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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九儿生来就较为娇弱,因为秋夜的冰冷水洗,第二天便生病了。好几日,卫九儿都未踏出闺房一步,她也未同任何人提起暮辰晏的到来。
眼看着卫九儿的及笄之礼将近,越到日子,卫九儿心里越沉。她本不想操办,但祖母有心让她出现在这城中权贵中,为的就是给卫九儿觅得一位如意郎君。
仲秋初十,卫府高门上挂着喜庆的红色灯笼,已时一到,旁亲叔父婶娘们在门口开始迎接客人,虽然卫琮冕卫大将军如今下落不明,但往年留下的伟绩名声依旧存在。
从卫老太太发出去卫九儿的及笄请柬时,城中贵族无不一一赏脸应约,也有的为了一睹年幼便在楚城贵门中消声灭迹的卫九儿。
菱花铜镜前,未着粉黛的卫九儿听着婶娘指示着梳妆打扮。婶娘梳下青丝挽发,点眉如画,一抿朱唇娇媚生。
卫九儿听着吩咐由小香理着淡橘色的褥裙,下裳纤细腰上束着飘逸的裙带,不禁让丫头们惊叹,小姐如今及笄更为生动迷人。
“九儿,时辰快到,我们可以入席行礼了。”
说话的婶娘是堂叔父卫万新之妻姜氏,卫九儿听到姜婶娘的提醒,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今日及笄,知道她应是想起自己的双亲,姜婶娘看到卫九儿努力掩盖愁容的模样,心里满满心疼。
“九儿,不管怎样,如今你已长大,我们也待你如女儿一般,别担心。”
卫九儿听到姜婶娘的话,鼻头瞬间一酸,自己没有父母亲,都是祖母和叔叔婶娘们在为她准备及笄之礼。
“婶娘,九儿知道,您们辛苦了,九儿心里很欢喜,很感激。”
“九儿一向懂事,今日开开心心的,日后定寻个如意郎君好好待你。”
姜婶娘领着卫九儿往宴席中过去,一路顾忌卫九儿胡思乱想,打趣着卫九儿,卫九儿一向脸皮薄,三言两语的好看的脸蛋就红扑扑的,显得更为娇滴。
赞者已在宴厅礼唱,一声:
“笄礼开始,请笄者出东房”
宴席上一片肃静,卫九儿紧张的小心缓步往正席主座走去。宴席上的客人终于看到了及笄之年的卫九儿,无不感叹生的如此仙姿佚貌。
卫九儿向卫老太太行正规拜礼,这原本应为跪拜双亲,卫九儿从小由祖母带大,也是她唯一最亲的人了。
卫老太太把早早就准备好的的发簪别在卫九儿的头上,她的九儿终于长大了。
“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孙女虽不敏,敢不祗承。”
说完之后,卫九儿眼眶湿润,这是祖母为她准备的及笄之礼,双亲没法给她的,祖母都给她了。
宴席继续,桌上众人都在感叹,今日过后,城中应无人不知那卫大将军之女卫九儿,不管议论中好的坏的,卫九儿不在乎,只想以后更孝顺祖母。
卫九儿被庄芓言拉了过去,给她介绍几位贵门小姐,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以后这些人情交际逃不掉的,好在这几位新贵都算友好,她也没有那么不自在。
酉时,府中请来的戏班已开始,卫九儿兴致缺缺便到后院散步消食,看到庄芓言与其他小姐们聊的正开心也就没有叫上她,不一会儿,听到有人在叫他:
“九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芓言没陪你吗?”
卫九儿看到庄闻宇只身一人,以为他也和自己一样觉得宴席太过热闹。
“闻宇哥,芓言在戏台那边呢,我觉得无趣便出来了。”
“如此,我也觉得是挺无趣的,就那些妇孺的喜好玩意,我可坐不下去。”
说完也在卫九儿旁边坐下,看着今日的卫九比平日里漂亮了许多,看着心里如此愉悦。
“没想到一下子,你便已行及笄之礼,与芓言一样到了婚配之时。”
“是啊,时间过的很快。”
听到卫九儿语气中带着点忧伤,知道她定是又想起双亲,看到她这样,心里头就是刺痛,他年长他两岁,可算年幼一同长大,待她也同芓言一般亲。
“九儿,或许你该放下些执念,说不定现在他们过的很好。”
卫九儿未尝不知道,自己过分执着,一直不愿相信他们已经离去多年,要回来早回来了。
“知道啦,闻宇哥不必担心。”
庄闻宇看着月色下的卫九儿,一副惹人疼爱的模样,忍不住捏了下她白皙的脸蛋,挺软的。
“小孩子一般,整天一副愁容,这样下去可没人敢要你。”
“哎,闻宇哥,疼。”
被捏了脸蛋的卫九儿生气的拍了拍庄闻宇的手,生气的卫九儿更为有趣可爱,两人相互打趣着:
“闻宇哥,你也没有定亲,你可比我和芓言年长呢。”
“我那叫向往无拘无束,被那些姻亲束缚才不得志。”
“芓言说,你看中那柳小姐,人家不搭理你。”
听到这话,庄闻宇听不下去了,这庄芓言胡言乱语。
“好你个九儿,净听芓言那乱说,我收拾她去。”
庄闻宇说完便怒气冲冲的走了,留下卫九儿在那后院笑着,许是一同长大,卫九儿在庄芓言和庄闻宇面前才如此没有束缚。
一日繁琐的宴席结束,回房洗漱的卫九儿疲倦到差点在浴桶睡了过去,听到房门的响声才清醒过来,赶紧起身穿衣。
“小香,不是叫你歇息去了吗?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
在屏风下换衣服的卫九儿对着房中说道,没听到小香的应答,以为小香已经离开,穿好衣服出来看到梳妆台上放着一个崭新的木匣子。
卫九儿从未见过这精致的木匣子,或许是今日送来的贺礼,卫九儿便不再多想,实在是困乏无力,直接回床便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