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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听到大师姐的喊声,红衫女子不禁一颤,急忙冲着疾步而来的黄衫女子深施一礼,道:“欣雨师姐,小妹不觉得饿,故此没来用饭,这便要向师姐您禀告......”
黄衫女子也不答话,气哼哼地走到二人身边,冷哼了一声,在狠瞪梁仕铭一眼后,一把抓过红衫女子的胳膊,二话不说硬将她拽走,空留梁仕铭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见红衫女子瘦弱的身形经黄衫女子拖拽,犹如鹰捉小鸡一般,越走越远,直至进了常青殿,而此时殿门外已然聚了不少弟子,个个面带疑惑,眼神竟似是审视贼人一般地盯着梁仕铭,相互间窃窃私语不止。
眼见被一群人异样盯看,梁仕铭不觉脸上一热,紧回身向净室快步走去,继而推开房门钻进了房间。
房内,陆野子透过窗子看到了梁仕铭狼狈的一幕,此时见他进来,紧不解地问道:“唉!你也是,为何出去自找没趣?不怕给道童惹麻烦了?”
见陆野子责怪,梁仕铭也不说话,低头坐在圆桌旁,半晌无语,此刻见陆野子坐在身旁,才支吾道:“我,我,我是好奇这些修法的青城门人,想四下看看,了解一二......”
陆野子一脸不屑地撇嘴道:“了解他们还用得着出去?我每日在房中便已洞察清楚,那身着黄衫的大师姐,苏欣雨,乃门中之花,但凡男弟子都想与她交好,但她却倾心于大师兄秦承天。不过这也难怪,人家大师兄仪表堂堂又精通道法,每日里高高在上教学授法,端的是才貌双全的一个英才!”
闻听陆野子所言不虚,梁仕铭默默地点了点头。
陆野子捋着狗油胡,又道:“而至于那红衫女子马凌云嘛......”
“她又怎样?”梁仕铭紧问道。
陆野子瞥了梁仕铭一眼,反问道:“你还用问我?有谁比你对她还上心?”见梁仕铭被自己呛得不再说话,陆野子又道,“我见她好似一门心思只去习学道法,却也没见有人与她亲近。按说她也生得标致,却为何无人问津呢?”
“干嘛一定有人亲近才好?”梁仕铭急忙反问道。
“呦呦,吃醋了?”陆野子笑道。
“我,我哪有!”梁仕铭再也憋不住,紧道,“我是见她与我兄长走失的妹妹,颇为相似......”
陆野子一愣,紧问道:“梁公子所指兄长,莫非是那坠崖的步弘么?”
梁仕铭点头道:“步弘幼时与同村的妹妹真儿在逃难的途中失散,直到他坠崖茅山之前,每日还都念念不忘地四处寻找......若按年岁来看,这红衫女子该是十四五岁,几乎与真儿相仿。”
陆野子想了想,紧问道:“年岁相仿的姑娘多的是,却为何一定是她马凌云?要知道,此处可是青城仙派,怎的会如此之巧!?”
梁仕铭冷哼一声道:“那日,道童卿阳所言莫非道长没有听到?九年前,那红衫女子家乡遭遇洪灾,便是在她逃难途中被三长老玄潭仙士发现带回的青城,而后才随了师父玄潭仙士马继红的姓氏,改名马凌云。”
陆野子仔细想来,恍然大悟,道:“九年前,道爷我倒是记忆犹新,那年夏,南直隶几个府城俱遭水患,水势之大,百年未见,便是茅山所在镇江府金坛县也遭受水难。据听说在所有遭受水患的府城之中,数常州府的灾情最为险重!”
梁仕铭点头道:“步弘与他妹妹真儿,便是常州府人氏,家住蒲乡萧家村。”
“萧家村?那他怎的姓步,莫非他乃外来人氏?”陆野子不解地问道。
梁仕铭解释道:“蒲乡下辖几个村落,其中就有望月浦和萧家村。步弘出生在望月浦,而后才举家搬至萧家村。”
陆野子紧又问道:“那与他同村的妹妹真儿,又是何姓?”
梁仕铭点头道:“萧。”
陆野子一拍大腿,道:“既知家籍名姓,那还不简单?一问便知啊!对了,方才你出去,有没有问清她的真实来历?”
梁仕铭失望地道:“方才情急,耽搁了片刻,还没及去问,便被她师姐发现给打断了......”
“你呀你!”陆野子满脸嫌弃地道,此时见梁仕铭神情萎靡、自责不已,紧又劝道,“却也不难!明日待他青城开课,我们同去常青殿当面问来便是!”
梁仕铭一怔,紧摇了摇头,道:“陆道长怎可如此乱来,莫非你也忘了此地乃教法森严的青城仙派了?况且,当今最重要的还是寻找救父之法......”此时想到父亲,梁仕铭忧心地道,“也不知父亲大人眼下如何,如今已然又耽搁了七日,唉,不知大长老何时才能回山......”
看着满脸踌躇,无精打采的梁仕铭,陆野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如今你我二人也无他法,唯有老实等待大长老归山。而至于那红衫女子马凌云......你说得对,为顾全大局暂且还是不要乱来的好,如今你我连她师父究竟是何脾性也还不知,万一那玄潭仙士马继红是个脾性古怪的老妖婆......啧啧,被她发现你去叨扰她辛苦培养的小徒弟,免不了会误了大事。眼下便还是等待大长老归来,待要来了仙法灵丹,那时再求他出面做主,替你问明此事,也算圆了你亡兄步弘的遗愿。”
梁仕铭闻听陆野子所言头头是道,想他平时虽也爱拿自己寻开心,但关键时刻总也能思路清晰、有条有理,不禁信服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道童卿阳又送来斋饭,二人吃罢无事,躺在床上一直睡到傍晚,直听到院内常青殿弟子散堂的声音,梁仕铭还是情不自禁地趴在窗口向外看去。此时却见大师姐苏欣雨,从未这般热情地手拉红衫女子,急匆匆地经过院中,期间还不忘向自己这边狠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