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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林可儿的话,我打了一个颤栗。
接着,林可儿没有像上次那样咄咄逼人,反而语重心长地跟我分析着我跟郑新光之间的差距:“趁着这次机会,我劝你还是放弃不切实际的想往吧。
“郑新光本来就是天之骄子,你是穷乡僻壤来的丫头,身份上就不匹配。
“他自小锦衣玉食惯了,肯定不能理解土包子的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现在又跟郑叔叔做了这种事,他是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耻辱的,所以看上去在为你痛心,实际上是愤怒驱使。
“而你更与他不同了,你早就在黑暗中摸打滚爬惯了,此时受这些事情,也只是在你的污点上再加一笔。你们思想经历上就不对等……”
林可儿有理有据,有条不紊地跟我分析着。
看上去似乎是在谆谆告诫,可那些话却是绵里藏针,句句都扎向我心窝。
等林可儿挂断电话后,我仍僵在床上,握着手机出了神,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虽然林可儿说这些话是别有用心,但是她说的每一句,都正是我卑微的内心一直所有的想法。
从始至终,似乎所有人都在阻止我跟郑新光在一起。
先是身边的亲人,我妈、许暖;再是那些险恶用心的人,郑叔叔、林可儿;甚至还有韩欣柔、陈月如、学校里的其他同学……
他们从来不看好我和他,甚至还伸手来拆散我和郑新光。
哪怕我喜欢郑新光,郑新光也喜欢我,可是由于多方原因,我总感觉我跟他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那时他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我和我妈会这么受人欺负。
他不懂的是,我们本就深处黑暗之中,孤儿寡母受欺凌那是随处可见的事。
他总说会保护着我,与其说我天生就容易招惹麻烦,倒不如说这样身份的我与郑新光接触,势必就会有祸端。
尽管他为我挡下了一次两次灾难,但是当更多的灾祸袭来,我仍旧无力招架。
郑新光无法保护我,其实也无法理解这种事情的发生。
接着我又想到了在医院听到的那些,郑新光跟郑叔叔父子相背,郑叔叔说出那样威胁性的话语,许暖为郑新光大声辩护着,整个病房都鸡犬不宁。
这些事的根源,其实都是我。
想到着,我的心又痛了起来。
我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睁着通红的双眼起来,发现我妈这时候也已经起来了。
也不知道许卫国什么时候走的,家里又只剩下我和我妈两个人,她的神色带着些疲累。
我不敢让她看出我的异样,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早餐,匆匆说了句“我去上学了”,就迈出了发廊。
刚一出门,阳光就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急忙低下头,走在了阴影处,去学校上课。
上了一节早课,课间的时候,韩欣柔开始挨个到座位上收钱。
我拿出了我妈给我的一百块,展开纸币,想到昨晚的事,一时有些怔愣。
这张一百块,究竟含着我妈的多少苦与累啊。
“咳咳,收钱了。”
我一直呆呆地注视着这钱,连韩欣柔什么时候到我这的都不知道。
听到她拿腔作势的咳嗽声,我猝然回神,将一百块钱递给了她。
可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时候她却故意装着没接住,让钱掉到了地上。
她佯作惊讶地看着我,又从地上捡起了来拍拍,说道:“好脏啊。”
我紧了紧握着笔的手,眼眶都憋红了。
此时我跟韩欣柔已经完全撕破了脸皮,所以她在班级上就开始四处针对我。
我的心一瞬颤抖起来,韩欣柔践踏的不仅是我的自尊,也是我妈的心血。
可是没人会帮我,人微言轻的,我被她如此羞辱,也只能忍下来。
之后上体育课,两个班一起,正好有李凯那班。
因为郑新光被捅的事,郑新光一直没有找李凯的麻烦,他消停了几天又开始飘了。
在我们休息的时候,他竟然跑了过来,到我面前,开始用言语挤兑着我。
“郑新光不来了,陈年默也不在,你就摆出这种叫什么。深闺怨妇的姿态,给谁看啊?”
我看到他过来,眼里本能地显现出厌恶,不想跟他多说。
但是李凯却不放过我,他挡住了我离开的路,见我沉默不语,更加得寸进尺道:“你是不是缺少了男人的滋润就过不下去了?”
我顿时瞪圆了眼,恼怒地看着他。
这时旁边有同学听到了李凯的话,悄悄把目光投下来,窃窃私语着,这让我的心更加地赌了。
“你看,李凯又在骂李娟。”
“他那哪是在骂呢,没准是在打情骂俏吧?”
孤立无援,我心下戚戚。
双手环胸,摆出了一种抗拒的姿态,我像是刺猬一样注视着这一切。
这时候李凯说着说着,愈发得意起来,还说起了郑新光。
他说道:“你不是早就被上了?呸,郑新光也不过如此,把破鞋当成宝,越来越孬种!”
说着,他一把把我推到了地上。
“关键啊,破鞋自己还把自己当成宝呢。”
祸不单行,在一众看热闹的情况下,韩欣柔也巴巴地跑了过来。
她看到李凯这样侮辱我,脸上顿时多了一分幸灾乐祸,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李凯听到以后,顿时也乐了,继续对着脸色已经变得惨白的我说道:“关键郑新光还以为你爱的是他呢。要我看,就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就谁都不爱,就想让那些男的巴着你。”
“可不嘛,哪见过狐媚子不勾引人的?”韩欣柔咯咯笑着说道。
我的脸一片菜色,听到他们侮辱的话语,又羞又愤。
想跟他们争辩,我却发现周围的看客一脸兴奋,看着我的眼神都带着鄙夷——他们都已经相信了李凯和韩欣柔的话语。
“就这李娟还天天表现出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这么会勾引男人,骨子里肯定骚到底了。”李凯看到有这么多人看过来,更加人来疯,说话荤素不忌,对着我骚扰起来。
韩欣柔这时候眼里闪着恶意的光,冷哼一声,说道:“就怕啊,是到某些人跟前才卖骚呢!”
他们一唱一和,让我成了全班人的笑话。
我听着这些话,脸变得通红,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