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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了班,苏武照常回家,仿佛依旧单身,昨天的领证犹如一场幻梦。
一整天,巍澜没有找过他,他也没主动找对方。
在苏武看来,巍澜跟他结婚,目的或许只是为了在民政局门口被记者拍出来的那张手牵手的照片,墨镜下的男人是谁,其实并不关键。
疲惫了一整天,苏武到家先是躺在沙发上眯了一会,随后才去厨房开始煮面。
前身留下来的钱并不多,苏武现在处于极度贫困的状态。
虽然巍澜有承诺过每个月会给他一笔零花钱,但苏武内心其实并不愿意拿,毕竟拿了性质就变了。
对于巍澜此人,苏武目前肯定是没有爱的,但独在异乡为异客,她的身份是妻子,仅这一点就让苏武对她感到亲近。
他不想让自己唯一的亲人变成合作伙伴。
客厅里空荡荡的,窗户没关,窗帘被高空的风吹动,翩翩飞好像孤零的落叶。
此时天色已暗,苏武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煮好的面条香气扑鼻,他突然起身,走过去将书房门打开。
期盼的人影并不存在,空荡的房间里依旧有巍澜昨夜落下的发丝清香,可人终究是不在了。
喟然一叹,苏武塌着肩膀回到沙发,碗里的面条不香了。
苏武意识到自己又想家了。
这里虽好,但没有亲人,他只是个游魂野鬼罢了。
面条刚进嘴里几口,苏武猛然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
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了敲门声,很轻微,但真实存在。
“砰砰砰”
不错了,的确是敲门声,苏武心跳猛然加速,这个点的来客会是谁?前身朋友不多,记忆中上次的访客还是过年的时候。
“难道是她?”苏武的脑海中闪过一个高挑的身影。
会是她吗?他忐忑地伸手拉开门。
“你怎么来了?”看着面前戴着大大墨镜的女人,苏武故作平静地问道。
女人摘下墨镜,露出月牙似的笑眼:“不让我先进门吗?”
“不好意思,请进吧!”苏武让开身位,等她进屋后确定后方没有其他人后才松了口气似地关上门。
“好香啊,你下面的技巧真是一绝!”巍澜看到桌上的面条,转头笑着对苏武比了个大拇指。
“吃了吗?”苏武一边说一边将乱糟糟的沙发整理干净。
巍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跟人吃一半的时候跑了出来,本来不饿的,闻到香味感觉又有些馋了。”
“刚好面条煮多了!”
有一点可能苏武自己都没意识到,在煮面时他便考虑着两个人吃,所以刻意多下了些。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动作整齐划一地端碗吃面。
吃完,苏武用纸巾擦擦嘴,转头问道:“怎么又到我这儿来了?”语气平缓,没有质问的意思。
巍澜苦笑一声,道:“其他房子的住址都有人知道,回去免不了被烦,还是你这儿清净。”
“哦”
苏武点点头,顿了一会,起身到卧室,不一会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把钥匙。
“这是家里房门钥匙,后面几天我可能要加班,你回家早的话自己进来就好了。”
巍澜沉默了片刻,她对“家“这个字眼很敏感,但最终还是伸出白嫩的手指接过钥匙。
“谢了。”她道。
“客气了。”苏武回。
“忙了一整天了,累的话先去书房休息吧。”
吃饱喝足后,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苏武便主动开口道。
“嗯”点点头,巍澜起身进屋。
看着她的背影,苏武突然开口问道:“今晚,她还来吗?”
巍澜步伐一顿,面颊发热,她还以为动作隐蔽没被苏武发现,现在兀然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羞耻感。
她想用两人是闺蜜来解释,但嘴巴刚张开便注意到苏武的眼神,平静中藏着幽怨。
心中叹息,巍澜决定坦诚些,便道:“她有戏要拍,近期都不会回来。”
说罢便逃也似地推门进屋。
将脑袋埋在床单上,巍澜的心脏怦怦跳,她向来善良,假结婚的事让她的心中始终对苏武有着亏欠。在一开始的计划中,领证之后便再也不见,有需求的时候再拉出去被记者拍张合照,平时按月打钱就行。
但晚上跟经纪人吵了一架之后,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路上,脑袋里想到的容身之处竟然多了一个小小的书房。
她鬼使神差地来到苏武的楼下,但是没有上楼,而是坐在离楼梯口不远的木椅上。想着倒数一百秒,要是能恰巧碰到他回来就上去说好巧。
可她一直数,直到五百多秒的时候苏武才悠然现身。
她告诉自己超时了应该转身离开,但屁股却没挪窝,犹豫了好久才面色凝重地上楼敲门。
“巍澜,你为什么要过来啊!”
她面色红润地质问自己。
“砰砰砰”
轻轻的扣门声突然响起,巍澜赶忙坐直身子,声音平静地道:“有什么事吗?”
门外,苏武手上握着一个手机道:“你手机一直在震动,好像有人找你”
将门打开,巍澜道谢一声将手机接了过去。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小心锁好门,然后仰面躺在床上。
“咦…”
巍澜猛然起身,伸手在书架上抽出一个厚厚的相册。
相册边是一张散出来的照片,照片上是她的写真照。
咽了口唾沫,巍澜上前确定房门反锁后,有些心虚地翻开相册,这一看脸色更红了。
相册里几乎全是她的照片,除了写真便是演唱会的现场照片,甚至还有不少张苏武背对着与她的自拍合影。
“他竟然是我的粉丝?”
巍澜突然感到不可思议,在先前的相处中,苏武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的淡然,完全没有照片中的热情兴奋。
再三比对了相册中比V的人影与脑海中的模样后,巍澜确定两者是一人。
“那他是在伪装吗?因为约定的原因不得不控制自己,害怕太狂热的态度会吓到我?”
巍澜叹了口气,心中对屋外的男人陡然多了几分怜惜。
此刻的苏武对巍澜情绪的转变毫不知情,前身的确是她的粉丝,但他真不是,他只是个莫得感情的文抄公。
巍澜把他当成工具人的同时,他又何尝不是将她看做工具人呢,一个填补他内心空白的道具,与一般人相比,充其量就是美了亿点点。