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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一分钟就四点了。
“不好意思，下午临时加了个会，走，进屋。”
导师洪亮的嗓音从走廊尽头直接传到了办公室门口。
听着这话基本上可以确认，老师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轻松愉悦没有带着不知道从哪里惹来的怒气，这样一来，他们就安全很多了。
送花的送花，送水果的送水果，继续用节日的氛围给老师营造出一个欢脱的气氛，开开心心过节，切莫不要生气。
寒暄之后，切入正题，那么，问题来了。
谁先第一个上？
刚才送花的时候大家有多积极，现在说到论文选题和大纲的时候就有多不积极，互相往背后藏，生怕被老师的眼睛捕捉到拎过去暖场。
导师估计也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画面，只给他们了留了一分钟的沉默时间，然后就开始自己点了。
是不是所有老师在面对无人应答的学生时都比较喜欢点人？
“那就你先，佳佳，来。”老师用非常和蔼友善的态度点到了她最熟悉的人。
尽管这个结果完全在大家包括叶佳佳自己的预料之内，但是，这么被眷顾，还是让她有点小紧张啊。
“啊，来了。”
叶佳佳拎着她手里的题目还有写好的大纲以及概述，以一种搓地加速度的节奏靠近了老师，双手奉上自己的这几页纸。
“莫老师，给。”
这位导师姓莫名凌，性格直率，嗓音洪亮，距离退休还有五年时间。
从本科开始，她就是叶佳佳心中唯一的导师人选。她了解老师讲课的风格，了解她的脾气，知道她并没有平时看上去那么严厉。可就算是这样，每次见到莫老师，她还是有点怕。
“坐。”
导师拿到之后就开始看，招呼着叶佳佳做到旁边的凳子上。
所有人屏息凝神，仔细地观察着导师的神情。
虽说第一个被点到的人压力山大，但是后面的人其实压力更大。
要是她这第一份写得不合导师心意，直接把她原本大好的心情拉到最差，那后面的人，除非写得极其出色，不然下场只会一个比一个惨；要是她这第一份写得让导师眉开眼笑，那么搞不好就直接把导师的预期拉到了一个更高的水平，这样的话倒霉的还是后面那些人，除非写得一个比一个好，不然晴转阴，转暴风雨都是有可能的。
一页翻了过去。
两页翻了过去。
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心慌慌了。
“我去？怎么还有？”
“我就带了一张纸，就几行目录。”
“你还有几行目录呢，我就接到通知的时候现写了几行。”
接到通知的时候，那就是今天上午。
假期联系的时候，导师说在出差等开学的时候再说，开学之后又因为忙一直不得空，然后就到了今天上午。叶佳佳几乎是接到电话收到消息的同时就发到了群里，然后群里就炸了。于是乎就出现了这种现写的。
“你们搞得我这个啥也没带的更慌了。”
剩下一个带了脑子的人来，大纲这东西应该是印在心上了。
三页翻完，第四页看过去，后面更细致的内容，导师这次就暂时停住了。
“没啥大问题，差不多，就是这里还得再改一下。”随手拿笔就圈了出来，然后写了几句批注。
没啥大问题。
这五个字让叶佳佳如释重负，可却给后面一众兄弟们施加了不小的压力。
“正好，我借着她这个跟你们都说一下大纲怎么写，你们现在谁的不对赶紧改，一会儿我就不一个个说了。”
得，成了范本了。
本来导师是想夸她一下的，但是忽然就想起来了：“我是不是在你们班讲过？”
“啊……是。”
那就难怪了。
当初在上课的时候，莫老师就专门在他们班提过这件事，一条一条，每一部分该写什么都讲得很清楚，但凡当时上课听了、记了的人就没什么大问题。
莫凌带的十二个学生里，六个在叶佳佳的班上，还有六个分布在其他的班级里。
“第一部分……”
莫老师讲论文时间开始，她说完一半的时候有些人的心里就已经凉了半截，恨不得现在马上回去。
“拿笔记啊！来开会都不带笔的吗？”
“拿手机记，你们记得住吗？”
正题还没开始，感觉一批人已经被数落了。
笔笔笔。
一半儿的人没带笔，现在就满世界借笔。
叶佳佳包里有三支，一支黑的水笔给了心怡，一支紫色的水笔给了另一位同学，还有一支刻了字的钢笔被李睿珂借走了。
手速一二三名，其他人慢了一步，只能互相借了。
莫老师继续讲，一边说的时候还突然会有新的要求和想法，顺势就替叶佳佳标在纸上了。
这待遇，看得人有点羡慕啊。
“说完了，你们现在自己先找问题改着，觉得自己没问题的再给我。”
一声令下，全员低头修改中。
叶佳佳也没闲着，就坐在莫老师旁边的凳子上在改着自己的内容。
老师也不着急，自己忙乎自己的事儿，就算是补偿一下他们之前干等的俩小时。
然而，原以为会有下一个，可是下一个似乎还是叶佳佳。
她的二改都改完了，其他人还没动静，有的人在搜资料加内容，有的人在问旁边人自己这么改行不行，还有的人在现场写大纲。
叶佳佳看他们低着头“奋笔疾书”的模样，就只好自己继续跟老师讨论，一人一句的，最后都快成了专场答疑会了。
等到她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可以直接参加开题答辩了，其他人还没动静了。
这下，莫老师有点炸了。
“还有人么？都来我这儿现写是吗？要是这样的话你们就回去写，今儿也别说了。”
完了，本来就胆儿小的一群人，现在更慌了。
然而，莫凌看还是没人动，就更气了：“合着今儿就佳佳一个人准备了？你们就来凑热闹的？十二个人，就一个人准备？”
坏了坏了，已经晴转阴了。
叶佳佳赶紧朝白心怡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救场。
心怡有点虚，可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希望莫老师嘴下留情。
“你那个没什么事儿了，就到时候直接去答辩就行，回去吧。”莫老师还生怕她在这等着耽误时间特意下令放行。
太贴心了！
“好的，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开开心心撤退，差点把自己的笔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