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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真实的内容只有半页纸,凌啸说:我失言了,你的骑射只有重新找人教你了,本没有必要写这封信,但你的性子我知道,小屁孩儿,好好帮我照顾妙儿,路是我自己选的,报仇什么的就别做了,放你的牛去。
只是简短的几行字,却把阿牛看红了眼,阿牛怔怔的看着信,手抖了下信纸掉在地上,捡信时一滴泪掉在了地上,他紧紧攥着信,突然转身往外走,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来到了蕴灵山的凌妙并没有见到那个泽珵说要救的人,而是被泽珵安排在一间客房,七日里除了涵筠没有见到山上一个人,也不是山上的人刻意避开她,是她七日来就没有出过这道客房门,泽珵自那日带她来到这里后没有再出现过。
涵筠脸上的伤疤没有之前看上去可怕了,似有些慢慢复原的迹象,这两天一直负责给凌妙送饭。
“姑娘,吃饭了。”涵筠敲着门,她知道凌妙是泽仙君找来救那结界里的人,山主不让人进那间房间,除了药君跟红十,谁都没有进去过,她曾远远瞟了一眼,什么都没看见,只偶尔听红十叫着阿古。
“进来吧。”凌妙正坐在书桌旁练字打发时间,写了两个字就没有力气了,放下笔缓了缓。
涵筠放下饭菜就要出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是凌妙晕倒在了书桌上,涵筠忙上前扶起凌妙,准备往凌妙身上输送灵力。
一直都没出现的泽珵此刻出现在了凌妙房里,挥手阻止了涵筠的动作,涵筠疑惑道:“她快死了,仙君为何不救?”这种人间之毒,稍微耗费些灵力便治好了。
泽珵没回答涵筠的话,涵筠识相的离开了,凌妙微微睁眼在书桌上醒转,虚弱到撑不起身体,只好就那么趴在桌上。
“先生。”凌妙气息缥缈的叫了声。
泽珵默默看着凌妙,未发一语,这七日他一直在拼接离魂灯,那日回到蕴灵山上时凌妙体内没有一丝异样,他就知道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查才知凌妙体内只有半幅古鬿的神魄,还有半幅被困在了离魂灯内。
其实泽珵完全可以先取走凌妙体内半幅神魄之后再拿离魂灯里的,但他有些私心,对于凌妙来说,这是她这一生最后的一点时间了,或许再等等也无妨,等到她快要不行的时候再取出神魄。
如今离魂灯已修复,半幅神魄已取回,就差凌妙体内的了,看着躺在书桌上奄奄一息的凌妙,泽珵心里突然有些奇怪的情绪,这情绪让他十分烦扰,在最后时刻,他居然心疼眼前这个女子,听旁人说七日来她没有出过这道门,没了哥哥的她,只是在这里一心等死。
泽珵微微闭了闭眼,环戒又有反应,这几天环戒一直在古鬿体内躁动不安,那股邪气要压不住了,神魄若再不回到体内,邪气冲出体内古鬿就没了。
泽珵压了压自己的情绪,轻声开口:“你的大限就在这两日,在你断气之前我要取走你的魂魄,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凌妙艰难的撑起身体,眼前出现了一个摇着折扇的花衣男子,随即又轻轻摇摇头对泽珵牵起一个微笑:“但愿来生,别生在皇家。”
泽珵微微低下了眼眸,他不忍告诉凌妙,她没有来生。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是药君跟红十,红十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跟古鬿长得一模一样的凌妙,上前摸了摸觉得神奇,药君则走在一边对泽珵说道:“阿古坚持不了多久了。”药君跟红十混熟了,跟着红十一起叫上了阿古。
“我在古鬿身上多加了层结界,你守好房门,神魄重新入体,她势必会有些痛苦。”泽珵说得轻松,其实何止是有些痛苦,他要把在离魂灯里的半幅魂魄打入凌妙体内,到时候凌妙体内的护体金罩感受到古鬿就会破体而出。
护体金罩出体时会造成法力增强,而离体太久的护体金罩再回去时跟古鬿体内的邪气相冲,两两相斗可能会比远古神历劫礼还要痛苦。
药君点了点头带着红十回了古鬿房间,山主收到消息之后关了蕴灵山大门,派了弟子严守山门,整个蕴灵山为古鬿苏醒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天色渐黑,今晚蕴灵山上的月亮格外大,月色照向凌妙所在的客房内,凌妙喝了一晚药君研制的减少痛苦的汤药,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泽珵。
最后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先生都不让我见见那人吗?”
泽珵愣了愣回道:“你若想见我可以带你去。”说完又补充道:“不过见了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反而徒增烦恼。
凌妙以为泽珵不愿意让她去见古鬿,摇了摇头道:“那就不见了,先生开始吧。”
泽珵把另一半古鬿的神魄放在了火兽的体内,只见他拿出红色的锦囊在半空中施了施法,一团金光窜了出来直直的冲进凌妙体内,凌妙被这瞬间的冲力震得肉身一颤,天上响起了惊雷霹雳作响。
神魄正在凌妙体内迅速结合,一瞬间那些陌生的回忆一连串的出现在凌妙的脑子里。
有小矮子,鲤鱼精,司命,红十,各种各样的回忆交织在凌妙的脑中,凌妙的头上大汗淋漓,慢慢的开始听到了有人不断的在说话。
“鬿儿,你的母亲是个极美且善良的女子,父君希望你也是如此。”
“殿下,您又在吹崖风。”
“阿古,我们不醉不归。”
男男女女的声音一瞬间塞满了凌妙的脑子,凌妙有些受不了开始乱动起来,泽珵为凌妙注入灵力以保神魄完成结合。
突然那些声音都渐渐淡了下去,凌妙看见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穿着白衣站在远处,狠厉的看着她说道:“是你,是你害了她,是你害了你的母亲,你没有资格出生,罪人,罪.......”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神魄已经破体而出,跟着泽珵的牵引来到了古鬿房间,躺在那间客房里的,只剩下凌妙的一副躯壳。
山主,红十还有药君都在门外护法,一到房里,神魄不再受泽珵控制,窜入了古鬿体内,原本虚无缥缈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出现了实体,环戒在神魄进入的瞬间飞了出来,停在古鬿身上散发着碧绿色的光芒。
“小火兽,出来帮忙。”随着泽珵的一声呼唤,红色的锦囊顿时化成了一只体型庞大的火兽,火兽身躯一震,对着古鬿就是一吼,这一吼整个六界都震动了一下。
马上要攻上四重天的魔界探查到火兽的气息,以为古神出了六重天,于是暂时休战停留在三重天。
天雷还在不断的响着,泽珵设的第一道结界被强大的神魄回体冲开,古鬿没有醒来,闭着眼睛痛苦的呻吟着,头上冒着虚汗。
古鬿是远古神后裔,已经经历过三次历劫礼正式成了远古神,这种程度泽珵本可以应付,但临到这个时候,泽珵才发现古鬿体内除了那团邪气的存在,居然还有古神的一半神力。
难怪古神会重伤成那样,这一半神力,加上之后为古鬿挡下那两次历劫礼,纵然是他,也得闭关个几万年才恢复得了。
古鬿嘴里低低的念着什么,泽珵走进了才听清楚,她在一声声的唤着:“娘亲。”
这明显是被梦魇住了,得把她从梦里拖出来,泽珵二话没说灵魂出窍入了古鬿体内。
泽珵到了一个洞府,在古鬿的梦境里,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梦,是那团邪气,他有些心惊,没想到古鬿这么小的年纪竟有了心魔。
洞里七弯八绕,泽珵走了很久才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鬼王,我们不能放过那群小人,在外面巡查的鬼兵被抓了一拨又一拨,实在欺人太甚。”泽珵站得远,看不清鬼王的样子,但他记得那说话人的声音,是那日在六公主宴会上真云神君伤的那个鬼界域主。
坐在上面被叫鬼王的女人并没有说话,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只要鬼王一句话,我鬼莫便踏平那天界跟妖界。”
泽珵正想上前看清些,突然画面一变到了天界。
“你为何骗我?你可知她本没有害人之心。”古神对天帝说道。
这时的天帝看上去眼神没有如今的柔软,脸上似乎也一副冷色:“古神曾教导我,看待事物不能只看一面,真云担心得并不是没有道理,她是鬼界的王,她如今成魔危害众生,若当初你们...现在古神应该是她那边的人了。”
“我说过,这六界我不会偏帮任何一界,要说帮助,我对你的教导是否已经有失公平!”这样言辞犀利的古神才是那个众神恋慕的琴师。
泽珵默然,原来症结出现在这里,自己一心教导培养的天界君主,背着古神伤了他心爱之人,这种失望与愤怒交加的情绪,他曾在神帝责骂泽宜的时候看到过。
画面又转,到了一片焦土之上,尸横遍野,一个男人穿着盔甲扛着一把大刀往泽珵这边走着,鬼刹在后面追着喊道:“鬼莫!鬼王说了让你不要伤及无辜,你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
鬼莫把扛着的大刀往地上一扔,震得鬼刹后退了几步,鬼莫眼神可怕的瞪着鬼刹,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这些人,都是曾经想杀鬼王那群人的家人,我也要让他们尝尝失去家人的滋味儿。”
“可鬼王不是没事儿吗,你不要太过了,不要忘了触底反弹的道理。”鬼刹继续劝诫。
鬼莫不甚在意道:“鬼刹,就你这样以后怎么跟着鬼王统领六界,畏首畏尾!”
画面再转,泽珵发现了古鬿,古鬿一身白衣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场景,四周围着很多人,有天界,妖界,魔界与鬼界的人,古神抱着一红衣女子站在众人之上。
“今日我会带着鬼钰上六重天,从此封印六重天,再不踏出一步。”古神冷声开口。
古鬿站在一边泪流满面,一直摇着头说:“不要,不要。”奈何没有人能听到她说话。
古鬿在阻止他们上六重天,为什么,古神带着她母亲上六重天过二人世界不是很好吗?两人还孕育了她,为何她要阻止,鬼王是怎么死的?泽珵准备施法看个究竟,突然画面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外面有危险,得赶紧带着古鬿出去,在画面就要坍塌的一瞬间,泽珵带着古鬿出了梦境。
可惜没有看到困住古鬿的原因,不过有的是机会知道,要是没有及时出来,他们都有可能被困在里面,神魄慢慢的压住了邪气,古鬿也停止了梦魇,这邪气到底是怎么来的泽珵还不知道,环戒待在里面这么久,邪气不减反倒更加膨胀。
红十在外面大声敲门,声音有些急切:“泽先生!泽先生!”
泽珵走过去开门,红十看到泽珵忙问:“阿古怎么样了?”
“两日之内会醒。”泽珵简短说道,眼神看向药君欲言又止,山主也没在,肯定有事发生,才会惊动梦境里的他。
“发生何事?”泽珵问药君。
药君摇了摇头,山主走之前嘱咐不用告诉泽珵,说他自己可以处理。
红十听到古鬿没事了高兴的蹦了蹦,看药君不回泽珵的话,自己才出声回道:“有人闯山,涵筠的腿被打断了,还死了几个新来的男弟子,山主报仇去了。”
泽珵直接朝山门去了,这些人定是跟着火兽的气息来到这里的,怎么说都是他连累至此,但那个情况火兽不出现镇压一下那股邪气,事情就会难办许多,他也是无奈之举,无辜害了几人性命。
山门外山主正在跟他们对峙,一群人围在山门口,都是各界派来打探消息的,其中妖界来的人居多,仗着人多闹事。
“哪里来的臭蛇,占了个小小山头就敢自称山主,乖乖识相让我们进去,便饶你一命。”一个黄头发的妖怪嚣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