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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着眼睫,轻轻说道:“既然你这么想我,那我也无话可说,你走吧,我不用你管。”
郑新光的气势一下暴涨,他定定地看着我,当分辨出我说的都是心里话的时候,他一时怒不可遏。
“好,好,李娟,我真是看错你了。”
猛地抬脚踹翻了路边的垃圾桶,郑新光掷下一句“你和我都冷静一下”,就又一次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眼泪一瞬流了下来。
这或许不是我们吵的最严重的一场架,但却是让我感觉十分卑微的一次。
爱情,本来就应该是平等的,如果一方太卑微,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这一次,我没有再压低自己的音量,而是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心底知道也不是我们任意一方想要导致这个结果,但是郑新光说的那些话,让我一瞬间感觉自己卑微如尘。
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如果一方有了这个认知,就会给恋人之间的相处带来很大的隔阂。
而郑新光又不会注意到这些,他所说的话反而一次又一次给我带来毁灭性的灾害。
我不知道这一次我们的离家出走会不会以这种方式告终,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隔了一个深不可越的鸿沟。
只要鸿沟一直存在,我和他就永远不可能真正幸福地在一起。
我哭了很长时间,突然感觉到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一愣,接着心里控制不住地生出些许喜悦。
郑新光又回来了?
抬头一看,我的身子却一时有些发僵——是我妈来了。
她蹙眉看着我,言语有些尖锐,但是一针见血。
“又为郑新光哭了?你们这么短时间的分分合合,妈都看在眼里,你们之间一点也不合适。”
接着我妈把我提拉起来,嫌弃地用纸巾给我擦了擦眼泪,又说道:“你可真是记吃不记打!”
我听到我妈的这番说辞,心里顿时更加难过起来,眼泪哗哗掉落。
“行了,还哭什么,人家都不在这了。”我妈一时极为头疼,禁不住又训斥了我几句。
可是听到我妈的训斥,我的哭声又变大了些许。
我妈皱着眉头看着我,接着她猛地用手点了一下我的脑袋,说道:“死妮子。”
随后她拽着我的胳膊,说道:“小的我是管不了,但是大的你必须给我赔礼道歉。走,我们去医院,你去给老郑赔不是。”
我一听到这,眼泪顿时吓得憋了回去。
我下意识地推拒我妈的手,不想让她带我去医院,鞋重重地在地上拖拉着,就是不想走。
怎么说我和郑新光也是因为打了郑叔叔才选择离家出走,现在郑新光和我虽然闹矛盾,但若是我自个前去跟郑叔叔道歉了,这又怎么能说得过去?
我妈不理会我,照直拉着我往前走,见我实在抗拒得厉害,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我对于我妈带我去见郑叔叔心里实在不情愿,急忙挣扎着。这时我却被我妈一句话给吓到,所有的挣扎一下全都消失了。
“娟子,在这个社会上,没学历没本事你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也隐隐对应着我离家出走这些天的感悟。
因为不上学去找工作,但是总是找不到。
一来是我们年龄太小,二来也可能跟我们的能力有关。
在现实面前,我觉得自己是非常渺小的。
我妈之所以想让我跟郑叔叔道歉,还是因为郑叔叔有权有势,对于我们的命运有着极大的操控能力。
我心里有些震动,最后也失了反抗,偃旗息鼓了。
因为此时我的情绪不稳定,我妈没有直接带我去医院看郑叔叔,而是带着我回家,在郑家歇息了一晚。
晚上,我睡不着,坐在床上发着呆。
我妈这时轻轻推门进来,看到枯坐在床上的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娟子,别想太多,妈知道你对郑新光存着怎样的心思,只是现实因素太多,你和他终究是不可能的。”
我的眼里不禁又泛起了泪,我轻声说道:“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他是那么优秀,而我……”
此时我妈对于我的低落情绪已经是司空见惯。
我和她都忽视了,我如今在感情里是多么地自卑,这已经超出了正常的情况。
我妈微微叹气,拍了拍我的肩,说道:“知道你们是不可能的就好,明天给老郑道歉,他原谅你这事就翻篇了,你也彻底断了念想。”
我呆呆地看着前方,许久才用极低的声音应道:“好。”
第二天早上,我们去了医院。
郑叔叔的脑袋此时用纱布裹缠起来,对我们两个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甚至他面上功夫也不愿意做了,话说得非常难听。
“李娟你这贱妮子,真是狐狸精,迷得郑新光那浑小子做出打他老子的事情。在他面前装得那么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我听到他这话,心中很是愤怒,但是我也没被愤怒冲昏了头,知道我此行主要是来跟郑叔叔道歉的。
我妈用手指甲掐了掐我,示意我要冷静。
所以我低着头,默默地听着郑叔叔难听的话语,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时,郑叔叔越骂越气,说道:“你别以为有郑新光我就不敢收拾你,迟早要把你好好收拾一顿。”
接着他把我妈也连带着骂了一顿:“你是怎么教孩子的?就教出这种东西啊?果然是老的不行,小的也不好,我真是想扇你俩的耳光,真是让我恶心!”
我听着他这漫无休止的咒骂,实在是忍不住了,想反驳,但是却被我妈拽住。
我感觉到我妈身体在颤抖,但是表面上她却用十分平稳的口吻说道:“对不起,是我没管教好娟子。”
接着我感觉到我妈又在掐我,只一秒,我就反应过来,她是要我和郑叔叔赔不是。
先例在前,又想到我妈之前对我的警告,我也低下头,说道:“郑叔叔,对不起,是我错了。”
这句话说出来,怎么怎么地屈辱。
我一下委屈地掉下了眼泪。
这时病房门又被人“扣扣”敲起,我抬头看去,有些惊讶地发现,是张雪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