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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沉找到她的时候,她满目猩红,紧紧攥着手心,佯装着平静咬着牙一遍遍地问护士,“我不能签吗?”
洛韩一伸了手试图去抢护士手中的文件,他连忙拉住了她,“一一,他家里人马上就到了,至言到楼下了。”
听见这话,她不仅没有放松些许,反而被刺激得炸了毛,扯着他的袖口,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他凭什么来?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辰辰不想他来的,你和他说的?”
“不是。”他轻轻地环着她,扯着她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解释道,“她一直没回家,至言给她打了电话,是警察告诉他的。”
见她双手掩面,低着头,似乎要把整个人藏起来,他一下一下地轻抚她的背,轻声和她说话,“一一,至言是她监护人这件事,我们都改变不了,有很多事你还不知道。”
“什么?”她抬头看他,眼里仍是血丝,疑惑道。
白晚辰和许至言的事,而她和白晚辰曾经同窗,她关于白晚辰最后的消息便是她出了国,却不知因为什么。
这些事,哪一句哪一字都不应该由他说出来,他揽着她的肩,“一一,她不和你说,有她的理由,我不能说。”
洛韩一闻言不再看他,视线紧紧盯着手术室紧闭着的门。
“至言?”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听见林森沉叫出许至言的名字,她才回过神,只是瞟了许至言一眼,便不再言语。
许至言站在他们对面,倚着墙靠着,半晌才开口,“洛洛,我才知道她口中的一号是你。”
“不用和我解释,我只知道,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家里人,甚至她出事了,我居然没有她家里人的电话,好笑吗?”她扯着嘴角,笑了一笑,讥讽道。
“一一。”
林森沉打断了她的话,略带歉意地看向许至言,“至言,你见谅。”
“没事。”
许至言不再说话,静默着倚着墙,把视线投向地面。
数个小时之后。
手术停止,医生出来的时候,他们三个人二坐一站,都立刻起身往医生那里聚拢。
“手术很成功,但还需要住院长期观察,病人多根肋骨骨折,有内出血以及三分之一的大面积擦伤,家属要好好照顾,先去办手续吧。”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洛韩一微微鞠躬和医生致谢,控制不住地欣喜道。
她拉着林森沉准备去办手续,许至言插话道,“一一,我去办手续,你等着她出来送她进病房,好吗?”
她虽未曾回答,却停了脚步,转身等着白晚辰出来。
她自然是要等她的辰辰出来的。
安置好白晚辰之后,她还执拗地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一一,睡一会儿吧,医生说了,她最快下午才会醒,你去睡一会儿吧。”林森沉站在她身前,柔声哄着她,望见她失神的模样,他想林致去世的时候她必然比此刻更加悲痛。
她不动,执拗地守在白晚辰的旁边,一句一句地和她说话。
林森沉没有办法,许至言安排好手续进来的时候,他低声和她说,“一一,至言是她小叔,有他呢,况且还有我在,你去睡一会儿,好吗?我替你看着他们。”
见她没有反驳,他搀着她去了隔壁休息室,她许久都没能睡着,她睁开了眼睛,盯着天花板和他说话,“你去看看她,我不放心。”
“好,你睡着了我就去。”林森沉应道。
许是因为关了灯,迷迷糊糊间,她强烈的意识一点点消散,渐渐睡沉了,呼吸绵长。
许至言坐在刚刚洛韩一的位置上,用视线一遍一遍描摹着她的轮廓听见林森沉进来的声音,不曾抬头,却有异常平静的声音传来。
“沉贰,她和我置了气才跑出来的,我想着不能再娇惯她了,就没追出去。”
室内只有微亮的光线,太阳在一点点地爬上来。
纵然这般,许至言交叉着食指,立着胳膊支撑着低垂的头,他看不清许至言的神色,看着许至言模糊的身影,他不知道说什么。
林森沉走到许至言身边坐下,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洛韩一并没有睡好,不知如何开始的梦,不知如何结束的梦……
“辰辰!”
她猛地惊醒,坐直了身子,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看了一眼,早上了?
她在桌几上寻到自己的手机,她多希望这是个梦,可通话记录真实的存在,她此刻就在第一医院里,白晚辰的隔壁。
她挪着步子走了出来。
许至言正伏在白晚辰的窗边,她不知道他是否醒着,但林森沉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后仰着。
不过一会儿,林森沉似乎察觉到她在,倏地睁开眼睛,冲她招手,让她坐到身边来。
她听话地走了过去,可视线还是投向白晚辰。
白晚辰和许至言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辰辰不曾告诉她,林森沉也不愿和她说。
只有等辰辰醒来了。
她扯了扯林森沉的袖口,压着嗓音,“要和蒋黎说,让他早上去照顾阿谣。”
“好,那你在这里不许起争执,一会儿不能和至言吵起来。”林森沉起身拿了外套,嘱托道,见她点了点头,便推门出去了。
林森沉走后没过多久,许至言撑起自己的头,侧身看着病床上的白晚辰。
洛韩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她伤的那样重,脸上也有十分严重的擦伤,她那样爱漂亮,一定不能留疤痕。
他起身的时候,才发现洛韩一一直在沙发上坐着,可他欲言又止,还是什么都没说。
洛韩一没有吵闹,也没有质问,似笑非笑,平静道,“我没有和阿沉要过你的电话,因为我们不熟,也因为她不想让我知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她出事和你有关系吗?”
许至言自嘲地笑了笑,答道,“你想的都对,我是为她好。”
“为她好?”她勾着唇角嘲弄道,“但凡是为她好,她会躺在这里吗?我只在乎她,她觉得好,那才是好。”
她定定地看向许至言,嗤笑道,“你以为的好,她在乎吗?她想要吗?你走吧,她不想见你。”
她话到一半的时候,他笑了笑,“我知道,等沉贰来了,我就走。”
洛韩一瞥了他一眼,从前她便和许至言不大熟悉,如今亦是,她不懂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只希望白晚辰平安喜乐,余生安好。
“一一?”林森沉推门的时候,见她死死地盯着许至言,语气稍急。
她仍是看着许至言,“你说过的。”
许至言闻言并不答话,回身看向林森沉,嘱托道,“麻烦你和洛洛在这儿照顾她了,她出事的消息不能让家里知道。”
“放心,一一你在这陪她,我出去一下。”
他和许至言一起出门,在楼道里停了脚步,冷声道,“许至言,你该远离她的。”
许至言却冷笑道,“我们没什么分别,你自己的感情还乱的一团糟,先顾好自己吧。”
他停了停,又看向林森沉,“南郊开发的竞标,许氏会支持林氏,你让蒋黎联系我。”
话落,他便大步走了,林森沉站在原地目送他的离开。
他连他和洛韩一的感情都理不清楚,可总是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们看对方都看得透彻,可看自己却不是。
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蒋黎,他接起来就听见他微微急躁的声音。
“沉总,许氏刚刚把竞标文件发给我了。”蒋黎顿了顿,又补充道,“十分详细。”
“嗯。”
他没想到许至言会这么快,这无疑是在告诉他,许氏站在林氏这一边,无关乎利益。
林森沉又想起家里还有个小东西需要照顾,心想她短时间里不会回家,吩咐蒋黎道,“记得早上去家里喂阿谣,实在忙的话,就带着它去公司。”
他停了停,又补充道,“我今早晚一会去公司,早会推迟。”
蒋黎应了是,他便挂断了电话,推门进去,洛韩一正捂着嘴,克制自己抽泣的声音,深怕惊扰到床上躺着的白晚辰,哪怕此刻她还不会醒来。
他走过去轻轻揽着她,她颤得厉害,怯生生地开口,“阿沉,她会醒来的对吗?她一定会醒来的。”
“会的,你和她多说说话,她听见就醒来了。”
她闻言不再答话,静静地坐着,视线一刻都不曾离开白晚辰。
她忽然想起来林森沉一夜无眠,轻声催促他道,“你快去睡一会儿,今天还要上班吗?”
“嗯。”
见他点了头,她起身拉着他去了隔壁,又转身拿了毯子,道,“睡一会儿,不然白天怎么叱咤商场?”
他倒是乖乖躺了下来,她给他掖好被子,便迫不及待地去隔壁,只听见背后传来他的声音,“一一,别怨至言。”
她停了脚步,却只是一瞬,不曾回答他,径直出了房门,直到坐在白晚辰的身旁,她才稍稍放松了些许,闭了闭眼,只觉得眼中干涩。
她如何去怨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