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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遇白吃白喝两个月,早就闲得浑身痒痒,有种浑身气力无处使的感觉。无奈他一提出找些活计干,林肃祖孙总担心他大病初愈,怕伤了根本,说什么也不同意。
这天晚饭,何遇又提出帮林肃烧炭的事。林肃、灯儿还是摇头不答应。
何遇一筹莫展,忽然灵机一动,推开饭碗,佯装生气道:”我不吃了,吃不下,家里都快没粮了,我这么大个活人,整天白吃白喝,惹人笑话,我。。。我。。。明天就回老家去。“
听何遇要回江南,林灯儿吓了一跳,想要劝阻,却是没有理由:”年关将近,游子回家也是理所当然。一时默不作声,怅然若失。
林肃也吃了一惊,眉头紧锁:“遇儿,我一直没问你,你老家还有哪些家人,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唔,这回家过年,也是正理,不过现在动身,倒是有些迟了,路上也不太平。不过,你真要走,我得想着法子给你置点盘缠。”
林肃说得诚恳,倒是让何遇无话可说。
想起自己那操蛋的父母,何遇悲从心来,眼圈就红了,半真半假道:“我家本是江北流民,逃难到晋陵郡南沙县,谁想闹了一场瘟疫,父母兄长都过世了。我过不下去,就到江北找本家,谁知本家破亡逃散,正没处可去,又遇到贼人打劫,后来就遇到祖父和灯儿你们。。。。。”何遇这时已打探清楚,老家常熟现在叫南沙县,隶属晋陵郡。
这话编得天衣无缝,容不得林肃不信。
林肃叹气道:“哎,这世道真是害人那,遇儿,你家人没了,家又没了,回江南也没处安身,不如就呆这里,和我们祖孙一起过,好歹有口饭吃。”
林灯儿松一口气,帮腔道:“是啊,是啊,遇之阿兄,祖父说得没错,您哪儿也别去,就呆这儿吧。”
何遇嘟噜嘴道:“好是好,但我不能白吃饭,我得跟祖父去打柴烧炭。”
哈哈。。。哈哈。。。
林肃大笑起来:“灯儿,既是如此,就让遇儿明天和我一起上山。”
他看着孙女和何遇,脸上含笑,甚是快慰。这些天相处下来,林肃老汉也深深喜欢上这个相貌英俊的小伙子,心地善良却时常有惊人巧思,浑身上下隐隐透出一股逼人的英气。
第二天一大早,灯儿早早起来给两人准备了胡饼咸菜。
何遇扎好衣服,提了斧锯砍刀,跟着林肃老汉驾了牛车,去山上砍柴。
打柴荒山离陈家坞有大半小时路程。山势险峻,蜿蜒曲折,名叫独龙岗。
两人上得山来,脱了长衣,开始砍柴。北方苦寒少雨,树木长得极为结实坚韧。林肃手把手叫何遇如何使力,如何整理捆扎,还叮嘱他不要太过使劲,以免伤了身子骨。何遇一点就透,按照林肃教的法子,挥动斧头砍刀,大干起来。
作为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特种兵,何遇平时训练强度之大,方法之先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他的气力,耐力,爆发力,身体强度更是远超常人。无缘无故穿越到了古代,又憋了一个多月,何遇终于有了发泄气力的机会。
一顿猛砍猛劈,断干残枝纷纷倒地。林肃老汉惊得目瞪口呆,提着家伙,都忘了往树上招呼。
“老天爷,这哪里是一个人的气力,三个人也比不了啊。”
林肃军户出身,虽年已七旬,但气力也是不弱,不过和何遇相比,简直天上地下。
林肃又惊又喜,看着何遇忙碌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对何遇越看越满意。
小半天功夫,已然砍下不少,扎成好几大捆。
“够了,够了,再砍下去,车都装不下了。”
林肃招呼何遇停下吃干粮。
何遇意犹未尽,抹一把汗水,蹲在林肃旁边吃起胡饼来。
好久不运动,今天这么一出汗,浑身上下通透舒畅,说不出的轻松。
吃完胡饼,林肃歇息,何遇继续砍柴。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与其小打小闹,不如干票大的。
何遇选中一根人腰粗的大树,从根部锯了起来。不到一刻钟,就听呼啦啦,轰隆一声巨响,整颗大树倒伏下来。
林肃暗暗咋舌:”何遇这孩子,莫非是项王再世,又或是冉闵重生,常人哪有这样的神力。“
锯倒大树,何遇很有成就感,也感到有些累了。
歇息片刻,何遇开始给大树锯成小段。林肃提了斧头砍刀,帮着砍伐小枝细干。
大树倒伏在地,砍伐起来方便许多,不一会儿,便堆成小山一堆柴捆。
”坏了,坏了,遇之,只顾了砍了,这一车也装不下啊。“
”哦,祖父,倒也说的是,一车不行,就装两车,你在这里整理柴捆,我先赶车回去,今天得多跑几次了。“
”你一人行吗,遇儿?“林肃不放心。
”没事,祖父,我还有力气。“何遇回答。
两人将柴捆装上车,何遇驾车向陈家坞赶去。
到了坞堡,看门的部曲大感惊奇,问:”遇之小郎君,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一车,林老爷子呢?“
何遇嘻嘻一笑,含糊支应一声,赶车向烧木炭的窑场走去。
到了地方,卸下柴捆,也顾不上喝水,赶了空车又去独龙岗。
刚到岗下,就听林肃在高声嚷骂:”你们两个兔崽子,大白天抢夺我这老头子的柴薪,就不怕老天报应。“
一个粗壮的声音回骂道:”老杀才,这独龙岗是咱兄弟早就占着的,柴薪自然归我们,再不识相,今天揭了你这老乌龟的皮。“
哈哈。。。哈哈。。。哈哈。。。
一通狂笑,显得得意之极。听笑声,却是有两人。
何遇提了砍刀,挨上山岗,透过林子缝隙看去。一个红脸黑须,面相凶恶的壮汉正拦着林肃。另外一个模样相像的汉子正将捆好的柴捆,沿着山坡,向山下滚去。山坡下面,停着二辆牛车。瞧这样子,这俩人该是亲兄弟。
林肃军户出身,老而弥坚,一边叫骂,一边和红脸汉子推搡起来,眼看着扭打一处。
相处两月来,林肃给何遇的印象,慈爱宽厚,和普通老人没有两样。但是今天遇到欺负,却是不失军户气概,以一敌二,浑然不惧,算得上逢敌必亮剑,血性好汉子。
林肃身高力大,但毕竟上了岁数,又打了半天的柴,力气亏了,扭打之下,渐渐处于下风。
担心老人吃亏,何遇从林子中转了出来,冷冷喝道:”给我住手。“
这一声断喝,声音不算太大,但隐然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正在扭打的两人不自觉都放了手。林肃老汉双手扶膝,不停喘气,手指红脸大汉,猛一阵咳嗽,想说话却是说不上来。
红脸大汉见出言喝止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脸色一沉,恶狠狠威胁道:”哪里来的小杂种,敢管大爷的闲事,可知道我们兄弟是谁吗?“
何遇步步靠近,不冷不热道:”不知道,正要请教?“
红脸壮汉大咧咧嚷道:”我叫韩大虎,旁边那位是我兄弟韩二虎,雁门双虎,听说过吧,还不快滚。“
”是你滚!“
何遇冷哼一声,欺上前去,踢裆,顶腹,击脸,三个动作快如电闪,一气呵成。韩大虎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打飞出去,左脸颊撞在旁边的大树上,口鼻鲜血狂喷,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何遇这一突然发难,毫无征兆,打了他一个抽手不及。一击必杀正是特种兵的拿手好戏。
这边闹出好大一番动静,山坡周边正在打柴的几位樵夫循声赶了过来。一看是韩家老大吃了大亏,心里早忍不住喝起彩来。
”打得好!“
”活该!“
”就该有人教训一下。“
这韩家兄弟,原是山中猎户,既不投坞也不靠堡,和山中流民山贼搅在一起,亦民亦匪,仗着身长力大,没少欺压附近百姓,还得了一个诨号”雁门双虎“。
韩二虎见老大吃亏,暴喝一声,举起一根木棒搂头就冲何遇砸来。瞧他这架势,恨不能将何遇一棍子砸死。
何遇往旁边一闪,躲过木棒,揉身而上,直撞入他的怀中。手中的柴刀一翻,刀刃一闪,顺势就要抹他的脖子。”
以短制长,取人性命的技巧,何遇平时不知练过多少次,都成肌肉记忆了。
在这夺命关头,何遇忽然心中一软:“这韩家兄弟虽说恶名在外,但似乎罪不当死,还是绕他这一回吧。”
电光火石之间,何遇动了恻隐之心,手腕一番,用刀背在韩二虎脖子间滑了过去。
韩二虎门户大开,只觉脖子一凉,柴刀从脖颈处抹了开去,吓得一声怪叫,木棒也掉落地上。
此时北方连年战乱,官府形同虚设,甚至有强人掠民为食。这荒山野岭杀个把人,简直再正常不过。
韩二虎逃过一命,立在当地,呆若木鸡,脖子上很深一道深痕,额头上满是冷汗。
何遇嘻嘻一笑,将柴刀轻轻一抛,插入地上:“服了没,不服,咱们再来。”
韩二虎回过神来,冲着何遇屈身一报拳道:“公子神技,我们兄弟认输,从今以后,不再踏入这片岗子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