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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蓝炎使出浑身解数,不懈努力下,她的手终于够着软蛋了,一、二抱到它了,!蓝炎在半空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
好家伙,想逃出她蓝炎的五指山可没那么容易!
接着,朝着设计好的路线往早就等在下面的琥珀砸去,如果蓝炎真的是砸在琥珀身上的话,一切都将完美!
可惜事不如人愿。
那颗蛋调皮地拉着蓝炎朝另一方向快速砸去,偏离预定轨迹的那一刻,蓝炎脑海突然就涌起了这么几个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这种火星撞地球的速度,她总算明白了项羽心中的无奈了。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蛋兮蛋兮,琥珀呀琥珀,姑奶奶小命休已。
“砰”的一声,蓝炎默了。
她的第一感觉是痛,
第二感觉还是痛,
第三感觉是无止境的痛。
“啊!”
为什么不直接让她痛晕掉呢?传说中的英雄救美呢?等终于恢复了点神智,蓝炎心火就蹭蹭蹭地往上涨。
第一泄火对象当然是始作俑者的蛋。
无数拳头雨点般往软蛋身上招呼而去,受伤的手里血丝无形中也打在了蛋上,愤怒中的蓝炎没有注意到,那明晃晃的血色在蛋上一闪而逝,消失无踪。
打乏了,瞟向不远处张大嘴的琥珀,顿时也来气。正准备教训教训琥珀见死不救这等令人发指的可耻行径而深吸一口气时,居然发现……
她的旁边,一袭白衣的男子双手抱胸站在那里,好巧不巧地,正是蓝炎有所觉这刻,居然传出了笑声。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站她身边,躲开也就算了,不伸出援手也就算了,居然还敢继续留在这里看好戏!留在这里看戏也就算了,居然还敢笑?!敢笑也就算了,还不逃?这不是摆明了欠她蓝炎的修理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活雷锋?
知不知道什么叫五讲四美?
知不知道什么叫绅士?
知不知道什么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今天,她就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人,让他知道中华民族传统美德这几个字到底是怎样的字正腔圆。
更要让他以后的人生明白一个道理,好奇心会害死猫,随便看好戏也是会害死猫的!
蓝炎挣扎着爬起来,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勉强还拼合在一起的屁、股,一只手抱着那颗混蛋。
先一瘸一拐地走向琥珀把蛋塞到琥珀的背上,再一瘸一拐走向白衣男子,同时嘴里念念有词:“喂,你妈没教你助人乃快乐之本吗?”
“长得人模狗样、猪见猪吐的不打紧,长一副乌七八黑的心肠,就要不得了!”
“道德缺乏体呢?它是一种病!有病,那就得治!恰好本姑娘专治你这种疑难杂症!”
“见死不救是犯罪,幸灾乐祸是死刑!今天,本姑娘就要代表人民警察教训你!”
这话结束,蓝炎也站到了离白衣男子不足半米远的地方,慢慢抬头,开始正式看向白衣男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深带浅灰的长靴,一尘不染,接着是一袭白色长衫,飘渺带月,像抹了一层银光。精瘦的身子在这袭月牙的长衫里轮廓分明。腰际空无一物,束缚的质感腰带,让人看上去更显精神。
慢慢往上,纯一色的白,或许是看得太细了缘故,蓝炎的心口跳得有点紊乱,这高度这身形,与记忆中刻在她脑海里的毒瘤何其吻合,甚至微风吹皱一湖春水,周围的清香袭人都与记忆中味道相似……
会是他吗?只要她眼皮再往上抬抬,所有一切便都……
视线未曾定格,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那张薄唇不点而红,那个鼻梁高挺似峰,那双眼狭长超越整个时空与他完美衔接,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肃然若寒星。刀削一般棱角分明,他自画里走来,君子世无双!
时光开始倒流,突然涌来的深远记忆压在喉咙……
剃胡须那个晚上,木离扬长而去,冰冷房间里只剩她一人蜷缩着,眼泪在她眼眶里放肆,在脸上徜徉,十岁的她,心里千疮百孔。
不知过了多久,门又重新打开,她听到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离她越来越近,直到半米之处,匍匐在膝盖的头颅慢慢抬起,模糊地视线从脚开始往上转,透过那浓浓的白雾,她盯着他微低下的脸,同样的脸,唇不点而红,鼻梁高耸如峰,脸似刀削,丹凤眼看透前世今生还带着淡淡的忧郁……
她看得那么仔细,傻傻地看着这个去而复反的人,如果时光就这样定格有哪不好?
“傻丫头,不哭!”木离一只手伸出,灯光下的阴影里,她哀绝的眸子恢复了光泽。
另一只手里,她看到,一碗热腾腾的面正芳香四溢。
“小小年纪,以后不许喝酒,伤身!”他的手还伸在那里,等着牵起的小手还紧紧地箍在蜷曲的膝盖处不曾动。
“把手给我,地上凉!”
骨节分明的手,伸在离她面门几寸处,轻轻地动了动。
她还是看着那张脸,看着狭长双眼中此刻的柔情,似空中的泡沫,不能也不敢靠近,她怕,世俗里的这个孩子亵渎了那个看似脆弱的灵魂。丹凤眼里,此时全是她,连绚烂的灯光都成了她的陪衬。
好想,这刻就此永恒……
许是等久了,木离的手又往前推进了几分,够着了她的脸,轻轻擦拭无数干了又未干的泪痕。
这次,他完全弯下腰来,一腿深蹲,直到降到与她同等的高度。
“丫头,是在怪我吗?”嘴里一声叹气,这样子的她,揪得他心痛。从抱她回来的那刻起,好好照顾她变是他的使命,可这几年?
六年的快乐怎抵消得了这佣兵四年的苦楚?送她离开非他所愿,允她回来非他所求,她越是粘他,他越觉自己是一个恶魔。
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
怪吗?她问自己。
怪的!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要突破嘴唇这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硬生生吞了下去。
“你要我,我就不怪你!”最后,她这样说,声音沙哑,细弱蚊蝇。天不怕,地不怕,第一次杀人不怕,就怕你不要我。
“吃面吧,凉了。”像是躲避什么,木离差开了话题。
“盖章!”看着那双已经回避的眼睛,她说了这两个字。
话落,木离身体僵了一下,他轻轻俯身,在她的腮边印下一吻,四年来,第一次笑了,尽管那笑容的背后藏着尝遍世间的沧桑的道凄苦。
“傻丫头,这次,可以开动了吧!”说完这句,木离起身离去。
留下她和那碗已快凉了的面,印象定格在他笑的刹那,如此近的距离,对她笑颜如花……
斗转星移,换个时空,这个白衣男子,此时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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