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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事坚持不懈是好事,可云隐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山匪也有这样良好的品德,他也纳闷,自己一个弱鸡瞎子怎么就受了这群山匪的青睐,看看自己简单朴素的穿着打扮,唯一值钱的也就一匹马一把剑,这群人图什么?
地面上,六个山匪正在合计怎么把人弄上来,刀疤老大抹了一把脑袋想到了主意:“你们带绳子没?”
“带了带了,”瘦削的黄毛老六拿出缠在腰上的麻绳递给老大。
老大横了他一眼:“给我做什么!你们几个用绳子把人拉上来。”
“可是老大,他一个瞎子看不见绳子啊。”麻子老四说。
老大有些暴躁,他觉得这群兄弟离了老三,智商就极限下降了,作为老大,他必须担负起整个山寨的智商——在老三病好之前。
“你们脑子长着玩的吗?不会自己先拿个办法吗?”说完对着老四抬脚就是踹,老四十分机灵地躲开,看得老大又是一阵气,“你们找个人下去把瞎子绑起来再拉。”
“老大好主意!”
“不愧是老大!”
听到山匪的动静,云隐无奈摇头,他重新将陵曜身上的布缠好背在背上,拿了拐杖提气欲飞上去。
此时山匪们让身形最瘦小的老六下去绑人,老六二话不说把绳子一端系在腰上在其余四人的拉扯下,踩着土壁缓缓下落。
刚下到半中央,后背就被人狠狠踩了一脚,他痛呼一声,转头只看到一抹衣角。
云隐借力跃上两人高的深坑,突然出现的人将拉着绳子的山匪吓了一跳,一个没拉住,绳子直接脱手而出,坑里再次传来老六痛呼声。
“老六!没事吧!”
山匪们赶紧跑过去,发现绳子早就掉到坑里,老六也四脚朝天摔了个明明白白。
刀疤老大看着丑态百出的兄弟直想捂脸,老三不在,他一个人带不动啊!
“你们就是这附近的山匪?”
云隐的灵识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刀疤老大身上,老大只觉得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浑身打冷战,他抖着手擦额头的汗,心里发苦,这人真的是瞎子吗?那他们一定是惹上了厉害的瞎子。
他们兄弟要是栽在这里,那老三的病怎么办,一时间,山匪们你看我我看你,安静如鸡都不敢说话。
此时,被拴在树上的马嘶叫了一声提醒众人它的存在,云隐直接走到树下将马放了,他并不在意这些山匪,只要不挡他路就行。
他翻身上马,动作完全不像个弱鸡瞎子。
刀疤老大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看到瞎子上马后直接冲过去挡在路上,然后扑通一声跪下,大声祈求:“求先生救我兄弟一命!”
“?”云隐一脸疑惑。
刀疤老大又小心翼翼朝呆愣的兄弟们递眼色,这回他们齐齐聪明了一次,也小跑过来齐刷刷跪了一排,喊起了口号:“求先生救我三哥(弟)一命!”
云隐骑在马上下不得走不得,眼前的情况让他不禁怀疑,难道自己有个隐藏身份是大夫?
马在原地转了一圈,云隐牵住缰绳睨着众人:“看你们也不老,难不成也和我一样是个瞎子?”
刀疤老大偷偷擦汗,他也是见瞎子身手不凡,还背着一把剑,虽然用布裹着,依然能感觉到剑身上的肃杀之意,不似凡铁。他也是看走眼想在瞎子身上找回面子,真正面对本人时,他才感觉到这人远比老三可怕,如果老三是张牙舞爪护食的猫,那这瞎子就是出山巡视领地的猛虎。
之前的话他一时脑热,没过脑子张口就来,这下真找不到理由说清楚,看到弟兄们和他跪在一起,脸上是见到救星搬的激动,刀疤老大牙一咬心一横,开始对手背进行又揪又掐的酷刑,别看他生的人高马大,实际上是个怕痛的主。
一番酷刑下来,老大是泪眼婆娑,眼泪刷刷往下掉。
一干兄弟:出现了!是老三交给老大的终极武器——猛男落泪!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先生!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上山做了山匪,可我那三弟并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他如今身患怪病,我们求医无门才想绑人回去,万一能绑到大夫,我们三弟就有救了啊!”
云隐见刀疤老大哭得撕心裂肺,半点不像作假,犹疑道;“你们可以下山找大夫。”
这题我会!
老二趁老大在擤鼻涕,赶紧抢答:“我们是山匪,没人愿意给山匪看病!而且今年我们已经金盆洗手不做打劫的事情了!这次也是被逼无奈,请先生大发慈悲救我三弟一命!”说完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其他人也跟着磕头,沾了一脑袋的雪和杂草屑。
云隐思忖片刻,这些人对兄弟的心是真的,且他们于他而言没有威胁性,便动了恻隐之心问起了病情。
刀疤老大一听有戏,连忙将三弟的情况全抖搂出来。
三弟名叫游青玉,是一年前被老大在山沟里捡到的,捡到他时,游青玉全身上下都是伤,交错斑驳及其吓人。他们之前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活儿,自然能认出他身上既有刀伤剑伤,又有火烙印的烧伤,四肢脖子全是勒痕淤青,饶是山匪们见多识广也想不出这青年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被折磨成这样。
于是他们将人带回去,靠着打劫过路商贩弄来的伤药硬是给人治好了,就是他左脸上的火烙印去不掉了。游青玉生的白净,乍看之下像个病弱的富家公子,他不喜山匪们的打劫日子,便留下来让他们做正常活计,哪怕是开荒种地也比打家劫舍强。
山匪们早就起了金盆洗手之心,也就顺势不干了,在游青玉的带领下,众人上山开荒种地,经过大半年的努力,小小山寨终于有了烟火气,山匪们终于找到了生活的意义。他们种出来的粮食就由三弟下山去村里或者镇上换些日常用品,可惜三个月前三弟突然病倒,一切生活就此停滞了。
一天夜里,游青玉的脸上忽然就长出密密麻麻的鳞片,耳朵也成了鱼鳍,众人也只当喝酒喝到眼睛恍惚。然而一夜过去,游青玉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再出门,山匪们还以为他是喝多了在睡觉,结果这一关就是两天,茶饭不吃,众人开始担心了,每天都在门口询问游青玉的情况。
他们也想过撞门而入,可是不管怎么撞,门窗都固若金汤,他们只好继续蹲在门口,七天后,游青玉终于回应了他们的话,说是自己得了病,可能没办法继续出门。
有病治病,他们赶紧下山找大夫,可惜他们的山匪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一进村里人人喊打,更没有大夫愿意和他们上山,百般无奈,他们只好重拾老本行。
只要能救老三,他们什么都可以做。
云隐了解了事情始末,出于曾经除妖师的直觉,他们口中的三弟应该是水生妖怪,本体许是某种鱼类。
他确实不会医人,但对妖怪,他是专业的。
他摸了一把马儿,轻轻微笑:“好,带我去见你们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