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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可是,你留几个护卫给我,余者随你迅速北上,驻守南崇山!”姒璃歌完全无视陈翦的迟疑,径直道,又朝端木素琰道:“素琰,你设法通知杜笙,让他直接回防北州!陈兵清澜江。”
陈翦与端木素琰还待再劝,却只见姒璃歌面色微沉,喝道:“还不快去?”
姒贞暝不在,姒璃歌的谕令便是王命。陈翦与端木素琰不敢不从,双双咬牙应道:“谨遵公主谕令!”
姒璃歌这才面色稍霁,朝着陈翦道:“连枝不会武功,你设法派人送她先行!”
陈翦得令。
连枝却道:“不,殿下,连枝誓死追随殿下!”
“我身边有素琰,你留下平白给素琰添累!”姒璃歌道。
话说到这份上,陈翦与端木素琰方才明白姒璃歌的打算。两人顿时吓得不轻,忙道:“殿下,让禁军护着您先去北州,我二人留下断后。”
“如今我鸣鹿的兵士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损耗!”姒璃歌想也不想地就驳了他二人的提议,道:“且从大慎至北州这一带的地形,只有我熟,届时我将山邺军引入山中,拖住他们,你们方有时间去北州布防!”
那舆图藏于宫中,早前整个鸣鹿只她父女二人并一个杜笙三人详知,便是连陈随都不曾见过,若非此次为了迁都,她也不敢擅作主张将舆图交给姒望。
陈翦虽担一个少将军的名头,却一直在禁军之中,不曾出来鸣鹿城,对于鸣鹿的地形,确确实实不如姒璃歌熟悉。
两人辩不过姒璃歌,只好依令行事。
姒璃歌留了五名禁军当护卫,余者尽数让陈翦带走。连枝不肯走,扑通一声跪到在璃歌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求着。
璃歌半点不为所动,将连枝塞进车中交由陈翦带走,自己与端木素琰并着五名禁军,去了最近的集镇改换装容。
大慎江离着鸣鹿城,不过一日的路程,因迁都之故,附近的集镇也是一片混乱,乡民了了。
姒璃歌一行人等,费了老大的劲,才在集镇寻了辆牛车,乔装扮成世家大族的女郎带着护卫出行,端木素琰趁机派了一名禁军给杜笙传讯。姒璃歌这才由余下四名禁军护着,转道山中。
山邺此番对鸣鹿誓在必得,淳于郢所率之军带着的斥候,是整个山邺最为精良的,姒璃歌本就有意将山邺军引入山中绕行,以期拖住山邺军,凭着山邺军这些精良的斥候,如何查不出璃歌她们的踪迹。
不过短短一日光景,姒璃歌她们就被山邺的斥候寻了个正着。姒璃歌合六人之力,方才将废了其中一名斥候,却让另外一人逃了脱。
姒璃歌原本打算穿过这片山区就回到官道上,如今看来,山邺军来的如此之快,再走官道,定然要成了山邺的掌中物。姒璃歌不得不变了行程路线。
“如今我们应该在栖雁南麓的玉甑山,此地东行二三十里,便是清和城,山邺军想必在清和城陈兵等着我们自投罗网,眼下万万去不得!”姒璃歌道:“唯今之计,我们不若弃车步行,从天岩取道木角,进栖雁山!”
栖雁山山峦叠嶂,奇峰林立,山间人迹罕至。荒山野林,深山无径,举步维艰。
姒璃歌等人终在将山邺军引入栖雁深处之时,被淳于郢所率的一支分队给追上了。
淳于郢手下十余人,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待得追上姒璃歌五行之后,迅速变换阵势,兵分三路,朝姒璃歌她们包抄了过去。
待到了近前一看,却发现姒璃她们不过区区六人,方知中计。
淳于郢不由大怒。
早前攻城之时,淳于郢与城头隔得有些远,又是那锋火迭起的时刻,对于姒璃歌与端木素琰的容貌并没有看清,且此时二人又都换了装束,锦衣素袍,广袖深衣,轻纱覆面,乍一瞧去,只当是鸣鹿城中出逃的普通世家女郎。
若不是淳于郢熟悉禁军的气息,还真就差点叫她们给糊弄了过去。
“拿下,抓活的!”淳于郢一声令下,手下人待便齐齐围了上去。
护卫的禁军见状,让端木素琰带姒璃歌走,自己几个反身朝淳于郢迎了上去,只攻不守,完全是豁出命的打法。
淳于郢一眼便知,这四人是要替不远处那两名女子争取脱逃的时间,哪里还不明白。
淳于郢又岂能容得两人逃脱。趁着手下与四名鸣鹿禁军厮缠的时机,提剑几个起落,便朝姒璃歌与端木素琰二人扑了过去。
端木素琰冷不防淳于郢半道追了上来,只得停下脚步,反手一剑朝着淳于郢横撩过去。
淳于郢闪身一避,手中长剑重重地朝着端木素琰拍去,只听得叮的一声,端木素琰只觉得虎口震得一阵发疼,长剑差点脱手而落。
淳于郢却没给她半点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又是一剑,朝着端木素琰当胸刺去。其势极猛,端木素琰一时间,竟没能避开,只吓得一张小脸发了白。
姒璃歌见状,急忙抬手,将暗藏于臂上的小弓瞄准淳于郢,机关轻扣,滋的一声,短矢朝着淳于郢射去。
短矢射速极快,纵使像淳于郢这样的高手,一时不防,虽及时闪避了,却到底被那短矢的擦破了手背,生生冒出一道腥红的细线来。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姒璃歌的第二支短矢又到了。
兽首面具下,淳于郢的神色猛然一凛,挥剑重重一记,将短矢拍落在地。
端木素琰离得近,明显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急忙朝着姒璃歌吼道:“快走!”
她这一分心,便教淳于郢得了机会,提起一脚,正踢中端木素琰胸口,端木素琰哪里受得住他这一脚,生生被踢飞了去,嘭的一声落地。
姒璃歌见状,只抬臂朝着淳于郢连发数箭,试图去扶端木素琰。
只是还没等她冲将过去,淳于郢已然逼至眼前。只听得一声快走,姒璃歌便觉眼前身影一晃,却是端木素琰拦到了她的跟前。
伴随着端木素琰一声“快走!”姒璃歌只觉得一股大力当胸推来,她一个没站稳,一个踉跄,身子直直地朝后摔了去。
身后,是万丈悬崖!
姒璃歌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直直地朝下坠了去。
“殿下!”端木素琰尖厉的叫声,在崖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