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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幕府天池医庄第二百一十五章愿为皇后诊疗杨广显然注意到了司马九,他见司马九身着布满血迹的破损官服,甚至,司马九还表露出不在乎的意思,顿时,双手重重的按在龙椅龙头上。
司马九身旁的公输无双伸手拉了把司马九,司马九这才转过头,目光迎上杨广的凝视。
“工部员外郎,营建洛阳一事,工部司可有作为?”杨素见司马九卖呆,以为他走神,没听清楚杨广的话,连忙出言提醒。
“臣工部员外郎启奏陛下。”司马九出列,跪拜道。
工部员外郎司马九衣冠破损,浸染血迹,令杨广多有不悦,杨广鄙夷的看着司马九,微微颔首。
杨素亦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司马九,他很好奇司马九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臣以为,营建东都,乃是帝国千秋之大计,工部司早已有所准备。臣结合山河勘测图,日夜参详,愈加为陛下之远见折服。”
“洛阳居九州之中,取天下之便利,且其北有黄河天险,西有函谷坚关,东、南有嵩山、虎牢关等屏障,利于防御。据臣所知,上古时期,洛阳便是王朝旧址。臣以为,营建洛阳刻不容缓。”
杨素露出不易察觉的满意神色。
杨广亦是如此。
“嗯,你肯钻研此事,也算勤勉。洛阳是为上古王朝旧址,可有出处?”杨广不悦的心情顿时消散了不少,可是,他也不是好糊弄的人,眯着眼睛追问道。
“有啊,历史课本前三章的二里头遗址,就是在洛阳发掘的。”司马九心中大声道,当然,他不能这样说出口。
他舔了舔嘴唇,道:“臣在将作大匠宇文恺大人的府邸中,曾读到过先秦典籍,其中有如此记载。”司马九满脸坦诚的将话语引向宇文恺。
“好小子,竟然拿老夫当挡箭牌!”宇文恺面部抽搐,暗自埋怨司马九。
宇文恺出列道:“机关家先祖鲁班大师残留的典籍中,确有此类记载,早在周王一统九州之前,洛水河畔,邙山之下,便有巨城遗迹。”
杨广见自己选洛阳为新都的见解居然与先贤谙合,不由露出淡淡的微笑。
“安平郡公身患隐疾,数年来未曾现身大兴殿,今日出现,朕实在欣慰。安平郡公之言,洛阳自上古伊始,便是神州要冲,营建洛阳一事,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宇文恺曾因营造独孤伽罗的太陵,获赐爵安平郡公,邑千户。
“陛下,洛阳地利,确实如此,然户部银钱恐难以同时支撑修建黄金通天塔和营建洛阳。”户部人部郎王绩继续叫穷。
随后,他瞪了司马九一眼,谏言道:“工部员外郎以上古虚无缥缈之事取悦陛下,臣斗胆,请陛下治此人谄媚之罪。”
王绩话音刚落,十几个官员同时出列附议。
司马九心中一阵恶寒,这些人是在用隔山打牛之技,明着攻击自己,暗着向杨广示威。
“户部主管天下钱粮,然户部人部郎却也被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只看到营建洛阳的困难,却未虑及洛阳建成后,将为帝国节省多少开支。”司马九绝不是捏着鼻子受气的主,在座众人,对于杨广脉络的把握远没有他熟悉,就连国之重臣杨素也是如此。
毕竟,历史系学酥之名,并非浪得虚名。
“你......你个微末小吏,竟敢出言辱没本官!”王绩乃是宿儒,最重名声威仪,他见司马九引经据典出言不逊,气得白胡子都抖动起来。
“下官斗胆,敢问人部郎,帝都之中,是何最耗费帝国财力?”司马九昂着头,不卑不亢的问道。
“帝都有百万军民,粮食消耗巨甚。关中粮食不足以维持帝都正常运作,是故,帝都的粮食多来自山东、江南地区,粮食周转,便成为帝国财政中最大的负担。工部员外郎,你这是在考教老夫么?哈哈哈哈!”王绩抚须大笑。
百官之中,不少官员都附和着笑起来。
其中,也包括杨素。
只是,杨素嘲笑的对象并不是司马九,而是王绩。
对方的刀已经伸到王绩脖子上了,他自己却全然不知,还露出得意的神色。
司马九未加反驳,只是继续问道:“人部郎以为,修缮运河河道,其意何在?”
“修缮运河,利于漕运。”王绩精于儒学,对于政治经济学,却不甚了解,只能简单言道事实。
司马九亦是赞同道:“人部郎所见,下官亦是赞同。”
随后,司马九补充道:“陛下心系天下百姓,一旦运河修缮完毕,位于运河边上的洛阳,将首居其利,届时,粮食问题,便能迎刃而解,而洛阳也将成为天下物资周转的中心。”
司马九的话说到杨广骨子里去了。
自从他提出修缮旧运河河道、开凿新河道以贯穿南北,朝野之中便谣言不断。
甚至,其中多有言及杨广贪恋江南美女美色,开通运河是为了便于日后寻欢作乐。
紧接着,司马九义正辞严的说道:“帝国统御九州,威慑四方,日后,帝都定是天下的中心,大兴城虽居关中之利,然先天不足,难以维持巨大的物资消耗。”
“洛阳居天下之中,位于洛水河畔,又有运河连通,便于调配天下物资,届时,无论是取水还是资源便都不是问题。以长远计,可为帝国节省的银钱,不可估量。”
古代,漕运顺通便是各朝各代的重要国策,如今,杨广想摆脱关中勋贵集团的把控,以漕运为突破点,便是最好的选择。
“好,工部员外郎之言,甚合朕意。”杨广从龙椅上站起,目视着司马九,露出赏识之色。
“工部员外郎叫什么名字,是何人举荐?”杨广问道。
今日,司马九算是给杨素长脸了,他立即出列道:“工部员外郎复姓司马,单名九,乃是微臣举荐。不久前,司马九曾与犬子玄感、唐国公公子李建成在并州平叛,他们为平定并州战事,立下了汗马功劳。微臣见司马九文武双全,方才举荐其入为工部员外郎这一职缺。”
司马九闻言,越加佩服杨素。
杨素在介绍司马九时,不动声色的带上了他的长子杨玄感、唐国公公子李建成。
如今,陛下龙颜大悦,定不会忘记杨玄感、李建成之功。
如此作法,即讨得陛下欢心,又显现出自己识人善任之功,又向唐国公李渊抛出了橄榄枝。
可谓,一石三鸟。
“左仆射、唐国公不愧为国之柱石,命有司再各加封赏。”
“臣谢嗯!”
“臣谢陛下!”
杨素与李渊出列拜谢。
“司马九,好一个文武双全的工部员外郎,深明朕修缮河道、营建洛阳之理。诸位爱卿,可还有异议?”
杨广坐回龙椅,双手虚抬,扫视着殿中群臣。
“臣等愚鲁,方才明了陛下之胸怀格局,然,洛阳地区流民严重,陇西金民民乱未止,臣以为此事非同小可,营建洛阳,还需从长计议。”宇文述出列打圆场,他就咬定一个字:拖。
只是,这次,没有大臣再敢附议。
而此时,不少大臣甚至将目光转向司马九,似乎,这个从六品小官有通天的本领,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司马九见状,心一横,他既然要做辅佐杨广,成为大隋幕僚长,自然,不能放过眼前的机会,赌一把。
“微臣启奏陛下,陛下修建黄金通天塔,是为皇后祈福,正是彰显龙凤和谐,天子仁厚之举。”
“然,请恕微臣斗胆,微臣以为,皇后凤体,或不在黄金通天塔之祈福。”
“大胆!”
“大胆司马九!”
“胡乱之言!”
......
一时间,朝臣责备声骤起。
杨广面露疑色,原本,他也不相信黄金通天塔祈福一说,奈何朝堂呼声极高,迫不得已方才下召修建黄金通天塔。
司马九朗声道:“微臣不才,曾师从医家白山药王,乃是医家挂名弟子,微臣愿意为皇后诊疗,待到皇后凤体大安,陛下便可将修建通天黄金塔之资,用以造福万民之举。”
“届时,天下万民皆为皇后祈福,岂非天下与君同乐之盛举。”司马九侃侃而谈,仿佛,他就是个药到病除的神医,定能治好皇后。
只是,话至于此,司马九忍不住胸中烦闷,喷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