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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我回来的时候,言思正站在门包厢门口示意我悄悄过去。
“怎么了?”我压低声音轻声问道。
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我同她站在门口听听。
“你们是画商,要的是牟利,而我是个画家,更多的则是为名,我们各取所需,你们若是能帮我成名,我便就同意可以继续与你们合作。”
“看来林画师也没那么自信的啊!”
“我主要是看在同你们合作一直都很顺利,也是不想损了各位的利益。这是双赢,只要你们能助我成为晋升,今后我的画作便就不会再出现在其他画商手里,诸位要知道,现在争抢着同我合作的画商也是不在少数的。”
“林姑娘真是冰雪聪明,这种合作我们喜欢,我们总的也不过就是牟个暴利。”
“那林姑娘预备想让我们怎么做?”
“这事对于你们不过是小意思,到时候了我自然会同你们联系,但切记,只有我亲自同你们单线联系,其他人的意思那都不是我的意思。”
“那林姑娘身边的那个画辑呢?”
“那不过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又不用花钱便可以任劳任怨的丫鬟,还称不上是我的画辑,我林文文的画辑就是我自己。”
“好,林姑娘真是了不得。”
“来,我们敬你一杯。”
“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夕阳西沉,暮云叆叇,在它的映照下,顾之巷中拖了两个老长的影子,言思同我说:“其实从画辑的角度来看,这也不失为一种让自己画师更有竞争力的方法。但是我从来不会这么去弄虚作假,这其中多少都有作假的因素在的。其实呢,这也就是我家里人反对我当画辑的原因,他们就觉得画辑做的是这种事。”
“嗯。”我只淡淡地应了句。
“阿茹,你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还能怎么做啊?”我涩涩地笑笑,这些同我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我现在都能猜到她想要怎么做了,流程就是那样。因为之后白珞到金钿的晋升塞是在青藤馆进行的,青藤馆中会把每一位画师的作品进行展览,到时候会有大批专业画师进行一一点评,其中也会掺杂有画商,他们出价点评。第一天会以这种方式筛选出评价高的或是出价高的画作,第二天便会专程对这些画做作进行拍卖,人气高的出价高的优先,第三天会综合这些成绩进行一个排名,最后才是由桔画苑中三位德高望重的先生画师对于这些结果进行微调。”
“我在桔画苑也待了两年多了,这些事居然都不怎么知道的。”
“阿茹你这是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画心之感,加上这些大多是画辑的任务,你不知道也正常。”
“这一套流程听起来还不简单。”我感叹道,“你说这一道道的筛选,得埋汰掉多少人的啊!”
“没办法,这是在雨都,雨都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可以手握画笔的人的。同时这些复杂的流程,也是为了防止某些人弄虚作假,流程多了,便也就没那么容易了的嘛!”
“也是,想当个好画师真不容易啊!”我对着远方的夕阳大喊道,“想当个会画画的人好难啊。”
这一喊倒是把它那最后一丝余晖也吓到了山那边,这种话连它都不想听了吗?!
林文文给我放了几天假,偏偏是在即将进行晋升赛的那几天,别家画辑都忙得不亦乐乎,她把我给支开了。
没事的时候我便就简单地扮了男装,拎着我的画板,带着我的画具去了西城的鹤涧湖,这儿的画师看上去都挺悠闲的,我找了僻静点儿的地儿,本意是来画画的,没真想听什么八卦的。
“这几年桔画苑的晋升赛我都去看了,没什么意思,老一套,都是些故弄玄虚。”
“想着也是,咱们雨都这东西两城啊,怕是再难出一个柏舟了。”
“是啊,其实按理说柏舟应该算是咱们西城的画师,想当初,那孩子都是跟着我们游走,悟出来了画之真谛的。”
“谁知道他居然是桔画苑苑主的儿子。”
“那桔画苑简直就是泯灭人才,百年才出这么一个天才少年,被他们埋汰不说,还给送到灵都去了,真是造孽啊!”
“谁说不是啊!”
“那孩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柏舟,舟,周,柏,木白,周木白。
“你们谁看见文青了吗?”
“他还不是老地方,怎么有什么事吗?看你这慌慌张张的。”
“我刚听说灵都宫中画殿殿主玉先生死了的消息了。”
“什么?”
“就是那位从那么雨都出的画殿殿主玉沁芳死了。”
“那个女人啊,她死了有什么稀奇的,难不成咱们中还能有人有能力去顶替,殿主的人选哪年不是他们桔画苑的啊!”
“你们不知道的吗?就是这位玉先生年轻的时候可是和老文有过那么一段的,现在出了这事,当然首先要告诉他了。”
我画板上的白纸还是白白的,突然听到那个消息,一滴墨滴在了上面,怎么看都像是这张纸要废了。墨水滴下来的那一刻,我想了好多,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周木白离他的梦想又近了一步?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周木白会回来了?
其实我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的,我想的是真到了那一天我该以一个容光焕发的高级画师的身份去迎接他,而怎样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无措的狼狈样子,这样一个阿茹要如何配得上那个画殿殿主啊?
百无了趣地回来,刚进巷口,便就看见我的小院前屹立着一辆马车,驾车的小厮还朝我挥了挥手。我正好奇是谁呢?快步上前。
“是辛茹姑娘吗?”驾车的小厮问。
“对,我是,你是?”
他掀开了车帘,我定睛一看:“师姐?玉姑娘?”
“我要去一趟灵都王宫,你去吗?或是说你有什么需要给周木白捎的口信吗?快,我赶时间。”
“是为玉先生的事?”我试探性地问道。
“有没有?”
“你有急事就先去吧,我可以给他写信的。”
“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我想托你去给西城鹤涧湖一位名叫文青的画师带句话。”
“你说!”
“画殿殿主玉先生死了。”浣衣的声音是清冷的,冷得让人听不出水流般的悲伤。
“知道了。”我轻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