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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松带人来得很快,对付流民他有一种变态的快意。
一个斥候队员刚刚进村来报告情况,村口就已经响起了炒豆子般的马蹄声,蔡松到了。
张哲换了一身破衣服,已经把自己捯饬得跟村民差不多。
“你跟在我身边!”张哲跟那个斥候说了一声,让他随时呆在他身边侯命。
“走,去看看!”张哲带着小雅往村口走去,应付蔡松的事情他已经交给杨木匠他们了,不需要他出面,他只要远远旁观就行,看不到村里的青壮,他相信蔡松不敢随便杀人。
蔡松带着手下三十骑一阵风似地进了村子,虽只有三十一骑,却声势浩大。蔡松在村民敬畏的目光中傲然坐于马上,居高临下地盯着衣衫褴褛,逐渐围拢过来的一群上了年纪的村民。
一群贱命的流民,爷爷心情不好,只好拿你们当山贼剿灭了,蔡松脸上丝毫没有怜悯之色,有的只是杀气,倒是他下面的个别弓兵有些心怀不忍,骑在马上低下了头。
杀人出气,还能立功积威,撒气,一举三得,蔡松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把你们所有人叫过来,巡检大人有话。”蔡松手下一个弓兵骑在马上大声喝道。
这时,杨木匠已经带着一帮人七老八十的村民颤颤巍巍走了过来,这些村民除了杨木匠,无论男女,年纪全部在花甲附近,李老汉等人也在其中。
用李老汉的话说,咱们都快进土的人了,怕个球,官府要是想杀良冒贼,那就先杀了我们这些不中用的,到时让我那孙子给我报仇。
张哲很感动,这是一些很可爱的老人,他们并不是无用之人,相反,这些人是垦荒中的主要力量,是张哲最忠实的拥护者之一。
杨木匠在离蔡松他们五六米远的侧面站定了,低着头,装作害怕不敢抬头的样子,这是流民见官的正常表现,杨木匠他们都不需要表演,本色出演就可以了。
杨木匠膝盖一弯一弯的似乎随时要跪下,可就是不跪,听张哲说话说多了,骨头也硬气了很多。
“巡检大人,村里能来的人都来了,巡检大人有什么话就对着老汉们说。”杨木匠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等人。
“老贼,你们村的年轻人,小娃呢?”那人破口大骂杨木匠,这不睁眼说瞎话吗,一个村里全是要进棺材的货,谁信呢。
“回官差大人,村里穷,全靠年轻人下地干活糊口,都在田里呢,小娃们上山找吃的,不然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哦……”
杨木匠说着说着就抹起了老泪,老家伙一半是装的,一半却是触景生情。
“老子信你个球!”那弓并说着催马上山,举起手中鞭子夹头夹脑地抽了下去。
“啪”
杨木匠背部衣衫纷飞,露出触目惊心的血痕。
“一群刁民,贼球!”那公兵嘴里骂骂咧咧,举起鞭子朝其他村民夹头家脑抽了一顿。
李虎他们这些人正躲在角落里暗中观看,见村里的老人正被欺负,这些护卫队员们一个个怒火中烧,恨不得出去厮杀一番,要不是训练了大半个月,有了一定的纪律观念,李虎等人都很难拦住。
蔡松骑在马上,手中拿着鞭子,腰间挂着手铳,冷冷地旁观,视线从村民身上一直延伸到村子尽头。
蔡松眉头越皱越紧,他总觉得这个村子和别的村子不一样,村子里特别干净,地上连一堆鸡粪都找不到,还有这些老东西,一看就是一群老刁货,看上去都是战战兢兢的,但是精气神特别足。
“够了!”蔡松喝止住那弓兵的暴行,阴沉着脸,偏腿下了马,他身后的弓兵,见巡检大人下了马,齐齐跳下了马。
蔡松摘下腰间的佩刀,走到杨木匠前。
“老货,带本官走一走!”蔡松说完,自然有一群手下过来推着杨木匠等人就走,留下了十人看守马匹。
蔡松走在最前面,心中那种疑惑和不安越来越强烈,眉头越皱越紧。
“砰”
蔡松一脚踹开路边一间破屋子,屋里传出一声尖叫声,一个不到豆蔻之年的女孩瞪着大眼,满脸满脸惊恐地盯着踹门进来,如狼似虎的一群人,慌不迭地钻进床上,瑟瑟发抖地用一条破棉絮裹住了身体。
杨木匠跟在后面,见屋里还有人在,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心中暗骂李彩娥不懂事。
蔡送家中妻妾成群,对于这种浑身发着味道,瘦不拉几又没有长开的女娃没有丝毫兴趣,但是他手下有些兵却肆无忌惮地盯着床上的里彩娥,说着荤话过瘾。
李彩娥眼中含泪,蜷城一团缩到了床角,只用惊恐的大眼盯着这帮眼神邪恶,脏话连篇的弓兵。
蔡松没有约束手下,走到屋子角落放米缸的地方,猛地揭开了盖子。
缸里“哄”地散发出一股霉味,只有缸底铺了一层发了霉的小米。
“大人,这里有麦子!”
突然,一个弓兵小声呼叫蔡松,蔡松脸色一变,赶过去蹲下身子察看。
就在蔡松踹门进入李彩娥家的时候,张哲接到了一个令他浑身直冒冷汗的消息。
一个斥候匆匆赶来汇报,说是从潼关西门出来三百多个军兵,带兵的是一个姓谢的千户,前面还有一个引路的,方向是老爷岭。
潼关离老爷岭只有四五十里山路,卫所军的赶路速度虽然不快,还都是步兵,不过最多两个半时辰便能赶到。
听到这个消息张哲两眼发黑,头脑嗡嗡嗡作响。
如果这个消息属实,那么李家坳将面临灭顶之灾,只剩下两条路可走可,一是杀了蔡松这些人,然后大家重新变成流民,分散逃命;二是杀了蔡松这些人,然后躲进瀑布后的世外桃源。
因为跟潼关卫的军力一比,李家坳的这点力量就是个屁。
不管怎么说,蔡松已经动了杀心,那么这批人必须得死了,总不能坐以待毙。
张哲疑惑的是,蔡松为什么不借助华阴县的两个百户的驻军,而要借用潼关卫的力量,蔡松一个巡检能轻易说动潼关卫所军出动吗。
张哲脑子急速思考,很快就有了猜测,剿匪,只有借助剿匪的名义才能令潼关守军动心,杀良冒功,张哲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个词。
现在村里的青壮全部躲了起来,村里没有青壮,蔡松应该不会在村里杀人,他在等潼关卫所军过来。
“刘三,你去传令常平、傅横小队,让他们再村口两侧埋伏,见到蔡松的人过来,听到我的枪声,立刻出击。”
刘三就是刚刚过来汇报军情的斥候,刘三得令立刻赶往村口。
“许广你去传令李虎,***两队,让他们迅速撤到村口隐藏,一旦村口打起来,迅速抄他们后路。”张哲吩咐一直跟着他的斥候。
“公子!”小雅犹豫着喊了一声,她一直跟在张哲身边,自然知道公子现在的处境。
“小雅,什么事?”张哲见小雅表情古怪,疑惑地问道。
“公子,把你手铳给我。”小雅像是下定了决心。
张哲一愣,小雅要短铳干什么。
“公子难道忘了短铳上的谢字?”小雅提醒道。
“谢”字,那个潼关卫所军的千户姓谢,张哲心脏突突剧跳,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小雅。
“已经五年了,夫人当年救了谢云才全家老小,不知道他有没有忘记当年的承诺。”小雅接过张哲递过来的短铳,低声自语,双目中闪过一丝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