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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老者微微一怔,沉声道:“老头儿无名无姓,你又如何知晓,休想拿话诈我!”
陆野子满脸得意之色,煞有其事地道:“老仙长,方才您之言行和功法修为,尽被小道看在眼里。若小道我猜得不错,您便是那......龙门秘宗的,孙仙长!”
闻听陆野子之言,白衣老者又是一怔,继而铁青的面上竟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孙玄清?好好,你且道来,究竟为何?”
陆野子手捋狗油胡,微摇脑袋,道:“关于八百年前北疆天池一役,世间向来多有传闻,但各大宗门之掌教却将其视为禁忌,不许门人提及,仿与那八门异宝般神秘。之前小道我也曾向先师问及此事,少不了被他老人家臭骂一顿,便是与方才老仙人您的教训一般无二。如今放眼天下各大宗门,道法深、德行高且守礼制的前辈之中,便唯有龙门宗孙仙长,与老仙人您最似相仿!”
白衣老者听罢,摆手道:“你方才所言虽也不假,但老头儿却非孙玄清!”说罢即长叹一声,垂下眼帘,似是不愿再与二人交谈一般。
闻听二人交谈梁仕铭这才明白,白衣老者方才因何不悦,此时他思索片刻,紧上前一步,道:“老仙长,晚辈虽不在道门中,也不在空门内,却也知天下苍生为重。如今,无论您是何方仙士,也不论天下登峰造极者所为何人,还望您看在一众正义之士惨死邪道之手的情势上,出手相助吧!”
见梁仕铭虽已求得救父佛旨,却也未曾置身事外,此刻陆野子即也紧求道:“是啊老仙长,如今天难已至,您若不出手相助,待生灵涂炭、天崩地裂之时,也无法独善其身呀!”
“哼,好一个独善其身!”白衣老者瞪了一眼陆野子道,转而便神情低沉,长叹一声,道,“非我所能啊!”
见白衣老者冷言相拒,料想多说无益,二人遂对了个眼神,想要就此拜别,而就在此时,却又见白衣老者端起木碗一饮而尽,转而竟精神满满地高声道:“天难,必有天命之人来管!我等皆庸碌之辈,还是少掺和为好啊!”
此刻,闻听白衣老者忽然道出“天命之人”来,二人不由得猛然一惊。
陆野子认为,眼前这白衣老者神通广大,定然对“天命之人”有独特之见解,或许还能透露出一些线索也不一定。
而梁仕铭却没想那么多,此刻仅有伤悲而已,因他又一次想到了坠崖遇难的步弘。
梁仕铭紧擦了擦眼角,伤心地对白衣老者道:“据晚辈来看,这天命之人怕是,已然......已然死了!”
梁仕铭话音未落,白衣老者当即摇了摇头,肯定地道:“既为天命所派,又何死之有!?”
梁仕铭听罢一怔,紧道:“徐宗主仙逝之前曾明白说道:十六年前,武曲星降世临凡常州府,武进县,蒲乡望月浦。此天命之人与常人无异,仅在两眉之间有颗暗红癍记!”
“哦?便是梁公子额前一般模样吗?”白衣老者紧问道。
梁仕铭一愣,紧摸了摸额前伤疤,叹道:“晚辈倒想自己是那武曲下凡之人,如此便不会放任妖邪霍乱人间!此癍记,乃山石碰伤所留......”
白衣老者听后抚须轻轻点了点头。
方才梁仕铭摸到额头伤疤,海之中的茅山记忆方及涌现,紧又回过神来,激动地道:“但我家兄长步弘,却天生有颗暗红癍记!且同样出生在武进县,蒲乡,望月浦!只是......前番与我同去茅山,不幸失足坠崖,至今生死未卜,恐怕已然......”
说到此处,梁仕铭不禁伤悲不已,但见白衣老者却微微一笑,道:“天命之人,不亡不死!倘真如梁公子所言,那他便也不是武曲下凡,天命之人!”
梁仕铭听罢精神大振,惊喜地急问道:“这么说,步弘还活着!?”
白衣老者摇了摇头道:“天命,不可测、不可究啊!”
梁仕铭虽不懂白衣老者所言古怪义理,但却看得出,眼下从他这里该是得不到丝毫答案了,于是思索片刻后,紧又问道:“老仙长,难道只有天命之人,才能阻止天难吗?”
“非也!”白衣老者紧说道,“想那武曲下凡之人,初入人间与常人无异,为保其性命不为妖邪所伤,应还有两样帮手与其元神一并下落凡尘才是!”
虽说眼前白衣老者答非所问,但梁仕铭却还是饶有兴趣地问道:“哪两样?”
“二护法,两天丹!”白衣老者郑重其事地道。
闻听白衣老者所言,此刻陆野子口中喃喃地重复着,转而蓦然一惊,紧问道:“莫不是天道、人道......”
“当然不是!”白衣老者不屑地道,“方才你所提及乃邪道,自诩守护邪法尔,岂能与武曲二护法相提并论?武曲二护法与武曲元神同落凡间,两者冥冥之中相互羁绊。二护法更可在机缘巧合之下,激发下凡之人,令其武曲元神归位!”
白衣老者所言虽十分玄妙,但梁仕铭自认也听懂了大概,只是仍有一事不甚明了,遂急问道:“为何二护法至今却未能激发武曲元神?”
白衣老者听罢,即略显尴尬地道:“只因,如今的二护法与下凡之人相同,对于自己乃武曲护法一事,也不自知!”
梁仕铭:“......”
此刻陆野子也似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撇嘴道:“怎的如此戏耍?还说什么天命道理,如此来看,岂非是撞大运一般的儿戏!?”
陆野子话音方落,白衣老者紧又瞪了他一眼,吓得他急忙捂嘴不再言语了。
此刻梁仕铭也觉这二护法几乎用处,于是又问道:“那两天丹呢?”
“天丹,乃天庭圣品、妙用无穷。两颗天丹会随‘天拓碑’一并降入凡间,只等武曲下凡之人亲启。若服下两颗天丹,便可即刻激发元神,而学懂拓文奥妙,则可获得无上之神法!”
此时陆野子已无兴趣再听下去,他料定白衣老者总是虎头蛇尾,开头说得那般热闹,终归也会是冷场而散。而此刻梁仕铭却大为不同,听了白衣老者所言,却露出惊奇之色。因他猛然想到,步弘曾对他提及,早在投身梁府之前,在与同乡妹妹真儿逃荒的路上,确曾吃过一颗奇异的果子!
想到这梁仕铭紧问道:“只吃一颗会怎样?”
白衣老者一脸不解地看着梁仕铭,道:“天丹,应天而萌、应势而成。两颗天丹,阴阳相佐、并蒂而生。摘下,若食之,则上可通九重之天,下可达九劫之渊。若弃之,遇风则化、遇土则融。至于梁公子所说,只吃一颗嘛......恐与凡物无二矣!”
此时白衣老者似是参透了梁仕铭的用意,遂紧摇了摇头道:“梁公子不必再胡思乱想,吉人自有天相!你只记得,天命之人,不亡不死便罢!”
闻听白衣老者唠叨半天,此刻陆野子一副不耐烦地道:“老仙长!这天命之人遥遥无期,眼看邪道兴风作浪,又有何良法?”
白衣老者双目凝神地看着陆野子,道:“找来八门异宝,可有一战!”
“哦?老仙人也知八门异宝?”梁仕铭此话方及出口,紧觉自己幼稚非常。
白衣老者轻抚苍须,笑道:“如此说来,梁公子定然知晓,真乃博学之士也!”
梁仕铭脸上一红,道:“岂敢,全赖陆道长所教。”
白衣老者转而又看向陆野子,提点道:“陆道长?”
陆野子紧一礼,道:“无量天尊,贫道失礼,小道便是茅山宗,陆野子是也!”
白衣老者摆手道:“罢了罢了,不必多礼。陆道长可知八门异宝究竟为何物?”
陆野子清了清嗓子,转而一副卖弄之态,道:“便是:
龙虎宗-镇魂铃、
香积寺-铁木钵、
永禄门-锁仙符、
阁皂宗-撞天幡、
青城派-紫虹剑、
轩辕世家-轩辕剑!”
白衣老者听罢抚须点头不止,紧又问道:“陆道长方才所言六门异宝,可知各有何奥妙所在?”
陆野子未料白衣老者有此一问,因自己也不知晓,遂哑然不语。
见陆野子被问住,梁仕铭紧又道:“以晚辈来看,老仙长必然知晓,还望不吝赐教。”
白衣老者略显尴尬地道:“如此来说,倒像是老头儿我在故意卖弄了。”
梁仕铭紧道:“老仙长超凡脱俗,哪会在意这般俗套之事?”
白衣老者开怀一笑,道:“好吧。方才陆道长所言六门异宝之奥妙便是:
龙虎宗-镇魂铃-摄鬼;
香积寺-铁木钵-伏妖;
永禄门-锁仙符-拘法;
阁皂宗-撞天幡-打仙;
轩辕世家-轩辕剑-斩魔;
青城派-紫虹剑-诛魂!”
白衣老者话音方落,梁仕铭却见陆野子罕见地露出一脸钦佩之意,并不住地点头称赞。
而此时白衣老者又看着陆野子,问道:“方才陆道长仅道出六门异宝来,你既身在茅山宗门,可知贵宗门异宝是为何物?”
陆野子本就怕白衣老者有此一问,此时唯有一脸愧疚地支吾道:“呃,这......”
见陆野子一脸尴尬,白衣老者轻笑一声,道:“八门异宝并非与生俱来,先要精选百炼之法器,而后再由修法之人注入本门神法炼化而成。而你茅山宗门的异宝便是......镔铁棍!”
“啊!?”闻听此话,陆野子猛然一愣,紧小心地抚摸手中镔铁棍,问道,“真如老仙长所说?这,这,这镔铁棍便是......”
没去在意陆野子的惊喜之色,白衣老者即满眼坚毅地道:“茅山宗,镔铁棍,召雷!”
“啊!!!”犹如旱地惊雷一般,陆野子竟不自觉地惊叫出声,继而又自喃喃地道,“莫非,莫非那日船上劈死鱼精的天雷,便为我所召......”
此刻,便在陆野子发呆之际,梁仕铭见白衣老者忽然五指张开,镔铁棍紧从陆野子手中飞出,随即落入白衣老者掌中,继而他将手中镔铁棍微微扫了一眼,摇了摇头道:“此棍,非彼棍!”
见白衣老者平白无故收走镔铁棍,陆野子本就心中一惊,此刻又听他如此说道,于是紧张地问道:“什,什么此棍、彼棍?老仙长所言却是何意?”
白衣老者也不答话,只满眼同情地看着陆野子,继而扬手便将铁棍往二人身后猛一扔。
此刻,梁仕铭见镔铁棍自半空划出一道弧线,继而便深入泥土之中,不待停顿,陆野子当即跑了上去,待他再一次将镔铁棍紧紧握在手中,此时二人回身再看,青石之上,已空空如也......
二人愣作半晌,继而,陆野子在确保四下再无他人后,即恶狠狠地道:“故弄玄虚!”
怕陆野子招惹是非,梁仕铭急忙止住他,道:“道长可不敢多言,毕竟老仙长帮你夺回了玄化铃,而且......”说着梁仕铭即警觉地向四下环视而去。
猛然回想以往教训,陆野子即也对自己方才胡言乱语后怕不已,遂向四下拜去,高声道:“老仙长慢走,老仙长慢走......”
看着他,梁仕铭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回身向远方香积寺所在的北山看去,叹息道:“可惜,他不肯出手相助。”
此时陆野子刚要开口,即又憋了回去,紧凑到梁仕铭耳旁,小声道:“他虽道法高深,但在我看来,却也是个自私自利之人,天下苍生又与他何干?他只管吃好喝好便罢,此事啊,还须是我教门中人来做!”
闻听陆野子所言,梁仕铭自觉不无道理,因他此刻也有同感。想到,若让自己在天下苍生与回家救父之间做出抉断......
梁仕铭忙狠摇了摇脑袋不再去想,继而整了整衣衫,郑重其事地向陆野子深深一礼,道:“我这便启程回家救家父。道长,珍重、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