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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少女上楼来,瞧着有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一双睡凤眼,她身穿烟绿色罗裙,头上戴了一支彩蝶扑花的步摇,走动间彩蝶翅膀颤动,猛一看竟像是活的一般。
孙佳倩娇娇俏俏地走到孙老爷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撒娇:“倩儿什么都想着祖父,祖父出门却不带我。”
看得出孙老爷很是疼爱她,这样没规矩也没被斥责,反而呵呵笑了几声,引着她和众人打招呼。
其余人孙佳倩都是认得的,至于罗牙人不过是个下等人她看不上,连对方行礼也只是挥挥手。
在看到洛小可的时候,那双朦胧的睡凤眼才有了些神采,上下打量了洛小可一番,意味不明地说:“这位姐姐实在面生,不知是谁家的?”
“没规矩。”孙老爷假意打断她的话,对洛小可说:“洛大姑娘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都是我宠坏了。”
洛小可笑着摇摇头还没说话,就听孙佳倩又道:“原来你就是洛大姑娘,早就听过你的大名,如今一看不过……”
“倩儿!”孙老爷提高声音。
孙佳倩一噘嘴,赌气地坐下。
宋姨笑眯眯地打圆场:“倩儿过来让宋姨看看,才几天不见出落得更漂亮了。”
“宋姨笑话我。”孙佳倩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可她自认是边城第一贵女,如何肯在洛小可面前落了下风,见宋姨有意给她台阶,忙顺着话头说:“我正说一会儿去宋姨的金凤楼逛逛,看有没有京城时兴的头面首饰,我常戴的金项圈不好了,想送去炸一炸。”
“回头你让丫鬟送来就是。”宋姨爽快地说。
由孙佳倩这么一参和,趁对方不好马上再提玻璃坊的事,洛小可起身,道:“几位长辈,我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陪几位喝茶了,告辞。”
说罢,她一刻不停,直接推门而出,宋姨等人一愣,刚想阻拦,就听孙老爷咳嗽一声,对着洛小可的背影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你一个小女子,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你自己想想清楚。”
洛小可被他这种赤裸裸的威胁惊到了,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回头。
在她背后的雅间里,孙老爷一脸的阴森,刘管家先开口,道:“孙老爷,这女子不好对付啊。”
宋姨冷笑:“一个小女子而已,在这边城,她翻不出咱们的手掌心!”
得意楼门口和平时一样热闹,洛小可翻身上马:“走,回家!”
阿兰道:“小姐,不买烤饼了?”
洛小可冷笑:“再不走你家小姐都让人架在火上烤了。”
阿兰不解:“小姐说什么呢?”
洛小可回头看了一眼得意楼,却没有回答阿兰的问题,刚要离开时,只见罗牙人匆忙跑过来:“洛大姑娘留步!”
待他小跑过来,洛小可也没下马,居高临下看着汗津津的罗牙人。
“洛大姑娘,小的实在是不得已,那几位非要我来,我实在是不得已,不得已啊!”罗牙人不停作揖。
洛小可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淡淡地点点头,道:“你放心,我这个人爱憎分明,不会与你为难。”
罗牙人这才放心,又低声提醒她:“那几位在边城有权有势,洛大姑娘心里要有数才好。”
洛小可谢了他的好意,随即骑马离开。
得意楼对面的茶楼上,一个年轻男子看着她的背影,问身边的侍卫:“那几个老狐狸约见的可是这个女子?”
侍卫回答:“回世子,她就是洛园的主人,洛大姑娘。”
男子拿着折扇在手心敲了几下,道:“只听说洛大姑娘是个活财神,却不知还有这般美貌。”
话说洛小可回到洛园,便安排人去玻璃坊请何箴回来,将在得意楼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两人一致认为,绝对不能和那几位合作,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粘上绝没有好处。
何箴还告诉洛小可,葡萄园里的农夫,很多都是因为田地被他们侵占无以为生,才不得不卖身求活路。
洛小可生平最恨这种为富不仁的恶霸,听了何箴的话更是气的牙痒痒,她骂了几句后,二人商量着把玻璃坊的叛徒揪出来,还要请一些护院,孙老爷等人不是好相与的,软的说不通只怕很快就会来硬的,他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叛徒并不难找,盘问之后得知,是玻璃坊负责烧火的老吴头,他的女儿是孙老爷第七房小妾的丫鬟,在确认后洛小可毫不留情地将他远远发卖,好在他只是个烧火的,并不知玻璃的制作方法。
此事一出,也震慑了其他人,洛小可为人是大方亲和,可一旦触及底线,她亦是毫不留情!
三天后,洛园又接到了孙老爷的帖子,再次邀请她次日到得意楼赴宴,还特别说明本地太守范大人,还有李将军都会到场,要洛小可务必到场。
洛小可气的恨不得撕了那封请柬,话说的冠冕堂皇,说是什么邀请,其实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什么范大人李将军,和姓孙的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听闻她收到请柬,何箴便来劝她,不如称病由他代替去赴宴。
洛小可摇摇头,道:“他们的目的不是我,而是我手里的财富,这次你去,下次呢,我总不能次次避开,他们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自从来到边城,洛小可从来没有这样烦躁过,本以为是民风淳朴,只不过是以前的她没有让别人起歹意的资本,而如今她就是那些贪婪的人眼中的待宰羔羊。
最终,他们谁都不能说服对方,决定次日由何箴陪她一起去。
次日,洛小可坐上马车,由何箴陪着去往得意楼,这次去十有八九要撕破脸,说不忐忑是假的,只是不想和对方有牵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到了得意楼才知道,当天的得意楼已经被孙老爷包下,上次见过的刘管家候在门前,一看到洛园的马车就扯着嗓子冲里头喊:“洛大姑娘到!”
下马威?洛小可冷笑,又略坐了坐才示意阿兰掀开车帘,刘管家满面春风地行礼:“几天不见,大姑娘安好。”
听他那熟络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洛小可跟他多熟悉,从表情神态到口气,无一处不透露出得意,看来在他们眼里,已经认定洛小可一定会跟他们合作。
洛小可扶着何箴的手下车,看都不看那狗仗人势的刘管家一眼,他还舔着脸想贴上去,被阿兰故意挤开落在后头。
这次依旧是上回的雅间,只不过主座上不是孙老爷,而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身穿织锦长袍的胖子,另一侧是个身穿盔甲的武将,洛小可不动声色地观察后确认,估计这两人就是范大人李将军了。
“洛大姑娘真是大忙人,让我们大家伙儿巴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