踩油门,车子猛地起步,所有人身子都一晃。
他不愿意再让苏俊琳听下去。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底的失望,坐在前排的何海东都感受得到。
她爱了他太久,爱的沉重压抑。所以每一次重锤压在她心上,渐渐也麻木了。她习惯性站在他身后,帮他解决所有事,惊涛骇浪她都会用自己的身子去挡。
突然,她低头笑了下。
其它三人迅速抬头看向她。
“还有多久?”她开口问。
“……五分钟。”格泰在后视镜里看她。
她点点头。
詹荣义订的是一个湖边的会所。
她下车时对何海东和徐婕点了点头,两人会意地开着车向反方向离去,留下她和格泰。
詹荣义已经等待许久,看见苏俊琳进来,立刻笑着起身迎接。
随后,他又谨慎地打量着她身后的格泰。
“怎么,只许这里都是詹爷的人,不许我带个自己人?”
“不不不......这个随意。”他立刻否认,伸出手让出路,“请。”
落座后,苏俊琳不紧不慢地擦着手,詹荣义反而先开了口。
“苏小姐,您说的我都考虑过了,我还有个问题想要先弄清楚。”
“问。”
“您说那两个孩子是被世豪收养的,可我怎么听说世豪重视血缘,从不接纳外人呢?”
苏俊琳把毛巾甩在桌上:“詹爷听谁说的?”
“这个不重要,我只是好奇这个事,为什么世豪会掺和进来呢?”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并没有说过世豪收养他们是继承财产的那一种。”
“那我懂了!”詹荣义一拍大腿,“那不就是养子养女吗?这样的话,苏小姐也没必要跟着他们做事呀,反正也捞不到好处。”
苏俊琳笑了,他是想打感情牌,把自己收到统一战线。
“苏小姐您看这样好不好?我的全部资产分您一半,我特聘您为我的私人顾问,可以做我名下所有公司的监事,年薪权力都好商量。”
“哼。”她冷笑一声,“詹爷,我觉得我中午已经跟您说的很清楚了,您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要的不止是钱。”
詹荣义面部抽动:“可我跟苏小姐你又无冤无仇的,您又是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呢?”
“詹爷觉得呢?”
女人微笑着看着他,都这个时候了还让他自己猜,他怒火中烧,捏着杯子的手指发白。
詹荣义毕竟是詹荣义,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瞬间又换了张笑脸。
“苏小姐就不要开我玩笑了,有话可以直说。”
苏俊琳却换了一张阴狠冰冷的面孔:“詹爷可以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做?”
格泰在身后看了她一眼。
詹荣义笑容凝固:“苏小姐这么说,折煞詹某了。”
“要不这样,詹爷您给我讲讲,您当初是怎么对待苏家人的。我这里有莫千千说的版本,要是你们二人说的一致,我就……”她调皮地伸出两个手指,“少拿两家公司。”
“苏小姐是哄我玩呢?我说出来,您要是搁哪儿录着音……”詹荣义看了一眼格泰,“那不太吃亏了嘛。”
“也是啊。”她伸出五个指头,“那……还是全部归我?”
“你……”
詹荣义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严重怀疑这妮子纯属逗自己玩,可她手上确实有莫千千死前的证据,之前还联合世豪把他害的不轻。
她撅起嘴:“詹爷别紧张,吃顿友谊饭,就得唠唠嗑才过瘾。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不然也不会贸然来找您,我只是好心给您一个机会,您反而这样揣度我。”
看詹荣义脸上有些松动,她继续说:“这样吧,您先不说怎么做的,就讲讲……您是怎么盯上那苏家的。我听说苏老爷子生前节俭低调,是个不轻易显富的主啊。”
听女人主动打开话匣,还一副淡定自若真的想听故事的样子,他犹豫着,要是再不说点什么,女人拂袖而去,这饭估计也吃不下去了。
“我年轻时到J国打工讨生计,先是在矿上做苦力,做了几年慢慢熟练了,对水电工程勘测都有了一定经验。矿主看好我,让我娶了他女儿……”
“是现在的詹夫人吗?”苏俊琳故意八卦地停下夹菜的手。
“……是的。”
“嗯!詹爷!”她笑着竖起大拇指,大声夸赞,“想不到詹爷这种背信弃义的人还能对夫人如此深情啊。”
面对她的故意挖苦,詹荣义心里气疯了却还是赔着笑脸附和地笑了两声。
苏俊琳早知道他难搞,能攀上那么多政界官员,城府和忍受力肯定不是一般人。她只能冒险攻击他的防线,格泰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一步,离她更近。
“……后来,老矿主身体不好,没几年就过世了。矿上效益不好,挖出来的杂质也比较多,工人都吃不上饭。是苏……”
“苏老爷子。”她抢先提醒,不想让詹荣义用不敬重的称呼。
“对对……苏老爷子!是苏老爷子来矿上慰问,发了抚恤金给工人,还让我们多忍耐忍耐,日子会有好转的。然后我就开始注意这苏老,他是有名的生意人,又是搞慈善的,要是能跟着他做事,钱有了,名声也有了。”
“一举两得是吧?”苏俊琳嚼着肉总结。
“对。没多久我关了矿去投奔他,他一开始不愿意收我,我就求他。他心软,就开始安排我在福利院、修道院里打打杂,搬搬货。我看着他坐在小车里,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车,但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保护,众星捧月一样。他那么有威望,又有钱,却把我安排在这里打杂……”
“……所以你就起了贪念?”
詹荣义突然噤声,苏俊琳端着酒杯刚喝了一口,好奇地等他回答。
他快速反应过来,谄笑着:“没……没有,那倒不至于。”
“那你为什么要至他于死地?还要放火烧了他家?”她快速发问。
“那谁让他……”
詹荣义刚想说,手顿在半空,然后慢慢放了下来。
“苏小姐,这后面的事能不能不讲了?”
差一点。
她脸色一变,放下酒杯:“真没意思。”
“……”
“吃菜吃菜!”詹荣义笑着转动桌子上的硬菜到她跟前。
苏俊琳双手抱胸不为所动。
“这样吧詹爷,明天早上十点,如果我没有收到您名下所有公司的权利移交书,那……我会常去西郊看您的。”
西郊……西郊公墓。
詹荣义立刻起身拦住她:“苏小姐,您这是何必呢?”
“詹爷没把我当朋友,那就要按利益办事了。我本来还想着,如果詹爷肯交我这个朋友,我吃肉,您至少也能喝上汤。可现在看来……”
“当!当!当然把苏小姐当朋友了!苏小姐要是没把我詹某当朋友,也不会瞒着那两位公子小姐来找我啊!”
他伸手抓着苏俊琳的手腕,让她一阵犯恶心。格泰上前一把打掉他的手,詹荣义眼里瞬间多了股戾气。
只是就一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小姐,您先坐。我这还有菜没上呢!”
他哄着苏俊琳转身回到位子,得知格泰武力值可能不低后,瞟了一眼门外的保镖。
“苏小姐多有得罪,不是詹某人我不说,确实是这段往事,不能提啊。”
“戴天佑,你以为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别人不知道的?”苏俊琳冷笑怒斥。
听到自己昔日的名字,詹荣义最后一条遮羞布被扯下,一屁股跌到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