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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想吃,那老奴这就去做!”
候嬷嬷乐呵呵地去厨房,洛小可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特没形象地伸了个懒腰,是要吃点好的补补身体,回头还有一出好戏要唱!
次日一早,于媒婆果然又带着人来了,这次不只是戏子,还带了几个玩杂耍的,顶碗的姑娘,还有喷火的壮汉,耍猴的老头,比前一日还要热闹,十里八乡的人都赶过来凑热闹了。
于媒婆坐在临时搭的棚子下头,身边跟着丫鬟,丫鬟手里捧了个家常用的洗脸盆,盆子里全是铜钱。于媒婆的手在里面拨弄着玩,铜钱发出哗哗的声音,引来不少人侧目,不知她想做什么。
待戏唱了一出,于媒婆示意众人安静,杂耍的艺人也都停下。
“大家伙也都知道了,太守范大人向洛大姑娘提亲,今儿呢,谁说吉祥话,就赏一枚铜钱……”
没等她说完,众人就开始低声议论,一句话一枚铜钱,这不跟白捡的一样嘛!
从古至今,都是财帛动人心,哪怕只是一枚铜钱。
“还有这么好的事?那我先来!”
别人尚且顾及脸面,那街面上的闲汉流氓可不管,刚想开口时于媒婆乐呵呵地阻止道:“你先别急。”
手朝着洛园的大门一指,道:“要大声点,冲着里头喊,要是声够大,老身多赏你。”
闲汉一听更来劲了,扯开胸前的衣裳,喊道:“洛大姑娘,您可听清楚嘞,太守大人要娶你,快点答应了,赶在年前办婚事,说不定明年这时候就抱上胖娃娃嘞!”
粗鄙之语,让人群中未婚的姑娘都羞红了脸,于媒婆却大笑:“说得好!赏你三枚。”
闲汉笑嘻嘻地把钱接过来,道:“我这儿还有比刚还好的。”
于媒婆道:“那就继续。”她
闲汉乐得作揖,手舞足蹈地唱了一出青楼瓦舍的荤曲儿,简直不堪入耳。
正经人家听他当众唱这些,气得带上家小调头就走,只剩下一些混混流氓跟着起哄。
于媒婆是巴不得洛小可忍不住跑出来,大把大把地给闲汉赏钱,其他人流氓眼红也跟着唱,于媒婆乐得他们胡闹,钱撒得眼睛都不眨。
后面的流氓更没了顾及,一个个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如此这般又闹腾了两日,洛园依旧大门紧闭,反而让于媒婆感觉没趣了,更要命的是,范大人越来越没耐心,甚至还让人来斥责了她,说她无能,叫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若再得不到他想要的答复,就让她去牢房好好休息休息。
于媒婆唯唯诺诺地送走范大人的仆从,气得在屋里跳脚,暗骂范大人是个色胚,又骂洛小可不识抬举坏了她的好事。
然后她更变本加厉,戏也不让唱了,只让戏子对着洛园喊话,说的都是范大人如何如何好,嫁给范大人是天大的福气云云。
洛小可听到下人的回禀后,摇头道:“黔驴技穷!”
就在这天晚上,阿兰终于带着阿福回到了边城。
洛小可已经准备就寝了,正准备熄灯时,突然传来阿兰的声音:“小姐,我回来了!”
有一瞬间,洛小可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不确定地问:“阿兰?是你吗?”
“是我啊,我回来了,您歇下了吗?”
“没,快进来。”
等待的日子里,说不焦急是假的,终于等到阿兰回来,她当然要第一时间问明情况,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阿兰风尘仆仆的进门,刚要行礼就被洛小可扶住,道:“辛苦你了。”
“为小姐排忧,阿兰不觉得辛苦,对了小姐准备的东西都送进了宸王府,王爷亲自见了我,还让阿福总管随我回来帮小姐解决麻烦,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再欺辱小姐了。”
洛小可一愣,她深知阿福与张应频来说,简直就像左右手,是最得用的手下之一,她本想着随便一个人来表示表示就行,没想到来的居然是阿福!
“阿兰,你去告诉阿福,让他稍等,我换上衣服就去见他,对了,你这一路辛苦,好好去休息。”
阿兰领命去了,洛小可随意挽了个家常的发髻,穿上见人的衣裳,一刻没有耽误的往会客的暖阁去了。
一掀开帘子,阿福便作揖行礼:“小的见过洛姑娘,几年不见姑娘风采依旧。”
“大总管客气。”洛小可还了半礼。
阿福忙侧身躲过,道:“折煞小人了。”
洛小可示意他坐下,又吩咐人置办酒菜让随行的人先用饭,又给阿福单独开了一桌,才坐下说话。
“我这边实在是有难处,不然也不敢惊动王爷。”
阿福道:“瞧姑娘说的,这几年王爷一直记挂姑娘,一听姑娘有难,不停就安排奴才来了。”
洛小可只笑了笑,却不知该如何回话。她从京中逃出,如今又不得不向张应频求助,或许在别人看来,这就是她后悔的表现。
阿福是什么人,察言观色的本事那是无人能及。一眼就看出了洛小可的尴尬,转移话题道:“阿兰姑娘已经告诉王爷事情的原委,王爷吩咐了一定不能让姑娘受委屈,明日奴才就去会一会边城的士绅。”
因为他们刚回来,所以还不知道到范大人逼婚的事,洛小可道:“先不急,明日我自有安排,只是要劳烦大总管配合一二。”
阿福忙表示一切听她的吩咐,洛小可见他面露疲惫,便让人安排了客房,让他吃过饭就去休息。
这一晚她睡得特别踏实,只是梦到了许久不曾入梦的张应频,在梦里看到他左拥右抱,又看到了她曾住过的星晖小筑住进了新人,梦醒后心里说不出是失落还是轻松,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酸涩在她心口弥漫。
阿兰一早就赶来伺候,洛小可让她休息,她笑道:“我都想小姐了,难道小姐就不想阿兰吗?”
洛小可说不过她,只好由着她了。早饭过后,一连上演几天的戏又开场了,那于媒婆带着人堵在洛园门前,大呼小叫不停。
阿兰听了气得一跳三尺高,当场就捋胳膊挽袖子,喊着要打死他们,洛小可拦住她,道:“让他们再闹一会儿,我自有安排。”
这时阿福等人也听到了外头的喧闹,想出去时被洛园的下人阻止,说大姑娘吩咐过不许开门的。
阿福便过来请示洛小可,要不要开门出去,好好教训教训那些人,也好让他们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他长年在京城,还从没见过这样明目张胆逼婚的,简直让人不可理喻。
洛小可道:“这些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人,不值得跟他们一般见识。”
阿兰气不过,道:“那就由着他们胡说八道,毁您的名节?”
她是不知道,如今已经是满城风雨,好在洛小可不在乎,若是换成旁的女子不是从了姓范的,就是要寻死自证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