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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马凌云的师父玄潭仙士,以及刚刚离开的古法仙士,二人身为仙派长老,竟会在净室外匿踪潜行偷听自己与马凌云谈话,此时的梁仕铭又气又恨,忽觉头脑“嗡”的一声,心跳也逾加狂烈。
不用猜梁仕铭也知道,方才自己与马凌云所说的一切,已尽被二人听去。但惶恐之中,梁仕铭竟又忽然感到庆幸不已,亏了真儿没有答应随自己一同逃离青城,不然......
想到并未连累到真儿,最多一个人承担罪过,梁仕铭紧张的心弦微微一松,此时见古法仙士身后,陆野子一脸难看也跟了进来。
环顾净室内众人后,陆野子面带愧意地看着梁仕铭,似是在自责未能第一时间发现躲在院中偷听的两位长老。
梁仕铭并未责怪陆野子,毕竟这二人身为仙派长老,又岂是能轻易被人看出行踪的。
转而,梁仕铭紧盯着方才口口声声道别离开,此刻悄无声息又折返回来的古法仙士。
此刻见被自己盯看后,古法仙士的脸上并没有丝毫尴尬之意,同样,也没有半点的怨怒,反而十分的平和、自若。
看着一脸惶恐的梁仕铭,古法仙士微微一笑,道:“梁公子不必多想......实不相瞒,贫道早已从玄潭仙士那里得知,你与真儿的兄妹关系。方才你与贫道交谈之时,定是自觉不便说明,才没对贫道提及,而贫道便也没有当面说来。”古法仙士说着从玄潭仙士身后踱步走出,站到梁仕铭身前,道,“公子大义,为了兄长遗愿,不畏艰险来寻令妹,此乃大丈夫之举,不过......依贫道来看,公子接马凌云下山之事,还须再多斟酌才是啊!”
古法仙士此一番话虽言语轻松,但双眼中矍铄的目光,依然让梁仕铭心中一颤。
“师兄所言在理。”玄潭仙士冲古法仙士微微点头道,转而面带和善地看着梁仕铭。
见此时玄潭仙士对自己的态度竟与那晚三清殿外有天差地别,梁仕铭反倒感觉有些不自在,不知她心中究竟有何算计。
此时玄潭仙士看着徒弟马凌云,不由得细眉轻躇,她走到马凌云身前轻叹一声,道:“凌云,为师之所以对你如此严厉,你当为何?”
马凌云本以为师父会严厉责罚自己,却不想此时竟忽然发问,不由得身子一颤,胆怯地摇了摇头。
玄潭仙士满眼怜爱地看着马凌云,道:“凌云,你不用怕,今日为师不会怪你......一直以来,为师之所以对你严苛要求,便是想让你继承我玄潭一门啊!”
“啊!?”马凌云听罢大吃一惊,神色慌张地叫出了声。
玄潭仙士紧又苦口婆心地道:“我等虽为女辈,若心志坚毅,则:上道可修、万法得成!是问不经磨难挫折,像你欣雨师姐那般,又怎能修成正法、做成大事?为师之所以有时偏袒于她,便是因为她自小娇惯成性,而如今为师已然无心多问,但你却不同,你是为师心中最看重的弟子,你可知晓!?”
“我、我吗?”闻听玄潭仙士之言,马凌云呆呆地愣住了,须臾,急跪在玄潭仙士脚下,哭道,“徒儿不孝,枉费师父一片苦心......徒儿知错了......”
马凌云边说边哭,玄潭仙士怜惜地搂着她的肩膀,紧也泪流不止。
看着眼前已然解开心结、喜极而泣的师徒二人,梁仕铭登时愣住了,不由得心中五味陈杂,这时听到古法仙士的呼唤声,才又回过神来。的
“梁公子?”古法仙士呼唤梁仕铭一声,紧用眼神领着他看向相拥而泣师徒二人,转而又满眼欣慰地道,“公子,听贫道一言,如今令尊既已归天,倒不如留在仙派。你有修为在身,若不趁势精进,岂不可惜?公子若留在青城,非但能够照顾令妹,还可随贫道习学仙法,待你得道功成之日,更可罢黜妖邪、清平世间,立不世之功业!”古法仙士激动地说罢,紧又满眼期盼地看着梁仕铭。
未料古法仙士居然再度挽留,梁仕铭感觉不好立即拒绝,遂支吾道:“晚、晚辈......这......”
见梁仕铭似有疑虑,古法仙士思索片刻,紧道:“这样,贫道为你破例,许你将母亲及家人一并接上山来。此处衣食无忧,又有灵山幽景,岂非是您一片孝心吗?如此忠孝两全之法,公子愿否?”
闻听古法仙士所言,梁仕铭不由得伤心道:“家母也已故去,如今晚辈已是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想来,眼下就只有真儿这一个亲人了......”说到此处,梁仕铭不由得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
古法仙士听罢一愣,转而佯装生气道:“如此说来,公子更该陪令妹留在此处!身为兄长,又岂能带着妹妹去世间游荡?”
梁仕铭听罢不知该要如何拒绝,紧向古法仙士身后的陆野子看去。
陆野子会意地点了点头,疾走两步来到梁仕铭与古法仙士之间,冲梁仕铭叹息一声,埋怨道:“梁公子,方才贫道思索再三,自认此番你山上欲接走马凌云的考虑,的确欠妥!”
梁仕铭本是让陆野子替自己解围,却不料此刻他竟与外人一道责怪自己,遂满眼怒火狠瞪了他一眼。
陆野子也不看梁仕铭,继续道:“马凌云虽为仙派弟子,但终究是个姑娘,只因曲解三长老的教诲,才萌生离山之意。眼下她师徒二人芥蒂已消,且二长老又要收你入门,岂非天大好事?正如二长老方才之言,留在青城拜入仙派后,你非但能与令妹朝夕相处,还可修道延年,实乃羡煞旁人啊!”
见陆野子卖力劝说,梁仕铭紧不解地瞪着他,质问道:“道长你......”
梁仕铭多希望陆野子能不动声色地给他递个眼色,让他知道方才所说乃是缓兵之计,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陆野子自始至终满眼真诚,并非像在说谎。
见陆野子所言竟是真心实意,梁仕铭焦急地问道:“那你,你怎么办?”
陆野子微微一笑,道:“贫道再陪梁公子在青城过几天仙神日子便要赶赴香积寺,慧悟大师邀请天下名门齐聚,共商讨伐邪道之事,我也要面见大师兄,以求重振茅山!”
梁仕铭满眼惊慌地看着陆野子,惊道:“你......这......”
“梁公子。”古法仙士紧道,“方才陆道长所言句句在理啊!”
“是啊梁公子!”玄潭仙士将马凌云扶起来,紧也劝道,“你小小年纪便身怀异法,实属不易。师兄说要收你入门,还不快快答应?”
见此时不单玄潭仙士,即便真儿也满眼期许地看着自己,梁仕铭眉关紧锁,一时之间竟感到有些恍惚了,与此同时他心里也跟着烦躁不安起来......他想快些结束眼前这一切。
正在他心绪烦扰之际,感到体内那股寒气又再度而发,区别之前被青城弟子羞辱之时的狂烈,此时的寒气恰如春风一般轻柔和顺,正缓缓地梳理着真气,如潺潺溪流一般在体内畅游。
瞬息之间,梁仕铭感到心绪平和,不再烦乱。
此刻他已不再像方才被抓之时如惊弓之鸟一般,转而心态平和、轻松自若起来。
他的头脑也变得清醒异常,非但感觉不到丝毫的焦虑,反倒是在暗自庆幸,庆幸今日是在逃离青城前被抓,两位长老非但没有怪罪,反倒好话说尽,这就比在逃亡途中被抓,胜过千倍万倍。而至关重要的一点则是,没有牵连到真儿,而看眼下情形,自己似乎也能够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梁仕铭不禁豁然开朗起来,继而他又判断眼前的陆野子是在演戏,与此同时,又想到自己对于离开青城的准备太过草率,还须稳妥筹划才好。
在梁仕铭愣神期间,众人全都默不吭声注视着他,此时古法仙士率先尴尬一笑,打破沉寂道:“怪我怪我,拜师入门乃是大事!只怪贫道爱惜梁公子德行出众,这才急于求成。这样,梁公子考虑几日再作答复,如若不愿,贫道送你离开便是!”
古法仙士所言,对于梁仕铭来说犹若救命稻草一般,他紧忙点头答应,礼谢不止。
“好吧,如今天色已晚,梁公子好生休息,我等先行告辞了。”古法仙士说罢与玄潭仙士、马凌云冲二人一礼,转而离开了净室。
净室内,梁仕铭、陆野子面面相觑,良久无语。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陆野子才长出一口气。他慌忙走出净室,来到院中绕了几圈,在确保再无他人后才返回房中,紧闭房门,转而拽着梁仕铭走到床前坐下,又拉过被子捂住二人脑袋。
“你究竟还有何事隐瞒于我!?”陆野子低声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