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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叶舒自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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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隐外表是个瞎子,但他身残志坚,就算从楼顶上摔下来依然保持了一个非常帅气的姿势落地,当然,甫一落地,就迎来了围观群众拍手叫好,颇有看江湖卖艺的热闹效果。叶舒瞅见街上的场景忍不住笑了,然后跳下背街的巷子赶过去和云隐会合。

    逃离围观群众之后,两人随意找了个街边面摊坐下,云隐让老板娘煮了两碗葱花面,面上桌时热气腾腾非常香,闻得叶舒食欲大动,不客气地动起了筷子。

    两人就在外面一直待到华灯初上,石桥上的灯笼倒映在水面上像极了万家灯火。叶舒趴在石栏杆上看水面摇晃的月亮和灯火,身后是过往的行人,身旁是静立的云隐,他手里捧着一袋打了霜的柿子饼。

    在这方天地中,时光就一点点慢下来,和尧山的修行日子不同,这段时日她经历了很多人间烟火,或许真的是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陶梓的亲事让她显得茫然无措,妖和人的恋情真的能长久吗?叶舒要打一个问号。况且沈敖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有些捉摸不透,她担心陶梓栽在他手上。

    她若执意拆掉陶梓的婚事,两人的关系肯定就走到头了,她不想就因一个男人断送了几百年的交情。

    太难选择了,好想回尧山。

    “叶舒,还在担心陶姑娘的婚事?”云隐发现叶舒脸色阴晴不定,担忧道。

    叶舒叹气,实话实说了:“嗯,我直觉信不过沈敖。”

    云隐沉思一下,提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去找沈敖,你和他当面说,如何?”

    要想谈清楚事情还是得面对面说,叶舒和沈敖本来就没见过几面,一切都是凭着她的直觉而动反而误导她看清事实。

    陶梓不是傻子,不会赶着和人类男子纠缠不清,既然双方都有婚娶之意,就说明他们都是认真的,不论他们能不能相伴一生,至少现在是真实的。

    他不知道怎么劝解叶舒,至少可以给她找方法,自行解决问题,叶舒怀疑沈敖,那就去见沈敖当面说清。

    叶舒一时无法面对陶梓,两人就在客栈过夜。第二天一早,两人连早餐都没吃直接去到书院蹲点,他们来得早了,书院还未开门,云隐怕叶舒饿着,又去隔壁街买了两块烧饼垫肚子。

    一直到辰中时分,书院的大门才打开,人陆陆续续来了。沈敖作为书院的先生,也在人群中缓缓走来。

    叶舒一眼就看到他,正准备过去时,云隐拉住她:“别太急躁了。”

    “我知道,不会说太久。”

    叶舒上前拦住正要进门的沈敖,沈敖见到来人时还有些惊讶,随即想到陶梓前些日子和他说的话,心下了然,左右还有一刻钟时间,沈敖就带着她避开人群到一边的梧桐树下去。

    沈敖一身书生打扮,长身玉立一表人才,他看着叶舒,开门见山:“沈某知晓叶姑娘会来找我,没曾想这么快。阿梓在意你,不愿因我和你起冲突,所以一直瞒着你,这点我和你道歉。另外,沈某自认与姑娘未见过几面,也无误会之说,却不知沈某从何处得罪了姑娘,还请姑娘明言。”

    叶舒没想到陶梓是有意瞒着她与沈敖相交,原因是怕她担心,更没料到他会直截了当地质问,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在别人眼里就是无理取闹。

    陶梓喜欢沈敖,她感觉得到叶舒对沈敖的态度所以决定瞒着她,大半年的时间足够陶梓和沈敖相识相知相恋,到相许一生。叶舒虽然是好友,在这段关系里却也是局外人,她能做的是建议和祝福,而不是做决定,决定陶梓要如何。

    “叶姑娘,我不知与你是什么误会,但人都是向好发展的,不可能永远停在原处。如今我与阿梓真心相待,阿梓爱我敬我,我也爱她护她。我也不希望因为你我的事,让阿梓陷入两难,对阿梓来说,你不仅是她至交好友,同时也是至亲之人,你的祝福比其他任何人来得都重要。”沈敖见叶舒皱眉不语,顿时失了继续交谈的心思,“言尽于此,还请叶姑娘自己多想想。”

    叶舒就这么被丢在原地,沈敖的话让她陷入自我怀疑,她不知道是怎么跟着云隐回去的。临到家门口,叶舒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贴着福字的大门,她害怕了。

    照顾到叶舒的心情,云隐还是决定带她住客栈,等叶舒回了房,云隐才拄着拐杖去找陶梓。

    陶梓正在院子里和隔壁大娘学做衣服,天气渐冷,两个沉迷裁布的人依然是热火朝天。陶梓看到云隐独自一人回来,脸色变了变,她放下剪刀询问叶舒怎么没回来。

    云隐将叶舒见沈敖的事和陶梓说了,陶梓看向叶舒的房间,难过地直叹气:“叶子肯定在怪我瞒她。”

    “让她一个人静静吧,我陪她住在客栈里,你不必担心。”云隐说完就去房里收拾衣物等用品,他不知道叶舒什么时候才愿意回来,干脆也让陶梓帮忙收拾叶舒的衣物,他一并带去客栈。

    叶舒在房里不吃不喝待了两天,云隐只能在门外端着饭菜干着急。期间许巧嘴又去找了陶梓,带着满屋的聘礼,许巧嘴喜气洋洋地告诉叶舒,她和沈敖的八字简直有夙世姻缘,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又选了三个良辰吉日给陶梓挑选。

    陶梓看了三个日子,最后还是选在了冬月十四,有一个多月的准备时间,也是给她和叶舒的缓冲时间。

    相信叶舒能在这段时间内想明白吧,不然她就把人绑回来,把喜酒灌她嘴里!

    陶梓越想越觉得可行,然后喜滋滋继续她的裁衣大业。

    客栈那边,云隐可算把叶舒等出了门。

    已经入了冬,叶舒很自觉地和众人一样穿上了厚实的冬衣,她在房里关了两日把自己关明白了,她虽然信不过沈敖,至少信得过陶梓,如果沈敖辜负了她,那叶舒必然会亲手了结,到时候就算陶梓替人求情,她也不会手软。

    云隐正在看来来往往的人群,见叶舒坐在自己对面,他心里的弦可算放松下来,提议道:“听说城外的梅花陆陆续续在开了,村民的鱼塘也在清塘,要不要去走走?”

    叶舒轻轻点头:“好,这几日让你担心了。”

    云隐摇头轻笑:“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早上我吃了清汤馄饨,味道还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叶舒之前和陶梓一起确实吃了不少美食,本来不重口腹之欲的她,现在也是被陶梓影响,闻到香的便想尝尝。听云隐这一介绍,叶舒也决定先吃饭,然后再出门。

    两人要去的地方并不远,出城后走一刻便能到。冬日萧条,连带路上的景色也有萧索之感。好在俩人都无心观赏沿路风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小村子依山傍水,山并不高,上头种着梅花,此时正含起花苞等待时机绽放。村外的大鱼塘边围满了人,有大人小孩提着木桶兴冲冲地在旁边称重购买新打上来的鱼,塘里的水都被放干了,十几个青壮年在低洼的水里摸鱼,随后有人吆喝了一声,几个壮汉就拉起渔网往岸上拖。

    人群中一阵哄闹,这一网又起了不少大鱼,丰收的喜悦染上了每一个人。

    云隐凑近人群里买了两条草鱼,叶舒随处找了块石头坐着等他。

    “怎么买鱼了?”

    云隐说:“这两日你都没好好吃饭,我记得你喜欢吃鱼,晚上给你补补。”

    叶舒没说话,她确实喜欢吃鱼,奈何她做的鱼很难吃,只是没想到云隐会做饭?

    “客栈做饭始终不方便,不然我们回去做?趁此机会和陶姑娘把话说开,你们是好友,人生难得一知己,何况你们认识了几百年,总不能一直这样别扭下去。”云隐劝道。

    叶舒本想拒绝,最后还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