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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南缅一直不太平,没敢让您过来。”
阿九走在苏俊琳身前带路,她看着他空荡荡的左袖,心里有些怅然。
“九哥。”
男人闻声回过头。
“辛苦你了。”
阿九看着她笑了下,脸上的刀疤仍然狰狞可怖,她却觉得亲切。
女孩的墓碑前长出了小枝野花,她蹲下身,抬手抚过墓碑上的灰尘,异常干爽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看一眼身旁的男人,他显然擦洗过多次了。
“希希,姐姐来接你了。”
摩挲着墓碑上的照片,她还是鼻尖一酸红了眼眶。
“对不起,姐姐不仅来晚了,还没保护好你喜欢的哥哥......”
她说着便哽咽了,最终泣不成声。
阿九站在一旁咬着牙关:“格泰还没找到吗?”
她沉默不语,似乎在逃避。
“我把叶家所有人的墓迁离了散墓,他的衣冠冢也在那,阿香回去就在他们中间。”
阿九点头:“挺好的。”
她擦干眼泪站起身:“九哥,你还是要待在南缅吗?”
“我生在这里,还能去哪儿?”
她真诚地看着男人:“九哥可以跟我走。”
阿九用宽大的手掌憨厚地摸了摸后颈:“小姐心意我心领了,但我走了,小姐就在南缅没有照应了。”
苏俊琳一愣。
“格泰在南缅的时候就曾和我说,如果未来他不在,希望我可以替他留在南缅,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小姐需要,我都义不容辞。”
苏俊琳想起上次离开南缅时,她曾想拉上阿九一起走,是格泰拦住了她。
她心里又一阵酸楚,忍着泪,遮掩似的转头看向阿香的墓。
“我何能何德,值得他为我这样。”
“小姐值得,至少格泰一直都认为您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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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俊亲自站在码头上,看着货物上船。转头和工人说话的空隙,他看到徐婕一行人从旁边的客船上下来。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上前去。
徐婕瞅到他,眯起眼阴阳怪气地冲他喊:“这不是林总吗?”
她又看了看面前正在装货的大货船:“生意做的不错嘛。”
林嘉俊没有看她,掠过她看向何海东:“何总怎么来北岛了?”
何海东明显一愣,看了眼徐婕:“来办点事,顺便带两个新朋友来看看。”
林嘉俊看着背后的白阳和杭源,一眼认出白阳是跟在苏俊琳身边很久的秘书。
“白秘书好。”他温和地主动打招呼。
徐婕惊讶他做了功课,但眼底还是嘲讽占多:“以前也没见林总这么关注她身边的人。”
何海东清了清嗓子。
白阳没有多余反应,面无表情礼貌性点了下头。
他又看向杭源,这一看,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停在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身上。
他长着一张尚未褪去稚气的娃娃脸,五官精致立体,脸上每一个弧度都像精准计算过,就算是他,也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气宇轩昂,也不像普通人。身体修长笔直,比例优越,海风吹过,藏在衬衣下的自律隐隐透出轮廓。
和他对视,感受到对方眼里除了审视还有毫不掩饰的憎恶,林嘉俊心底突然一惊,眼神也不自觉警惕起来。
两人在烈日下一动不动对视着,弥漫在空气里的剑拔弩张,气氛瞬间降到零下。
“林总!装好了可以出发了!”
听到工人的叫喊,林嘉俊猛地收回目光,扯出一个笑:“各位在北岛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他转身离去,徐婕讥笑讽刺:“拿命换一个男人成长,真是不值。”
何海东摸了摸她的后背,轻轻推着她往前走,白阳跟上,只有杭源站在原地,保持凌厉的目光注视着离去的男人背影。
一行人准备落脚在度假村,客流较多,出入不易被人察觉。
徐婕放下背包就和何海东去了渔运协会拜访会长,看能不能问到一些消息。
白阳处理左爷时积累了不少人脉,她也出门去打探消息。
杭源坐在房间里,等他们分别离开后,起身去了焦荣码头。
坐在酒吧里等待的人看到他,立刻起身。
“小杭总。”
杭源站着打量了他一会,才缓缓在吧台坐下。
“你为什么在这?”
“杭董听说您来了北岛,让我留下来见见您,看您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杭源想都没想,斩钉截铁:“没有。”
“......”
他突然思索了下,狐疑地看向那人:“让你留下来?他来北岛干什么?”
“......杭董自然是来办公务的。”
杭源的质疑摆在脸上:“杭家有什么业务是需要用船运的?搬酒店还是搬高尔夫球场?”
那人脸上挂不住尴尬,为难地笑了笑。
这位爷,嘴毒起来真是和那位大号一个样。
杭源直接站起来,逼问到他面前:“他和哪家合作?”
“......”
“这都不说,果然把我当外人。”
他说完抬腿就要走,那人在背后犹豫了下,更加恭谨地弯下腰。
“是......林氏船运。”
杭源停下脚步,听到“林氏”,后槽牙狠狠咬了咬。
“运什么?”
“这......”
他一撇嘴,转身又要走。
“是烟草。”
他眉头一皱迅速转过身:“烟草?那烟草不是半年前就开始运了,他怎么突然......?”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他立即噤声,换个方式问:“他运的烟草哪来的?”
那人并未起疑,头都没抬答道:“不是杭董的,是帮一位朋友走走关系而已。”
杭源差点失声笑出来,这还查什么,都查到自家头上了。
他立刻陷入难意,如果让姐姐知道是杭家推波助澜这种来路不干净的资本流入国内,会怎么看待姓杭的他。况且,徐婕还知道一些他在J国上学时期的事,难免不会误会他也参与其中。
他下意识捏紧拳头,眼里略带埋怨。
“他和那人什么关系?帮那人做了些什么?和林家又是怎么接触上的?跟林家谈的什么合作?”
一连串问题,那人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不知回答哪一个。
“不是要帮我吗?一五一十告诉我,就算你帮了。”他语气冰冷强势,不容拒绝。
那人眼珠子转了转,缓缓开口:“杭董和那人什么关系我不太清楚,也无权过问。只知道,杭董是受人所托,帮这个人走北岛的海关运一批烟草到国内,具体用途也不太清楚。至于林家......杭董和林氏船运前董事长林成辉似乎是半年前在酒局上认识的,两人聊得不错,出于交朋友的诚意,之前就陆陆续续帮运了一些。林成辉去世前不久,才刚刚谈好正式合作,也就是让林家的船运过关,办妥烟草的入关手续,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杭源半张着嘴,这不等于没说吗?
“算了,你直接打他电话,我来问。”
那人一愣,这位爷自己不就有电话吗?
但他还是掏出手机拨通杭尉的电话,沉稳浑厚的嗓音在那头响起时,他立刻上前把手机递给杭源。
“是我。”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会,语气瞬间柔和了些:“在北岛玩的怎么样?”
“很好,只要你别再偷窥我的行程。”
杭巍轻笑:“她可彻底好起来了?”
杭源眼神阴狠起来几分:“她好不好,和你无关。你如果还敢盯着她,那我们就只能做敌人。”
听着他的话,面前的人吓得一哆嗦。他不怕杭源,怕的是电话那头的人。
“果然是亲手养大的才更亲。”
那头的杭巍倒是没生气,心平静气地默许了他的无情。
杭源不再废话:“那人运的烟草不干净,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做?!”
“小源......”
“别叫我小源!”他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行。杭家虽然几乎垄断了国内酒店产业,但论资金厚度不及何家,论人脉和基底不及祁家,论近些年的发展势头更是不如一些新兴的网络产业,如果不能及时求变,杭家恐怕就要淹没在历史里了。”
“你把脏水往自己头上泼,还美其名曰是求变?”
“我跟那人并不是什么盟友关系,我们都只是替人办事,算不上因为他给杭家惹祸上身。”
“替谁办事?”杭源追问。
“这个等你回了杭家就会知道。总之,这是百利无一害的买卖。”
“......”
“行了,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北岛风景还不错,玩一玩就回来吧。”
说完,杭巍直接挂了电话,不给他继续发问的余地。
杭源有些愤怒地把手机扔回那人怀里,径直推门离开。
他走了几步便拨通了电话:
“都到了吧,来度假村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