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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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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几天,日子过得一如以往。就是每天妈妈都会打来电话。

    “肖姝,妈跟你说,刚妈商场抽奖中奖啦。中了200块呢。”

    “肖姝,晚上早点回家,今天妈买菜正好碰到你最爱吃的虾半价。”

    “哈哈哈哈,肖姝,妈太高兴了。这事一定要跟你说:今天妈下楼遛弯,碰到一个以前搬家的邻居啦。他竟然记得当年借过我们家的钱,这次就还了。虽然才500块,但是妈太意外了。早点回来,今天妈炖了你最爱喝的酸萝卜老鸭汤……”

    ……

    转眼一个星期就要过去了,妈妈要回去了。妈妈每次过来就陪肖姝几天,爸爸偶尔也会过来,但他在老家有点小生意,所以基本是妈妈来看看她。虽然习以为常,但肖姝还是有点难过。毕竟,现在回去又是自己一个人了,也没有丰盛的晚餐等着她了。

    明天的飞机,晚上妈妈收拾行李。

    “肖姝……,那个猫……”妈妈叹了口气:“你真决定把它送走吗?你是不是开始找它的主人了?”

    “嗯。前两天我在本地论坛发了帖子,不过目前为止还没人来认领呢。”肖姝坐在妈妈床上,把猫抱到膝盖上。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小动物,平时也没有养过宠物。一来有点小小的洁癖,二来对毛发稍微有点过敏。但可能是妈妈把猫猫打理得很干净,所以肖姝接近它也没什么不适。

    肖姝仔细端详这只猫。猫也好像知道点什么,大眼睛灼灼的和她对视。突然肖姝发现黑猫的眉心有一道灰色痕迹,不仔细看还注意不到,似乎是一道伤口,平时被毛毛挡住了。前几天给它拍照上传时也没注意到。

    肖姝用手小心的抚摸着:“奇怪,是上次一起受伤的地方吗?我以为只有脚……”这只黑猫非常漂亮,身体丰满,毛色也鲜亮,传说中五彩斑斓的黑是确实存在的。肖姝捧着它的小脸突然哈哈笑起来:“哎呀,这个伤痕要是是月亮形状,那你是露娜吗?那我是不是要变美少女战士了?哈哈哈哈哈……”呃!露娜是只母猫。肖姝把黑猫举高,盯着它的下身,是不是要把它绝育了才有可能?哈哈哈哈!

    “什么战士?”妈妈把包包拉链拉好,行李就算收拾好了。也就过来几天,东西也不多。“肖姝,我跟你说,你别笑我啊!”妈妈神秘兮兮的凑到肖姝旁边坐下。

    “嗯?”肖姝奇怪的问:“妈,我啥时候笑过你啊?”

    “呃……肖姝,你说,这只猫,会不会真的会招财啊?”“招财?”肖姝愣了下,噢,对了。带猫回来那天,妈妈反对让猫住下,情急之下说的。猫是不是能招财哪知道啊。“为什么这么说呀!”

    “你看啊,这几天,妈没事就琢磨着,这事有点奇怪。我要是带猫出去,就一定有好事,没带猫呢,就没什么好事。当然也没坏事啦,就是没有好运气。”

    妈妈有点不好意思:“我一开始,连续3天带它出去,不是东西半价就是抽奖中奖。后来有天我忘记带它了,就什么也没。我也没多想。第二天又带它去了,结果就碰到老邻居。我就不信这事有这么玄啊,所以昨天我又没带它去,果然是平平常常啊,今天我就又带它去了,结果回家的时候,就捡了个钱包呢!”

    肖姝扶额:“妈,这是巧合吧。就这么几天,能说明个啥?再说了,都是些小事呀,可能就是碰巧这几天遇上了。”肖姝也有点奇怪,但还是觉得只是碰巧了。“对了!妈,那钱包后来怎样了?”

    “你妈妈我当然不是贪便宜的人啊,我交派出所了。结果失主也在那呢。估计刚发现直接跑去报案了。对了,还是个外国人呢。”妈妈有点得意。“后来那个外国人说为了感谢我,要给我10%的现金,看,就是这个。”

    肖姝一看,是几张100元的美金纸钞。“这是什么钱啊?没见过。我本来不要,他非给我的,拗不过我就收下了。你看看咱们国家能用不?”“噢,妈,这是美金,100等于600多呢,不过要去银行兑换。”“啊?这么值钱啊?那这里……1,2,3……这好几千人民币呢!”“是呀,妈,你就带着吧,当作纪念。”“妈也不懂,还要去银行兑换这么麻烦,就给你吧。”“哎呀,妈我有工资呢,你带回去给爸玩!”推托一阵,妈妈把钱收起来了。

    “肖姝啊,妈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妈也不是第一次来你这里,也不是第一次去周围逛,超市买菜什么的。可就这几天,就有这么多好事,光意外之财,就这么多,怎么想,这心里也不踏实啊。虽然咱不偷不抢,钱来的也正当,可不是自己赚的,拿着有点心慌。所以我估摸着,会不会真跟猫有点关系啊?”

    “哎,妈,别多想啦。好人有好报吧,你也知道不偷不抢的,那就是该你的呀?安心收着吧。”

    “其实,妈……不想你这么快把猫送回去。我是想,要不,你也带带猫试试?看看是不是这猫真这么灵?”妈妈试探着问。

    肖姝摸着猫腿:“它的伤看来已经没问题了,我要上班,也根本没机会照顾它。早出晚归的,它在家肯定也很难过。再说了,要真是有主人的,主人一定很着急吧。”

    妈妈叹了口气,很失望:“其实,还有个原因,我是希望它给你做个伴。虽然咱没养过宠物,可这几天相处,根本就没费心思,该吃吃该睡睡,不吵不闹,就跟懂你心似的。再说,你救了它,说不定也是缘分。唉,要是找到主人了,就送回去吧。”

    “妈,要是,找到主人了,主人不要它了,我就养着吧。总之,一天没找到主人,我不是还得养着么?看样子它的确不是流浪猫,那我肯定也不好再送回公园。实在不行我问其他人要不要领养也行。”

    “那不行,万一真是招财猫,这不便宜别人了么。”妈妈一把把猫抱了过去:“除了它主人外,不许给别人!”

    “那我打包给您寄回来?”

    “总之,要是没人要它,你就给我好好养着。哼!”

    夜深了。妈妈休息了,肖姝抱着猫加班。

    最近肖姝把工作带回家做。一来早回家多陪陪妈妈,二来感觉这几天在家的时候,貌似没有发生什么倒霉事了。平常撞门啊,被抽屉夹到手啊,煮面烫了手啊各种状况层出不穷。

    为什么妈妈总能遇到好事,而自己却总是遇到坏事呢?难不成……对自己的补偿,到了妈妈身上?

    肖姝笑了下,如果真是如此,那宁愿自己吃苦,也要让妈妈多些好运气。虽然肖姝天真认为,这个世界是公平的,这里拿走一点,那里就会给予一点,但从来没有验证过。世间反而流行“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说法。如果说,妈妈这次来,发生的这些事,可以从侧面证明这个想法,那肖姝平时天马行空的很多假想,到是得到一个侧面的证明。

    猫安静的坐在肖姝的膝盖上,昂着头盯着发呆中的肖姝。

    为猫找主人的帖子发出去几天了,除了一些赞猫漂亮,想收养之类的回帖,没有其他更有价值的东西。

    这时,一个回帖吸引了肖姝的注意。

    “楼主,为什么你这几张照片,都看不到猫眼睛正面啊,不是眯着就是望向别处。好想看看它的眼睛。”

    肖姝回想了下。当时为了发帖特意用手机隨便拍了几张,猫很配合,但的确每次快门的时候,它眼睛就转到别处了。肖姝也没在意,现在想想,还的确挺奇怪的。

    肖姝把猫放到桌子上,板正猫的脑袋,仔细看它的眼睛。晚上的猫眼发出凌厉的光,而猫也毫不避讳甚至是嚣张的和肖姝对视。这时猫的眼神,竟然让肖姝从心底打了个冷颤。这完全不是半小时前看到的那种目光,那时,还是一副温顺表情的猫,为什么现在却散发着一股“唯我独尊”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气质?!

    肖姝想移开目光,可是猫的眼神好像有无穷的吸引力,肖姝心底散发出原始恐惧,从脚底开始升起一股寒气。

    “你,你真是猫吗?”肖姝喃喃的说,潜意识在叫喊:移开目光,危险,危险!

    “喵~”猫突然柔柔的叫了一声,肖姝似乎被释放了似的,无力的闭上眼睛。刚才的对视,似乎消耗了她很多精力,身体感到一阵虚脱。猫慢悠悠的蹦下了地,出了房间。

    肖姝自己买的两室一厅小套间,猫的窝在客厅。

    其实对肖姝来说,这几天,猫的存在感并不强。要么是下班回来猫已经睡了,要么是自己在房间加班,妈妈抱着猫看电视,要么是自己和妈妈聊天看电视,猫自己在窝里蹲着。如果不是今天妈妈说了这几天来的种种巧合,自己还真没仔细想过,这只猫到底有什么问题。

    但刚才,肖姝仍然心有余悸。那根本不是一只猫该有的冷骏摄人唤醒人心底恐惧的寒气。

    肖姝看向开着的门,她现在连走出去看看那只猫在干什么的勇气都没有了。突然,肖姝想到妈妈,妈妈还在隔壁房间睡觉呢。

    肖姝立刻冲出门,开了小厅的灯,就看到猫窝在小窝里,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肖姝到妈妈房间门口,看到妈妈也正睡得香甜,她放下心来。也许,刚才是自己多心了吧,这只是一只普通的猫。而刚才那种恐惧的感觉,会不会是自己多心了?

    肖姝自己摸了摸额头,似乎有点微微发热。嗯,可能自己感冒了呢,最近晚上总觉得有点发冷。

    刚过中秋,虽然天气还是挺热,但早晚温差大了起来。毕竟渐渐入秋了……肖姝关了灯,外面柔柔的月光慢慢的明显起来。虽然不是满月,但没有什么云彩的夜空,月光还是肆意的挥洒。浅浅银色的月光,正好洒在猫的身上,黑色的毛被镀了一层光晕。

    肖姝站在那里看着。心里突然涌出一丝伤感,这个背影看起来这么的孤单,这么的落寞。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只猫的命运目前就掌握在肖姝手里。是丢,是留。它是被主人遗落,还是被主人遗弃,它之前的主人爱它吗?它自己在公园流浪,有被欺负吗?平时能吃饱吗?肖姝在它命悬一线的时候将它救回来,对它来说,是好还是坏呢?

    这个世界很多生物的生存意义,要么是食物,要么是宠物,它们很多根本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这只猫,它的明天该是如何?

    肖姝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地把猫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发呆。

    也许这只猫,只是想好好活下去,就和自己一样。不管多艰难,遇到多少挫折,也要让自己好好的活着。

    “如果找不到你的主人,我做你的主人好吗?只不过那样你就要忍受寂寞了……”

    雄壮的电影《石破天惊》插曲想起,把睡梦中的肖姝吵醒。她忍不住想爆出口,这都几点了,打广告的能消停么。看看时间,刚过零点,真准时啊,今天的倒霉项目从骚扰电话开始么?

    “喂!我不卖房子,不办卡,不理财,水电煤气管理费都交了,不要特别服务,身份证没丢,父母兄弟亲戚都在一个屋子睡觉,不要再打来了。不见。”挂了电话继续睡。

    音乐声再度想起。啧,今天碰上个爱熬夜的啊,姑且会他一会。吵了两次,瞌睡醒了一半。“喂?”“肖姝吗?”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呃,看来是某某警官通知我洗钱什么的吧!肖姝邪魅一笑,另一半瞌睡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