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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考八十一题,每一题都有固定的时间,即时答题,即时交卷。
所有考卷都会汇总到天儒大陆最智能的‘儒天枢’(类似中央电脑)的府库中存档,第二日就会颁布府考金榜。
效率堪称宇宙第一。
文东来出了苦儒斋,便被一双双大眼、小眼瞪住了。
“啊,出来了,孩子,府考结束了吗?”
一群人冲了上来,眼巴巴地看着苦儒斋里面。
文东来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耳中就被数之不清的唠叨声给挤满了。
“为什么只有这个孩子出来,其他人呢。”
“难道这是位天才,他已经考完了。”
……
文东来屏气凝神,这才看清眼前这一群人都是一些大叔、大妈辈的,当即明白他们都是里面七十二弟子的亲人。
谁都望子成龙,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不管走到哪里,这都是不变的定律。
而这也是人间的温情。
他有些羡慕,当即露出温和笑容,劝慰他们。
“府考还没结束,各位叔叔阿姨,请保持安静,不要打扰了里面的考试。”
“那孩子,你怎么出来了,难道你已经考过了?”
一个还算冷静的大叔疑惑地看着他。
“我…哈哈…只有天知道喽…”
文东来圈起手臂,绕过人群,留下一群疑惑不已的人,他要去静一静。
走在苦儒镇外的密林间,他一边走,一遍数着自己的双脚,双脚踩在大地上。
此时的大地棋盘上依然是宫格分明,一缕一缕的线条并列,目力所及,暂时没有发现血红痕迹。
左脚是单数,右脚是双数。
“单…双…单…双…单…咦…”
文东来看到了一双绣花鞋定在自己的眼前。
他茫然抬头,看到了一张又喜又惊又急的俏脸。
“苦竹。”
“文哥。”
文东来靠前两步,淡淡一笑:“你怎么在这里?”
苦竹也靠前两步,几乎挨到了文东来的身上。
展颜一笑:“这条路是出入苦儒斋的必经之路。”
文东来微微一愣,面色一暗,立刻醒悟道:“哦,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我…文哥…你…”
苦竹紧张时,就喜欢小手绞着自己的衣摆,现在也是这样。
“没什么,冥冥中自有定数。”
文东来的表情淡然,淡然的有些可怕。
“嗯,我会一直陪你在苦儒镇的。”
苦竹轻咬自己的下唇,贝齿在下唇上留下一条浅浅的痕迹。
在她看来,文东来参加不了府考,因为他是无儒之徒,在统儒衙门是榜上有名的,走去哪里都受限制,生死格局已经被定在了小小的苦儒镇上。
而她也离不开苦儒镇,所以她才会说出这番话。
只是说完后,她面颊羞红,脑子一昏,茫然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么说。
文东来心中感动,嘴上未置可否,又带头向前走去。
“我们去踏青吧。”
“好的。”
苦竹低着头,与文东来并肩而行,夕阳斜下,将他们的影子交缠在一起……
此时在苦儒斋内。
有人欢喜,有人担忧。
此次府考的题目果然是再创新难点,真是能人所不能,想人所不敢想。
唯独子回一脸惊愕地看着这些题目。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多少次张大嘴巴,露出惊愕莫名的表情,他只知道自己嘴巴是真的酸。
堂中七十二位弟子,唯有他自己是一边揉下巴,一边答题。
嘴里还直念叨:“文师弟…文师弟…师兄爱你,简直爱死你了…”
他只想着考完试后,一定要将文东来扑在地上狠狠啃两口。
陌龙胜看到府考题目,目光也微微收缩,八十一道题目。
他自己竟然只能答对七十八道,而且也不是绝对完美,剩下三道题目也只能堪堪破题而已。
“儒主就是儒主,学识之渊非我能及。”
带着玩味的笑意,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堂下的弟子。
果不其然,堂下弟子的表情多是茫然疑惑,还有满头的冷汗丛生。
“这群傻子,所谓七上八下,只要答对七成至八成题目就必然能够通过府考,老是纠结那些不懂的题目做什么,挑简单的做啊…”陌龙胜暗暗念叨。
他对所有弟子的学识了如指掌,估计七十二人,约有两成人可以通过此次府考。
但也仅仅集中在坐在前排的弟子,至于后排的,不行。
此次必难通过。
他的目光简单略过,也未注意坐在后排座上,一门心思低着脑袋答题的子回。
日落西山时,府考结束。
天儒大陆最智能的‘儒天枢’正在加速审阅九兆考生的答卷,并将答案传递到每颗星辰、每州、每县的统儒衙门。
明日必须在鸡鸣三刻的时候将金榜张贴。
至于张贴的位置当然是在镇上中央。
届时每个书院、儒斋的府考成绩都跃然在目,没有任何掺假成分。
苦儒斋上已经人去楼空了,所有考生都被父母压着去苦儒镇中央等候金榜了。
苦竹与文东来并肩从密林走来,一直走到苦儒斋的门口。
“谢谢你陪我走了一下午,是否要进去休息一下。”文东来礼貌性地微微一笑。
苦竹的俏脸非常不争气地红了。
“不了,你好好休息。”
她转身,小跑着离开了,倩影慢慢被黑暗密林所吞没。
“哎,我没那意思,真的没那意思。”文东来也觉得自己话有那味,赶忙解释起来。
推开竹门,入眼的竹室是一片黑暗,静守着里面的孤独和冰冷。
文东来长吸一口气,走到桌前,点起那形似香烛的灯管。
昏黄的灯光将文东来的壮硕身影映照在墙上,而他的影子总是黑暗色调,并如影随形。
文东来走到窗户边,轻轻敲击了一下窗户。
没有反应。
他微微一愣,张嘴发出的公羊叫声。
还是没有反应。
“老师,老师…”这一次他甩开腮帮子喊了起来。
“嗯…我醒了…”
公羊刃那独有的苍老声音跳入耳中,文东来只觉得眼前一暗,下一秒,就有一个猴子一样的身影窜进了竹室里。
定睛一看,赫然便是身着艳红古韵铠甲的公羊刃。
“搞定了,徒弟。”
公羊刃似在邀功一样哈哈大笑。
佝偻着几乎贴地的身子坐在了桌前,慢慢擦拭着自己心爱的横刀。
文东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当即感动的几乎落泪。
大腿粗,就是好。
这个老师拜的值。
文东来走上前,正要伸手为他按摩,以示殷勤。
一把冰冷的横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横刀刀锋当时只距离他的脖颈肉不到一根头发丝那么宽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