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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卧龙看着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易朝臣,道:
“你是太子洗马,位高权重,现实的成功者,说出的话自然是对的,而老夫不过是一阶下之囚,岂能与你辩论?这是想来羞辱于我吗!”
易朝臣心知肚明,诸葛卧龙既然承认占了上风,那么也没必要继续追击了,他否认道:“事物皆由正反两面,本官也只是就事论事,何来有羞辱一说?”
诸葛卧龙不好反驳他,因为他刚才不知道易朝臣到来,所以跟宁采臣说话比较随意,哪知被易朝臣从旁边杀出,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两人辩论,易朝臣首先承认他说得话是对的,他还能说什么?易朝臣根本不跟他在这个论点上辩论,而是抓住他说话的漏点,跳出辩论的范畴,说他的心态不行,这就不好争论了,因为他和宁采臣说的话,本就是消极逃避的态度。
这种态度展示给别人没什么,谁还没有一个低潮的时候?但宁采臣是来邀请他出仕,这种心态肯定就不行了,是做官的态度吗?
做了官也是尸位素餐,于民无利,于国有害,这样的心态还想做什么官?不直接把他踢开就不错了!
诸葛卧龙知道自己一着不慎,很可能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道:“洗马大人也是来做说客?”
易朝臣道:“诸葛先生的著作,本官也是拜读过的。先生一身所学,天象地理,人文历史,着实让人佩服,何不让其流传下去,总好过埋没在这监狱里。”
他的确是读过诸葛卧龙的一些文章,甚至有他曾经参加科举的文章,诸葛卧龙才学是有,但他由于心高气傲,首次不中后,就觉得世道不公,以至于后面连续参加好几次科考,文章从越发愤世嫉俗,发展到逐渐暮气沉沉。
考核的官员也是有本事的,诸葛卧龙从字里行间透露出的种种不满,怎么可能给他过?后来见屡试不第,也就不考了,直到现在,诸葛卧龙顶着一个通天博学士的名头,实际却只是一个秀才,举都没有中。
如果他真要被封了博士,大学士,恐怕他在民间的声望也不会这么高,就是要这种悲情人物,才能在民间唤起人们的共鸣,心生感慨。
诸葛卧龙自己也明白科举不中的原因,只是性格使然,很难改变自己的行文风格,他叹道:
“唉,终归是难以逃脱这名利场,我也不奢求高官厚禄,只求太子能给我一处小院,安心做我的学问吧!”
易朝臣的分量比宁采臣重多了,很多时候,不同的人,做同一件事,取得的成果是相差很多的。
他对诸葛卧龙道:“你有真才实学,殿下也不会埋没与你,你且与我先出了这监狱,整理一番,明日我便带你去见殿下,让他给你安排。”
想要避世隐居,哪里不能找一个山清水秀,人迹罕至的地方?就不说大隐小隐之分,就监狱这种晦涩之地,谁会愿意呆下去,这诸葛卧龙也是一个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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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阿青和夏冰逛得也差不多了,就往回走。两人本来也不是爱打扮之人,可最近闲了下来,总要找点事做不是?
正走着之时,就见到前方两个长相绝美的女子在向人问去县衙的路怎么走,这种偏僻的小县城,怎么会突然出现两个美艳女子?两人心里一动,眼神交汇,走了上去。
毕竟家里失了势,傅清风、傅月池两姐妹也不好事事都让别人去做,做事算得上亲力亲为。两姐妹闯荡江湖,警惕性不缺,发觉有人靠近,转头一看,就看到同样两个女子走过来。
其中一个女子,只能说是相貌端庄秀丽,但与真正的美女标准来看,不值一提,另一人倒是名副其实的绝世美女,饶是两姐妹自认为美貌世所罕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虽然只是薄施粉黛,但美貌比自己姐妹两人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方靠得近了,都能清晰的看到对方容颜。
夏冰经历过小唯一事之后,看见任何美女都觉得是狐狸精,阿青例外,因为夏冰初见她的时候,她虽不至于蓬头垢面,但也是毫不收拾,后来认识了,就没这方面的感觉了。
这两个女子,沿途的风尘不减丝毫风采,美得惊心动魄,必是心怀叵测!竟然敢到自己坐镇的郭北县来搞事?
“你们是什么人?来郭北县做什么?”夏冰单刀直入,她做了总旗,自然有一股气势。
月池年轻,也是曾经二品大员家的千金小姐,哪能受得了别人的如此质问,当场回怼道:“你们又是什么人,我们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阿青拉了正要发飙的夏冰一把,她是剑仙,剑心通明,看得出这两个女子都只是练了一点武功的普通人,她虽然清冷,却也不会无缘无故的针对别人。
“两位姑娘莫怪,只是郭北县最近刚清除了黑山老妖,局势新定,对来往的陌生面孔都比较注意!”
她拿出腰牌,自我介绍道:“我们身为锦衣卫总旗,自然要负起一份责任。”
“两位究竟是什么人,到郭北县到底所谓何事?”
阿青也问了一遍,两个普通女子,以来就打听县衙的位置,肯定是有原因的。
看了腰牌,对方是锦衣卫,又同为女子,放下了一些戒心,清风老成持重一些,站出来说道歉:“舍妹年幼,冲撞了二位,还请见谅!”
就算是以前,锦衣卫也还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何况是现在这个局面呢?
清风想了想,郭北县有太子在,应该没什么人敢为非作歹,姐妹两想要见太子,也找不到门路,她心一横,决定如实相告。
“实不相瞒,我们姐妹两是兵部尚书傅天仇的女儿。父亲大人受奸人所害,正被押赴京城受审,太子殿下慧眼如炬,英明神武,我们想找太子殿下伸冤做主!”
“他得罪了国师,这定是国师对父亲大人的打击报复!”
清风这么一说,阿青就有点感同身受了啊,想当年,她的父亲,浙江金华通判卫离,不也是遭人陷害被杀么,这个仇,被朱允熥拖着,到现在还没报呢!
她神情一肃,道:“走,找个地方仔细说来,如果是真的,明日我便带你求见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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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朱允熥正与燕赤霞在客厅喝茶,燕赤霞品质高洁,朱允熥自己做不到,但不妨碍他钦佩这样的人。
燕赤霞问道:“殿下,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朱允熥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他来喝茶,郭北县一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不会呆多久,应该是要商议以后的计划。
朱允熥道:“在外面太久了,是时候回京了!”
燕赤霞正要说话,护卫来报:“殿下,陆千户带人求见!”
陆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朱允熥道:“让他进来吧!”
少倾,陆仁带着一个人进来,随即拜倒:
“臣,陆仁拜见殿下!”
“锦衣卫千户,左穆拜见殿下!”
朱允熥让他们起来,打量着来人,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高手左千户?果然是比经过战斗升级的陆仁还要强上一丝。
如果说陆仁是雄壮如山,那么这个左千户就是精干彪悍,站在那里就像一根矗立的钢枪,宁折不弯。
左千户与陆仁是老相识,虽然私底下是竞争关系,但不妨碍他走陆仁的门路求见太子。
朱允熥道:“左穆,左千户?我听过你的名字,锦衣卫第一高手,今日一见,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赐座!”
左千户不卑不亢,道谢落座。
朱允熥平易近人,让陆仁也坐下,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左千户立马起身,单膝跪地抱拳道:“启禀殿下,此次是我押解原兵部尚书傅天仇傅大人入京受审,但据属下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其中似乎另有隐情,还请殿下见一见傅大人,了解其中真相。”
“属下未经允许,越矩擅作主张,请殿下责罚!”
这人想要投靠自己!嗯,有上进心,眼光也不错!
朱允熥有点好笑的看着左千户,果然不愧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上行的猛士,这件事做得糙啊。
他多半是看到朝廷形势,听闻了自己的风评和行事风格,又见到韦观和陆仁跟着自己,晋升势头明显,知道自己现在对抗国师一系,需要拉拢各方人马。
于是便借傅天仇一事前来求见,冒险一搏,否则,错过现在,他想见太子的机会都没有。
朱允熥把茶杯往桌上一搁,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怒道:
“你好大的胆子!傅天仇是兵部尚书,二品大员,他所犯何事,自有大理寺与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孤虽是太子,又岂能枉顾法纪,行徇私之举!”
左千户急忙把另一条腿放下,低头跪在地上,道:“属下知罪,请殿下责罚!”
该说的已经说了,再说什么傅天仇清白,自己忠义都是无用,等结果就好。
陆仁在一边大恨:你这是要害死我!你想要投靠太子,直说不行吗?非要搞这么一出,显得你不惧生死,忠义无双吗!
左千户也是有性格的,他怎么能直接走陆仁的路子投靠,就要与众不同,以后才好继续压住陆仁,让自己心里没有任何负担!
“算了,傅天仇为官清廉,忠心为国,孤是知道的!罢了,怜你也是一片好心,孤不忍苛责与你!你且暂等些时间,与我们一同入京,孤自会让三司秉公处理!”
朱允熥也不叫他起来,敢算计他,继续跪着吧。
现在是用人之际,这个左千户确实是高手,将来收服锦衣卫,再对付东厂,用得着他。
陆仁正要起身说几句话,好把自己撇清开来,外面侍卫又进来了:“殿下,宁采臣带人求见!”
事都赶到一起了!
朱允熥也没想到,原本不怎么在意的宁采臣,有了平台和机会,能成长得这么快,几个月的时间而已,简直是脱胎换骨!看他的架势,以后大有用处!
“让他进来!”
知秋一叶跟着宁采臣一路前行,只见到各处守卫森严,每个护卫都是精神饱满,铁血杀气十足,见得如此,他更是小心翼翼,收起了平时的吊儿郎当,不敢有丝毫放肆。
正规军联合作战,威胁太大了,打不过他们,就加入他们!
他低头跟着进了厅内,稍微眼睛向上一瞟,就见到一双眼睛犹如利箭,直刺心神,吓得他心脏一阵乱跳,不敢对视,急忙把头垂得更低,躲避开来。
好威严霸道的眼神,这定是那太子朱允熥!就凭这道眼神,就让他升起不可匹敌的臣服念头,传言没错,黑山老妖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垂下头之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跪伏在地,他记忆超群,一下就认出是昨日把自己打得落荒而逃的锦衣卫千户。
这样一个高手,也只能跪在太子殿下的身前,动都不敢动!
知秋一叶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侥幸心理,燕赤霞,陆仁、左千户,还有太子殿下本身,这么多高手,自己这掉小身板,哪里敢有丝毫造次?
老子这次做的投靠决定,果然英明无比!
知秋晕晕乎乎的跟着宁采臣见礼,从没有在如此场合的经历,让他压力很大,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就是知秋一叶?”
“啊?谁在叫我?”恍惚之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一惊,回过神来,讪讪笑道:“回殿下,是的,我叫知秋一叶,叫我知秋就好!”
朱允熥看着这个知秋,果然是有点不太聪明的亚子,不过长得蛮讨喜的,既然有人才来投,总归是好事,就像回到汉末三国,手谋臣猛将,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