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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兵挪开拒马和铁蒺藜。
吕翼冰谢过,打马前行,晚上在路边找了一家旅店。店里很干净,只是食材欠缺,仅有馒头,咸菜和大白菜,缺少油脂。
店家连声道歉,说兵荒马乱的,又是隆冬时节,只能将就。
吕翼冰这些年,谈不上锦衣玉食,不过吃穿很富足,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对这些饭菜也有些吃不惯。
但他出身寒门,能够将就,冷寒儿也没有问题,小青与小白却是难以下咽。
尤其是小青,刚有喜没多久,吃一口便强烈的呕吐,非常不适。
陈家的下人都这样娇贵,吕翼冰苦笑,心道一方郡守果然富得流油。他也不能说什么,去马车上拿了些干粮过来,交给店家,让加一下热。
那是一些卤肉和煎饼。
小青和小白总算能吃得下去了。
吕翼冰与店家攀谈了起来。
店家说道:“庆阳郡驻扎这么多军队,全靠郡守陈大人调度有方,百姓们还有口吃的,算是不错了。”
“哦,陈大人投诚奉先帝,你有什么看法?”吕翼冰问道。
店家说道:“客官,小的一介平民百姓,能维持温饱便知足,不敢妄言。”
吕翼冰又问了一些话,从店家的回答来看,他对现状并没有不满,对陈梦河也很尊敬。
店家还说道,庆阳郡不管归于秦王还是奉先帝治下,都属于大央,没有区别。此次奉先帝大军南下,庆阳郡民众并没有逃离。
吕翼冰若有所思。
当晚四人便在店中歇息,第二日一早出发,午饭时分便到达巨野。
从秦川府与岭城坚固的城防来判断,吕翼冰以为巨野也是高城深墙,一见之下才发现巨野的城墙很矮小,城防非常简易,完全没有壮阔的气势。
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轻轻地轻轻地落在房顶上,落在城墙上,一片雪白,好象整个世界都是银白色的,闪闪发光。
那些落在地上精灵,那么纯洁,那么晶莹,真使人不忍心踩上去。
城门口行人不多,进出检查很严。
吕翼冰在城门口被拦住了,守城的官兵问他来自哪里,去城里做什么。
吕翼冰照实回答:“在下来自秦川府,送陈大人家的下人回府。
两名官兵上前掀开帘子,见里面是三位女子,一名士兵便问道:“谁是陈大人家的下人?”
“我们是。”小白指了指小青和自己。
另一名官兵见冷寒儿冷若冰霜,还带着宝剑,有些狐疑地问道:“她是谁,为何随身还带着剑?”
冷寒儿没出声,吕翼冰问道:“怎么,进城不让带剑吗?”
“那倒不是。”那官兵往后退,冷哼道:“你们是贼人吧。”
后面领头的见情况不对,发一声喊,带着官兵将马车包围了。
吕翼冰不知道哪里露馅了:“官爷,开玩笑吧,我们怎会是贼人。”
“是吗,那为何陈大人家的下人还有护卫?”那官兵道。
“啊!”吕翼冰有些吃惊,对方竟然怀疑他和冷寒儿劫持了小青和小白。
他虽然不怕这些官兵,但不想在这打起来,正要解释,冷寒儿从车窗里跳出出来,拔剑出鞘,冰冷的剑锋刺向领头的。
领头的急忙避让,可哪来得及,他只觉脖颈一阵冰凉,剑尖已抵达咽喉。
冷寒儿打算挟持他,哪知领头的毫无惧色,大声道:“我知道了,你们是刺客。哼,有种便杀了我,但别忘了,你们才有四人,杀了我你们也跑不了。”
吕翼冰可不想僵在这里,忙道:“请听在下一言,不要伤了和气,烦请各位你们禀报陈大人,我们是陈家四公子的同窗,护送两名丫鬟小青和小白回府,如果陈大人不敢召见,我们马上离开。”
他想让官兵回去报信,以言语相激,逼迫陈梦河召见。
主意虽好,但行不通。
一骑黄骠马从城内飞奔而来,马上人手持镔铁枪,身后跟着一群长枪兵。
官兵们听到动静,抬眼望去,顿时欢呼起来,自觉向后退让。
来人到近前,并不勒马,而是连人带马呈冲击之势,手中镔铁枪如银河直下,化作一道弧光,刺向冷寒儿。
其势之猛,其速度之快,令吕翼冰捏了一把汗。幸而冷寒儿反应迅速,飞身而起,唰唰唰数剑寒光,直击枪身。
铛铛铛!
清脆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冷寒儿借着反弹之力急速后退,稳稳的落在地上。
这样一来,那领头的便脱困了,他就势往地上一倒,一个驴打滚,躲到了一边。
立刻有官兵上前将他拉起来。
攻击冷寒儿的是个三十左右的中年人,颔下有须,但见他身披铁甲,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披风,很是高大威猛。
他大喝一声:“好身手,今日陈某与你大战一百回合。”
话音未落,他再次跃马挺枪,如狂风一般冲向冷寒儿,卷起雪花一片。
冷寒儿面色一凛,飞身暴退。中年人毫不停歇,再次跃马挺枪,紧追不舍,一只镔铁枪犹如蛟龙出海,吐着森冷的寒光。
他身材高大,手持铁枪,呈俯冲之势,每一击都如雷霆万钧。与之相比,冷寒儿瘦弱很多,只能凭借灵活的身形与之交锋。
吕翼冰有点替冷寒儿担心,可形势容不得他多想。
那男子带来的一群长枪兵,个个是好手,已向他出手。
与冷寒儿相比,他更占劣势。
冷寒儿手中好歹还有宝剑,只是对敌经验有所欠缺,但她悟性很好,很快便化被动为主动,将局势渐渐稳住了。
男子擅长马战,实战经验丰富,但武功修为不如她,仅有一流前期的水平。他仗着人高马大,出手毫不留情,若是武功稍差,早已被镔铁枪刺死。
可惜他遇到了冷寒儿,冷寒儿的武功在他之上,他占不到什么便宜。
顷刻之间,二人过了好几招,打得十分激烈。
吕翼冰却麻烦了。
他不习惯带兵器,长枪兵突然发动攻击,他想将马车上青锋剑取下来都没空,只得赤手空拳对阵长枪兵。
这样一来,他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状态。
对方人多,又都是久经战阵的战士,枪法直接刚猛,一点也不花哨。十多杆长枪如同毒蛇一般,每一击都是盯着要害,咬着他死死不放。
吕翼冰只得凭借灵活的身手,左腾右闪,根本无法还手。
吕翼冰那个郁闷啊,后悔没有把剑拿在手上。但事已至此,后悔已没有用。
他本身的武功修为很一般,仅仅处于二流后期,凭着孜孜不倦的练习“风流七式”,将修为大幅提升,勉强进入了一流后期的境界。
但这是在施展“风流七式”的前提下。
令他难过的是,“风流七式”是一门融合着内力的掌法,虽然厉害,但只是相对于空手而言,在实战时并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靠着一双肉掌对战铁枪非常吃亏。
这群长枪兵武功顶多三流后期,若单打独斗,他自问可以空手夺白刃,轻松击败。
可他面对的是一群老兵,每个人都是在战场拼杀过的战士,知道怎么杀人最方便,最直接。
吕翼冰平日里与同学们也曾对练,但为了避免伤人,都是以木剑练习,而且即便是木剑,也是手下留情,不敢下死手。
冷寒儿和他一样,也是吃亏在没有参加过实战,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所以面对比她低了一个级别的男子,也很难取胜。
吕翼冰已记不清躲过了多少次攻击,只觉得眼前除了漫天的雪花便是无穷的枪影,铁枪和白雪交织着,密不透风,逼得他大汗淋漓。
吕翼冰全身热气腾腾,呼吸之间有大片的白气升腾,但他不敢停歇。
稍稍一点迟滞,就会被戳一个透明的窟窿。
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一开始他指望冷寒儿尽快战胜男子来帮他,即便不能帮着击败长枪兵,帮他抵挡一下也是好的,至少能让他抢一件兵器。
他一着急,稍稍恍了一下神,一柄铁枪如毒蛇一般咬上他右臂。
对方存心要废掉他一只胳膊。幸亏他反应快,匆忙间将右臂往里一收,再一反手拍在枪杆上,借着一拍之力冲天而起,匆匆落在车顶上。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受伤了。
右臂连皮带肉被枪尖刺掉了一块,痛的他一哆嗦。
再看那边,冷寒儿与那男子斗得难分难解,根本无暇顾及到这边。
冷寒儿剑法凌厉卓绝,是个成长型的高手,她在前期吃了经验不足的亏后,已扭转局面,但若想短时间击败男子还没那么容易。
她终究缺失实战经验,又不是那种杀人如麻,冷血狠辣之人。
若是经验足的高手,早已凭借灵活的身手,攻击男子的马。即便不能将马击杀,也能逼迫男子下马,到那时男子只有被动挨打,绝不是她对手。
吕翼冰同样欠缺实战经验,见冷寒儿无法取胜,便想进入马车,将青锋剑取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错过时机了。
刚刚冲上车顶时,他若第一时间进入马车,或许还来得及。被他这么一耽搁,十数条长枪已追了过来,根本无法进入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